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开口问薛蟠事情经过,薛蟠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遍。
薛洋仔细思考就明白这事不对劲,薛蟠很明显是遭了算计,是谁算计的?王家?还是贾府?
薛洋开口道:“你确定你只是指示人将其拉开,未曾要打他?”
薛蟠道:“大哥如此不是小看弟弟了?兄弟我好歹有功名在身,岂会如此?但是那冯渊一家,似已经报了官,大哥,这当下?”
薛洋一声不吭,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发话,态度极其模糊。
其实薛蟠也拿不准情况,至于冯家报官,那是肯定的,冯渊被打成那个样子,能回去都算不错的了。
兄弟一路话,直到薛府门口,薛蟠率先下车 ,安排人带着秋菱进去,转身就要扶薛洋,薛洋摆摆手,示意不用,又喊人来把马车牵走,薛洋开口问薛蟠道:“那女童你可曾带来?”
薛蟠点点头,示意带来了,并表明就在府里,薛洋说派人去请孙嬷嬷将她梳洗一遍,其实秋菱已经梳洗过了,但是薛洋不放心,让人在帮她梳洗一遍,并换上小姐的衣服。
这操作让薛蟠愣住了,薛洋又嘱咐松烟,等仆人到全全部关起来,一路上薛洋就感觉不对劲,这很明显有人给薛家下套。
薛洋拍拍发愣的薛蟠,道:“先随我入府见母亲,随后我在给你一个解释,先入府”
薛蟠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反正大哥不会害他,就跟在薛洋身后进了府,一路上早有人将情况汇报给薛母,而薛姨妈也是做了一个让两兄弟意想不到的做法:她写了一封信,并且没有经过薛洋的判断,就派人送给了王子腾。
薛洋知道时这封信已经出发良久了,薛洋先让薛蟠去换了衣服,自己则喊来入墨,指了指门口,对着他做了一个横切脖子的手势,入墨立刻明白大爷什么意思,从马厩里松开一匹马,出门冲北而去。
金陵虽有水路,但是太慢,所以陆路加奔马是最快的手段。
薛洋不奢求能追回来,但是能拦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自己好做准备。因为王家的探子和贾家的探子太多在府里安插的太多,除非大清洗,否则很难全部揪出来,他叹了一口气,朝着薛母的房间走去,门口守着的丫鬟赶紧行礼。
薛洋开口问道:“母亲可曾休息?”小丫头回答:“太太刚刚知道了二爷的事,被吵醒了,现下还未曾休息”薛洋一听就知道要不好,赶紧掀开门帘进去,一进去,就看见薛母泪眼涟涟的在那儿哭,拉着宝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薛母一边哭一边道:
“这可怎么办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宝钗赶紧安慰,扭头看见薛洋来了,开心的道:“大哥!”
薛洋笑了笑,朝着薛母行礼道:“孩儿拜见母亲,”随后道:“宝钗也来了啊”
宝钗点点头,道:“大哥平日里事务繁忙,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我可是不依的!”语气里自然有几分娇憨。
薛洋仔细看了看妹妹,有些哭笑不得,小丫头怎么古灵精怪的?只好连声道:“是是是,这是大哥的错,待日后亲自向你赔罪”
宝钗笑的开心,两个眼睛弯成了月牙。
薛母看见大儿子来了,有了主心骨,也不哭了,问道:
“蟠儿的事如何?听说是打死了人,应天府要拿他呢,洋儿,这可怎么办?我刚给你舅舅姨妈去了信!现下该如何?”薛洋走到旁边坐了下来,向薛姨妈问道:“何人与母亲说了这话?”
