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有何事找我啊!”门外传来了清朗的少年声,让薛母喜上眉梢。
“我儿来了!”薛母坐着笑道,妙玉一回头,就见一少年拿着折扇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她倒是愣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少年郎。
妙玉常在院内清修,她是被师傅捡来的,师傅那个人好酒肉,却也是爱管不平事,不然也不会捡到年幼的自己了,可惜长大后,师傅却要避嫌,隔着小院子清修,后面更是常常出门远游,不见踪影。
上次回来后,就和妙玉说有一劫应在神京,让她去,给她两个选择,一是安侯府,一是荣国公府,二者都是大富大贵之家,可避灾,可挡劫,看妙玉选择哪个了。
妙玉来的路上对这两家打探了许久,百姓里,安侯府是名声最好的,常言安侯的好,夸圣上圣明,让安侯这样的好人做了高官,而稍微富贵一些的人家,都是在说荣国府如何富贵,怎么荣华,却绝口不提人风评怎么样。
妙玉也跟着师傅去了不少富贵人家,自然知道不少脏污之事,所以对荣国府虽然好奇,却远不如安侯府给她来的亲切,于是乎,她就来到了安侯府处,未曾想是那位以勇猛著称的宁侯接待了他,且看上去分外亲近,妙玉倒是一头雾水,可惜宁侯还有要事,她未来得及细问。
倒是府内老夫人一直对她多有警惕,倒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薛蛡回来时就看见了这里坐着一位道姑,还以为是母亲唤来有事的,未曾想却是为女尼,只是未落青丝,他好奇的看了两眼,在薛母身边站定。
薛洋和宝钗紧随其后,宝钗看见这女尼倒是有几分惧怕,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身子,薛洋冲着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而后进了门。
薛母刚想说话,就听薛洋问道:“你。。可是名为妙玉?”
妙玉大吃一惊,这位容貌更甚者居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慌得她起身下拜,道:“主家(主人家)如何得知贫尼之号?”
薛蛡打量了一番,直到看见了妙玉手上的佛珠,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大和尚的弟子,你来时为何也不说一声?”
妙玉一头雾水,薛洋眉眼带笑,薛蛡倒是有些兴高采烈,薛母问道:“我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洋就把当年幽北一战的事情说了,他们和妙玉的师傅认识,而且还是关系很亲密的那种,尤其是薛蛡,那可是和妙玉师傅同一辈的人,连薛洋薛薛蟠也将其引为知己,男人的情谊很简单,彼此之间志同道合,就可以混在一起,更何况还是战场那种生死之交。
薛母听薛洋这么一解释,一下子就明了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家二儿子如此热情,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薛母道:“原来如此,既不是外人,就在此安住,这孩子我看着也着实招惹怜爱!”完全不复以前的姿态。
薛洋和薛蛡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意盈盈的,母亲这变脸速度,着实太快了。
宝钗也没那么胆怯了,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妙玉,只觉得这人俊俏脱俗,一系外罩白纱衬的其稳重端方,只是这一手拂尘一手念珠,似佛非佛,似道非道,着实奇妙。
薛洋喊来人备茶,双方在茶亭会谈了一会,薛蛡也好奇的问了妙玉,鲁大师去了哪里,妙玉只说师傅一路南下,薛蛡和薛洋就知道他去了哪里。
三人正说着,就见不远处来了一人道:“大爷,门口有内侍找您”
薛洋刚刚散了头发,还未来得及束,脱了外氅坐在茶厅里,他预估是自己师兄找自己有事了,他问道:“门口的内侍很急否?”
门子想了想道:“似有急色,一直在走来走去”
薛洋明白估计这事不简单,连发也未束,起身就朝外面走去,妙玉道:“师叔如何这般模样?”
