“小姐。”玉屏看向沈晚吟。
沈晚吟颔首,“你在马车上等我。”
说完,沈晚吟便撩开车帘踏了下去。
方一下马车,扶月就走到了沈晚吟的跟前,“沈小姐,我家殿下在马车内等您。”
“好。”沈晚吟跟着他走到了肃王府的马车边。
看着眼前随风而动的车帘,沈晚吟好似隐约能瞧见里头那人净白的衣角。
“沈小姐,请。”扶月示意。
沈晚吟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走了上去。
“你来了。”
马车内,萧承君在斟着热茶,头也没抬的说道。
“嗯。”沈晚吟缓步走到他的不远处坐下,“肃王殿下寻我来可是有事?”
“为什么。”萧承君将茶放置在她身前的小桌子上。
沈晚吟一怔,随即浅笑着望向他,“我说了,如今选大皇子殿下是最好的选择,不仅可以解了眼前之困,还能借此机会接近大皇子为她医治。
这种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选我。”萧承君打断她的话,凝望着她。
“我不明白殿下所言何意。”沈晚吟避开他的眼眸,拿起茶盏就想轻抿一口。
可就在她刚拿起茶盏的那一瞬,萧承君便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来。
瞬间滚烫的茶水从沈晚吟的手中落下,眼看着就要落到她膝间之时,萧承君抬起手背尽数挡下。
“萧承君!”沈晚吟蹙眉一把将他的手拉过。
瞧着他手背上的逐渐泛红的灼色,沈晚吟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萧承君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的手,而是紧握着沈晚吟的手腕,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见他非要一个答案的模样,沈晚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没有为什么,两人相许是需两情相悦的,我无喜爱之人,何不选一个最合适的?
我和大皇子定亲,等他醒后我便能脱身而去,和你……我能吗?”
“不能。”萧承君丝毫不犹豫的便答道。
听到这话,沈晚吟骤然笑了出来,“所以你说我为何选你?”
“你当真不喜我?”萧承君答非所问。
沈晚吟快被他这偏执的模样搞疯了,攥紧了指尖便道:“对,我不喜你。”
“我不信。”
“萧承君!”沈晚吟震惊的望着他,眼中扬起了丝丝的怒意,“你这不信那不信的,那你问我作甚!”
瞧着她气恼的模样,萧承君淡笑扬唇,“因为,我要听你说你喜欢我。”
“疯子!”
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疯!
沈晚吟气得将衣袖一甩,站起身来就朝马车外走去,“既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我皇兄不醒,他们定会借冀州谣言让你同葬。”
沈晚吟刚撩起车帘,萧承君沉着的声量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紧了紧手中的车帘,背着光侧首望向他,“他们打得不就是想让我死这个主意吗?可是有我在,大皇子不会不醒。”
话毕,沈晚吟便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过了半晌,马车外响起了扶月的声音,“殿下,我们要回府吗?”
“去玄宁观。”
“是。”
……
玄宁观内。
萧承君刚入观,立马就有一个小道长迎了上来。
“见过殿下,观主外出远游了,并不在观内。”
“不必跟着,我们去静院。”扶月淡声道。
听到此话,小道长立即心领神会,对着萧承君拜了拜就退了下去。
静院外,扶月将萧承君推到门外。
“殿下,属下在门外等您。”
“嗯。”
萧承君推着轮椅行了进去,他刚一进去,身后的门便被扶月给关了起来。
原本还骤亮的屋内瞬间变得昏暗了起来,唯有的光亮便是堂内一盏盏的三千明灯。
萧承君看着眼前长年不灭的灯火,还有灯火后无风不动的薄帘,隐约能瞧见后头一座座密密麻麻的牌位。
萧承君拿起案台上的细香便点燃了起来,他将点燃的香火插在香炉中,眼中满是眷恋的柔意。
“晚吟,我在此处待了八年,候了你‘千万’年,当年我并非无法救你,可道长说这是你的命劫,劫数不消你必然重蹈覆辙。
我看过你死瞧过你生,知你生平万万事,此生我都不会将你拱手让人,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你与谁定亲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是我的便好。
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旁夺走,就算那人是你自己——也不行。”
“扶月。”
“属下在。”
萧承君敢唤出,扶月立马就推门进来了。
萧承君背对着他也没有回头,“冀州之乱必定没有如此简单,你派人去查清楚,还有……查一下近日晚吟在府中可有发生何事,我要知道得事无巨细。”
他太了解晚吟了,她的性子从来都不是阴晴不定的。
她做事向来都是先谋后动,如今突然转变,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此事她也未曾和自己道过,那八成这事是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是。”
……
另外一处,沈晚吟回府之后便气得喝了一大壶的茶水。
这是她回到东隋之后头一回发了这么大的气性。
“小姐,您怎么了?”玉屏问道。
“没事。”沈晚吟将茶杯放下,启唇问道:“玉楼那边如何了?人可带回来了?”
“奴婢正要和您禀报此事呢,玉楼已经将张妈妈带来了,她如今是周弗身侧最信任的管事嬷嬷,现在被玉楼关押在迎仙院的柴房内呢。”
“去看看。”
沈晚吟说着便同玉屏往才放那边走去了。
两人刚一走到柴房,便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声的怒骂。
“你这个贱蹄子你竟然敢抓我?”
“是不是沈晚吟那贱胚子让你来的?你信不信等我出去之后,扒了你们一层皮!”
“眼睛长头顶的东西,也不看看你张妈妈我什么世面没见过!小心我挖了你的眼!你家小姐在府中的时候都是要在我手下过活的。
如今搬出府来就敢嚣张了?用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敢在我面前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