薛洋走到副座上,面色淡淡,但宝钗知道,自家大哥现在绝对怒火冲天。
薛母拿起手帕擦擦未干的眼泪,道:
“方才你弟弟屋内有一小厮,说你弟弟打死了人,现如今应天府在到处拿他,我心下慌乱,请了同喜去请了宝钗来商议,那小厮颇为伶俐,与我出了个主意,写了封信与你舅舅与姨妈去了。。。”
薛洋和宝钗听到这里,宝钗感觉奇怪,自己家的事在大,还有大哥呢,为什么要去请舅舅来商议呢?即使是人命关天,大哥又不是处理不了。
薛洋笑的寒气森森,只感觉欺人太甚,知道薛母为内宅妇人,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薛蛡跟着师伯修道,薛蝉在庄子上将养身体,宝钗和自己身边安插不进去,就全给薛蟠安插上了是吗?
薛蟠:唯独你没懂!(╯‵□′)╯︵┻━┻
薛洋正在思索如何破局,薛母开口问道:“洋儿,蟠儿到底如何了?”
薛洋回过神,笑笑道:“二弟无碍,他虽贪玩了些,却从来不做拿人性命,违法乱纪之事,母亲给舅舅去信可吃了亏,浪费了笔墨,二弟已经回府,稍后来拜见母亲”
薛母一颗心落在了肚子里,立刻欢喜起来,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我儿平安无事,蟠儿无事就好”
扭过头来又夸薛洋,道:“真是多亏了洋儿你机灵,你这弟弟,还不如你和宝钗让我放心呢!”
薛洋仔细的看了看宝钗,容貌上佳,温柔贤淑,哪哪都好,他笑着道:“宝钗自是极乖的,这么多年帮着我看了多少账册,若论起来,宝钗还是个小管家婆呢!”
宝钗羞红了脸,啐道:“呸,大哥净胡啐这管家婆的身份啊,还是给我未来的大嫂嫂好!”
薛洋正在喝茶,被这一句话呛到了,连连咳嗽,惹的宝钗和服侍她的丫鬟娇笑连连,薛洋忍不住道:“你呀,小促狭鬼”
看着薛洋在笑,但实际上他心里怒火冲天,王子腾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但是他也明白,与其人心惶惶,不如让母亲和宝钗安心下来,他才能放心的与王子腾他们斗,要是自己也慌了,母亲他们只会更慌。
“二爷来了!门口的丫鬟喊道,没大一会,就见薛蟠穿着一袭红衣来了,骄阳似火,衬的他英武非凡,就是夹杂着几分痞气,倒也无伤大雅。
“蟠儿来了”薛母高兴的道,薛蟠行礼后坐在一旁,薛母开口问道:“可有伤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与我说说”
薛蟠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薛母惊奇道:“原来我儿没有杀人?”
薛蟠愣了,自己什么时候杀人了?
“杀什么人?我现在好歹有功名在身,何苦来哉干这辱没圣贤之事?在者说我自幼与大哥一起学武,我若动手那人还焉有命在?我怕是早去了那应天府的大牢!此言是哪个蛆了心的瞎扯舌根,活该打死发卖了去!”
薛蟠直接不屑的道,他也明白过来里面肯定有算计,估计是那个舅舅,但是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该多伤心啊?亲哥哥算计自己家。
薛母长舒一口气,自己的孩子没事就好。
薛洋则是开口跟薛母他们解释起来,名义上是讲给薛蟠听,实际上是把这事揉碎掰开了,讲给自己母亲听。
其实冯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踢到闭过气去了,冯家的几个忠仆抬着他回到了家,看着他伤成这样,冯“夫人”泪眼涟涟,仔细一打听,这位夫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明白这事不能怪薛家,人家也是遭了算计,自家老爷不过也是棋子罢了,但是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唆使老爷出去的那个人呢?去哪了?”冯夫人一发话,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人不见了,冯夫人心下暗恼,跑的倒快!