薛蛡答道:“看样子大哥是有急事,师侄勿慌,大哥一直这般模样,你且安心”
妙玉闻言点头,只陪着薛蛡在茶厅静坐闲聊。
薛洋骑上照夜玉狮子就朝皇城赶去,留下小内侍在后面紧追慢赶,在朱雀门处,薛洋下马,一路飞奔至皇宫去了。
殷都正在尚书房内看书呢,就听见门口的内侍禀告:“皇爷,安侯到了”
殷都放下手里的书卷道:“师弟来的这么快?快喊进来!”
内侍下去禀告了,没大一会,就看见薛洋披头散发的进来了,也没有穿官服,只着一身常服,披头散发,却并不凌乱,简单的用两边的鬓发打了个结,用来拢住头发,殷都看薛洋这般模样都惊呆了,连忙问道:“师弟为何如此模样?连外氅也不曾穿上,莫要冻着!来人!来人,取朕的狐氅给安侯!”
薛洋摇摇头道:“无碍无碍,习武之人,莫要劳烦小公公了,师兄,到底何事寻我来?”
殷都道:“无甚大事,只是想着师弟近来无事,来寻你谈谈这京中局势,未曾想倒是让我见着了师弟着急忙慌的模样!快坐快坐,莫要累着!”
薛洋抱拳道:“多谢圣上赐座”说完坐了下去,陪伴的内侍夏言恭恭敬敬的送上茶水,又验了毒,方才送给两人,薛洋一声道谢倒是把夏言吓了一跳,连道不敢,心里却是暗暗夸赞,哪有侯爷如同安侯一般,对着自己这残缺之人都毕恭毕敬的。
殷都坐在上座道:“师弟,说是找你无事,却还是有一些的,你不妨看看这封奏折!夏言,拿下去给安侯看看”
夏言拿起折子走到薛洋面前,薛洋点点头,接过折子看了一会,合上后道:“南安王上的折子?那个地方不是有军驻守吗?以安南国的军力,我大商当不惧他们的挑衅吧?”
折子是南安王上的,说的是安南国频频异动,似有不轨之心,他觉得南安军不靠谱,特意前来求援。
殷都道:“老爷子还在位时,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大王爷,就属这南安王最无魄力,也最不晓兵事,偏偏前些年,东平王与西宁王二位先后去世,王府纷争,朕才把军权握到了手中,如今这南安王是要做什么?南安军不行?这是把主意打到朕的禁军头上了。”
薛洋也对此无语,谁不知道最苦的两个军,就是大商征西军和南安军,征西军要面对漫天黄沙和苦寒,时不时还要面对匪徒的侵扰,南安军就是气候苦了一点,人人晒的和黑碳似的。
薛洋道:“恐怕南安王打的还不止是这个主意,我听闻南安王已经将南安军似为私人之物,大肆安插人手在其中,庸者上,能者下,早就怨声载道了”
殷都道:“五城兵马司就是神京之眼,师弟能接到这个信息也不奇怪,只是我一直好奇,这南安王要这禁军做什么?”
薛洋道:“许是觉得别人家都东西比自己的好?更何况禁军一般都是天子亲军,他想要禁军去,目的可想而知”
殷都笑道:“他也是想瞎了心,朕的亲军让他去使唤,多大的脸啊!”
师兄弟二人说说笑笑,书房内倒是一片祥和。
但是有人就不乐意了,谁呢?殷都前几人刚刚纳了一房妃子,这妃子其实也没有多美,但是她来自江南甄家,一进宫就和宫里的老太妃联系上了,要知道,为了江南的稳定,殷都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个女子的目标,是奔着皇后去的!
既然是奔着皇后去的,那圣上的一举一动都要掌握在眼中,今日安侯披头散发的进去,被远处的几个新调来的洒扫内侍看见了,加上薛洋喜白,一来二去就认为这来的是位圣上的新宠了。
早有人去通知了这位甄家女,这女子的善妒心起来,可比男子要可怕的多,但这人仗着甄太妃的势,直接杀奔尚书房来了。
门口的几个仆人愣是没拦住,几番纠葛之下闹了起来,圣上和薛洋正聊的正欢,就听见一阵阵的喧闹声响起,殷都皱了皱眉头,薛洋看见了,对着夏言使了一个眼色,夏言立刻会意,朝着门口跑去。
殷都道:“倒是让师弟看笑话了,宫内管教不严啊!”
