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滢收住泪水,依赖地看着景逸川点点头。
说心里没有动容肯定是假的,纵然草木,也会有情。
这一世没有白来,得到了爱自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倒也算是圆满。
这时何太医端着煮好的药过来了。
景逸川将姜滢滢的头垫高,接过药碗亲自服侍姜滢滢服药。
同时他不断说着宽慰的话语,生怕姜滢滢因为忧思过度而坏了身体。
等一碗药喝下去,姜滢滢露出困倦之色。
何太医说姜滢滢的身体没有大碍,可以睡觉,景逸川便拍着姜滢滢的手背哄她休息,直到姜滢滢陷入深眠方才离开。
等景逸川脚步沉沉来到小院,发现太后已经坐在这里等他了。
太后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的厉害。
看到景逸川的身影立刻起身问:“皇帝,皇后怎么样了?哀家刚刚不想打扰你们夫妻说话,一直没有进去。”
景逸川扶着太后重新在石椅上坐好,“刚刚一直在哭,好在现在已经睡着了,她的身体目前没有大碍,只要好好养着,不出三天就可以下床。 ”
“皇后很辛苦很不容易,以后哪怕她不能继续生育,皇帝也断不可以负她。”太后是个明事理的,她抓着景逸川的手继续道,“如今雍国的太平,百姓对你的信赖,都少不了滢滢的功劳。”
“儿臣明白,儿臣不会忘记滢滢付出的一切。”
“背后的主使……”太后压低声音。
“儿臣会让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景逸川握紧拳头,为自己的没用再次红了眼睛。
……
惹怒雄狮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柔嫔和她手下的宫女在第二日凌晨就被景逸川揪到了把柄。
一开始她们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推说有人陷害。
直到秋水拿出有问题的酸子想要塞到她宫女的嘴里,宫女方才哭着说出柔嫔的诡计。
得知姜滢滢悄无声息中了子母蛊,景逸川后怕又紧张,他当即吩咐下去,等南疆长老来到京城,不要让他进宫,否则当用蛊技术更高的人出现在皇宫里,一旦他有二心,宫内众人将很难防备。
景逸川将调查结果讲给姜滢滢。
姜滢滢捧着肚子难过道:“一定是我们尚未出世的孩子保住了臣妾的性命,陛下,他是个好孩子,他救了臣妾。”
景逸川亲吻姜滢滢惨白的脸颊,“朕决定为他赐名亦璟,以衣冠冢的形式下葬,日后滢滢想亦璟了,可以去他牌位面前陪他说话。”
“多谢陛下恩赐。”
柔嫔暂时没有被降刑,因为景逸川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等白发苍苍,身穿南疆服饰的南疆长老来到京城,景逸川将柔嫔送给姜滢滢的两样银饰以及里面的药粉,还有姜滢滢这段时间服过的药都派人拿给了他。
南疆长老很快将两种蛊都调查清楚了。
他和景逸川在宫外隔着三道帘子相见。
“陛下,此等情蛊为烈性情蛊,共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让宿主身体散发异香,引诱男子让男子升起想要与之亲近的欲望。”
“第二阶段,香味更浓更烈,男子的欲望更深更浓,几乎无法克制。”
“第三阶段,两人建立联系,哪怕不见面,闻不到对方身上的气味,都会彼此想念。”
这番说辞,和红线讲给姜滢滢的几乎一致。
南疆长老指着姜滢滢用过的药继续道:
“万幸的是皇后娘娘一直有用药物调理身体的习惯,她为自己调配的保养药意外减轻了情蛊的作用,因此才没有酿成大祸,现在的情蛊,不会对陛下和娘娘的身体造成伤害,反而可以使陛下和娘娘感情更浓。”
说到这里,南疆长老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是否需要草民帮娘娘去除体内的蛊虫。”
景逸川:“……”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如此来看,情蛊此刻竟成了没有副作用的春////药?
他和姜滢滢在床上一直很和谐,没有情蛊也可以很快乐。
因此景逸川还是觉得让虫子一直待在姜滢滢体内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道:“皇后的身体由皇后定夺,是否取出情蛊,等朕问过皇后再说。”
接下来是子母蛊,南疆长老虽然好奇姜滢滢为什么没有和胎儿一同死去,不过想来可能是柔嫔养蛊技术不精,导致蛊虫效果不佳。
于是没有多言只道:“子母蛊只会生效一次,如今皇后娘娘腹中胎儿已死,子母蛊便不复存在,陛下不必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再出问题。”
说到这里,景逸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如今面对南疆当真是情绪复杂,心道历史上对南疆的征讨倒也不无道理。
就着此次机会,景逸川和南疆长老约法三章,强调朝廷不会打压南疆的养蛊风俗,但南疆万不可将养蛊技术随意带入中土,更不可以对普通百姓动手。
南疆长老理亏的应了,紧张兮兮地问:“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理柔嫔?”
柔嫔是南疆贵族献来的美人,她的父母在南疆很有威望。
景逸川冷笑一声:“朕正想和柳长老提起此事,柔嫔三番五次对朕的皇后、朕的孩子动手,其用心之歹毒,当真罪大恶极,罪不容诛!既然她喜欢养蛊,柳长老不如赠朕一些特殊的蛊虫用来惩治柔嫔,柳长老觉得如何?”
“这……这……”
南疆长老冷汗直下,南疆之人护短,他不想给景逸川会害人生不如死的蛊虫,但他如今身处京城孤立无助,要是不听景逸川的话,很可能惹恼了他,受来自柔嫔牵连之罪。
就在他抖动着嘴唇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时,景逸川冷冷开口了。
“柳长老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蛊虫恰当是么?正好朕这几日查了很多有关蛊虫的书籍,认识了几种蛊虫,不如柳长老听一听朕的想法?”
“陛下请讲……”
南疆长老擦去额头的汗水,低头弯腰认真倾听。
“听说有一种蛊名为泥鳅蛊,一旦让泥鳅蛊钻入身体,宿主便会浑身酸痒难耐,仿佛有泥鳅在身体里爬动一样难受,这种蛊虫每日早中晚一共发作三次,不会要人性命,但会把人逼疯,可是真的?”
“是……是……”
“柳长老可愿将这种蛊赠给朕,让朕拿去惩治柔嫔?”
景逸川语气温和地和他商量,眼神深处却是森冷的不容拒绝的寒意。
南疆长老看不到景逸川的表情,但仅仅通过以上对话就被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没想到这位看着温和面慈的君王手段如此狠辣,对自己的妃嫔也可以下此毒手。
不过……使用泥鳅蛊至少可以让柔嫔保下一条性命。
南疆长老忙不迭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很好,柳长老果然明事理,不会包庇自己的族人,对了,朕还听说了一种蛊……”
什么?还想要其他蛊虫?
南疆长老张大嘴巴,这时才注意到刚刚景逸川可没说只给柔嫔下一种蛊!
糟了,中计了,不知道这次景逸川又想要什么蛊?南疆长老惨白着一张脸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