且不说薛家和冯家都被耍了一通,如何恼怒,另一边,一匹马飞驰着,正往北方赶,他的目的地,正是神京城。
“吁——”一声拉长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厮样貌的人坐在马上,马屁股处挂着包袱,他摸摸胸口,里面放着极其重要的物品。
一路上的劫匪山匪都已经被主家打好招呼了,没人会来劫自己,想着把这封信带回去,自己就可以得到家主信任,大富大贵,然后远离金陵,他脸上的喜色就掩饰不住!
薛家的那位大爷太可怕了,好像没有什么秘密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王小叁,也就是这位小厮,坐在飞奔的马上想到了自己这次潜伏的地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自从进了薛家,他就没靠近过薛家真正的核心,与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这回他也明白,金陵城是不能回了,薛家再不怎么样,也是金陵城一霸,更何况薛家的大爷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什么秘密,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王小叁思考片刻,打马奔行,却未曾料到,早有人盯上了他,与此同时,入墨也已经骑着马追了上来。
王小叁正奔行,就听见“咻”的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连人带马被射了个人仰马翻,一箭正中心脏,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是。。。是谁?”王小叁有些不甘心,他的富贵梦居然在顷刻之间就要散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
他努力的抬起头,就看见一匹如火似的马儿,通体上下燃着熊熊烈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上坐着一人,他感觉岁数不大,但一双红瞳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你是何人?”王小叁努力抬起头,想看清这人的面貌。
那人似乎笑了笑,调转马头就走,连插在他心脏上的箭矢都不要了。
王小叁用尽全部力气想要将箭矢拔出来,但是他被钉的死死的,根本拔不动。
他的力气逐渐涣散,心脏被射穿,没有当场暴毙已经算福大命大,那匹马儿,被一箭射了个对穿,躺在地上早没了气息。
王小叁感觉有点头晕,他拼劲全力去呼吸,可能吸收的空气越来越少,他感觉困顿,想就这么睡过去。
入墨赶来的时候,发现王小叁早没了生息,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杀害王小叁的人也许早已经离开,他将插在王小叁尸体上的箭矢拔下来,一根闪闪发光,通体银灰色的箭,他又搜了搜王小叁身上的东西,在包袱里和胸口处发现了两封信件。
入墨将王小叁的尸体拖到了暗处,然后打马奔行,回到了金陵城。
入墨回府后,直奔薛洋房间,然后将箭矢与两封信都交给了薛洋,薛洋拿着箭看了一会,笑道:“银鞍雕翎箭,这是三弟的箭,别人可没有”
入墨疑惑道:“三爷?可是三爷不是在修道吗?为什么会?”
薛洋拿着箭看了一会,道:“别小看你家三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小看他可是要吃大亏的,也好,三弟出手,给我们缓和了时间,我们有大笔的时间去应付王子腾给我们弄出来的事”
入墨表示明白,二爷这个事稍微弄不好,就有可能导致薛府崩盘,说来可笑,最大的敌人居然是自家舅老爷。
薛洋拿过那两封信件,看都没看,直接烧了,入墨没吭声,他平日里随侍大爷,很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薛洋开口道:“你跟了我几年了?入墨?”入墨回答道:“老爷还在时就和松烟一起跟随大爷了”
薛洋点点头,道:“你兄弟叫如墨对吧?让他以后接你的位置,你就隐藏在暗处,府上的风吹草动交给你了,对了,那个人牙子,先带到府上来,再给你几个人,去找一个叫甄士隐的人,若是找不到,找到他的妻子也是一样的!”
入墨跪下行了一礼,不着痕迹的出去了。
薛洋站在烛火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抬笔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贾雨村,甄士隐,甄英莲,王子腾。。”薛洋停笔,看着这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
“有意思,红楼梦的主要人物我居然遇到了大半,在加上早有算计的姑苏林,呵呵”
薛洋站在烛光下,眼神明灭不定。
应天府衙,贾雨村有些头疼,他好不容易复起到这个位置,却没想到,居然要和贾府的老亲对上了。
面前是一封信,来自贾府,贾府要求不着痕迹的将薛家驱往神京。
贾雨村在这个晚上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