薛洋道:“师兄这话就严重了,有些人再怎么教都教不会,师兄莫要把罪责归于自己身上。”
殷都笑了笑,瞧瞧,除了皇后和贴身的小夏子,谁能有师弟这么贴心!
夏言到了门口,就见洒扫的仆人毕恭毕敬的跟在甄氏后面,夏言一恍惚还以为拿个宫里的娘娘来了呢,仔细一瞧,原来是皇爷前几日刚纳的,连名号都没有的甄家女。
“胡闹,甄氏,你来此作甚?可知扰了皇爷,有你好受的!”
见夏言出面,甄氏也不好胡闹了,对着夏言道:“夏总管,奴家只是来拜见圣上,这些人拦着不让奴家去,这才闹了起来”
夏言就不乐意听这人说话,一股子风尘味,也不知道甄家怎么教的?他开口道:“莫要胡闹,皇爷在里面商议要事,不可打扰!”
刚说完,就听见殷都的声音传来,道:“夏言,放她过来,我要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夏言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殷都生气了,毕恭毕敬的道:“奴婢领旨,甄氏,随我来吧!”
甄家女兴高采烈的随着夏言进去了,进去没多久,就看见薛洋坐在哪里,眉目如画,穿着常衣,不是和圣上特别熟悉敢这么放肆?她又瞧了一眼,这女子长的是真美,好像个狐仙儿!
甄氏女暗骂一身狐狸精,而后对着道:“奴家拜见圣上,圣上安”
“圣躬安,甄氏,到底有何事?若是没什么大事,就速速离去!莫要搅扰朕的清静!”
“我看是搅扰你的好事了吧?”甄氏心想,但是嘴上却变成了:“圣上,奴家就是担心你嘛,这公务繁多,莫要累坏了”
薛洋眉头一皱,这甄家女怎么好似风尘出身?
薛洋问问没有想到,甄氏的眼神早就盯死了他,见他皱眉有一种破碎感,甄氏下意识就想去呵护他一番,但是转头一想,这该死的狐狸精!
殷都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多亏师弟,他才能有如此强大的美色抵抗力,他对着甄氏道:“出去吧!”
甄氏还想说些什么,殷都危险的嗯了一声,甄氏这才不情不愿的跨门出去。
薛洋看着甄氏走远,道:“师兄,这女子当真是甄家女?为何如此。。。”
殷都道:“是与不是谁知道呢?反正朕没有碰她,过几天让她去与老太妃作伴吧!”
薛洋笑笑,甄家说是他们家的女子,那便是,反正最后丢的是他们家脸,估计这位进宫的事,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是有个事出乎了薛洋的意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没大一会,宫里的各类妃子都开始觐见殷都,殷都只好接见一位又一位,可这些人来了后,也就是单纯的呆一会就走,让薛洋避都没法避,只能牢牢的坐在位置上。
殷都疑惑了一会,又看了看薛洋,面色古怪的道:“师弟,我怎么感觉这些人都是来看你的?”
薛洋一脸懵,对着殷都道:“师兄莫要开玩笑,我日常出入皇宫,有何好看的?”
最后是夏言发现了重点,他开口道:“安侯,您把头低一点”
薛洋把头低下一点,果不其然,头发垂下,显得薛洋的面容娇媚,像极了女子。
这下原因找到了,圣上和薛洋面面相觑,都无可奈何的笑了。
没大一会,就听见门外说皇后凤驾到来,薛洋还未起身,就听见门外皇后娘娘的声音了:“哪呢?哪呢?皇帝新纳的妃子呢?这什么时候又纳了一个?还是我不知晓的!”
皇后一进书房内,薛洋就无奈的开口道:“师嫂,是我”
皇后瞬间尴尬住了。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薛洋的装扮后,叹了一句:“幸亏师弟非女子,否则可真是艳压六宫粉黛,回眸百媚皆生”
殷都乐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