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函心看见楚天的一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忙活了这么久,光想着叛徒,她才是为别人做嫁衣。
思及此不禁对京城那位更加痛恨,若不是他非要灭海神帮,也不会给楚天逃走的机会。
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楚天,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楚天,你敢走?”
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腰上的伤痛。
楚安侧移了一下身体,确保吸引她的注意力,再平静的反问,“为什么不敢。”
司徒函心上下打量她,一个小丫头还敢对她出言不逊!
小丫头?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难道是…楚天的女儿。
这一瞬更加透彻,根本没有什么叛徒,这场反击的始作俑者也不是海神帮余孽。
一切都是楚天的女儿,是她在其中捣乱。
看着满地的手下尸体,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放肆大笑,怪只怪自己太仁慈,没有对她早点下手。
她的目光逐渐阴鸷,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你是楚安?”
“是,我是楚安。”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一个小丫头,是怎么杀了海神帮和无限者联盟上百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把炸弹遥控器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楚安不知道她手里有没有除了地雷和老楚身上以外的炸弹,便想要诈一诈,同时目光在她的身上以及周围打量。
司徒函心穿着白色的修身连衣裙,身上没有衣兜和帽兜;脖子、手腕、脚腕和头发也都没有任何装饰;周围也没有触手可及能拿到的东西。
暂时安全。
“别以为你是楚天的女儿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司徒函心忽然放松下来,缓缓抬起白皙的手。
所有人一惊,结果她只是将酒红色的大波浪盘起来,没用任何发饰,发尾掖在头发里面。只是技术不咋样,盘完便掉下来好几绺,颇为滑稽和狼狈。
她却浑然不在意,好像只有这样说话才能不输气势,“要不是我今天有行动,你能进来这里?你能把我逼到这般田地?你啊,恐怕早就炸成灰飞,我告诉你…”
楚安在确认可以掌控她的动作以后,无视喋喋不休,疾步走到沈寻面前。
此时他的脸色比纸还白,眼耳口鼻流出的血像活过来一般,不断吸取他的生命力。
“扯不动他的手,只能这样了。”郭长安苦着脸说。
沈寻的症状和王策一样,神志不清七窍流血,但与死亡之前的伤不一样,这还比较好办。
她对顾野说,“带王策。”
“来了。”顾野是所有人里最放松的一个,这种场面稀松平常啦。
他急忙走过来,将王策放在沈寻身边。
这个办法果然好用,甚至都不用王策说话,他的头刚靠在沈寻肩头,沈寻便放松下来,甚至微动鼻翼嗅了嗅。
楚安再掰他的手,很轻松拿开。
司徒函心对于楚安的不屑十分抓狂,逞口舌之快之余还进行人身攻击,似乎忘了此时她们才是案板上的鱼肉。
不过她身边的刀疤脸一刻都没有放松,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四处打量,找机会突围。
他有过很多次身处险境,又绝处逢生的情况,就算以一敌百也不在少数。
结果下一秒,俩人的表情全部僵住,连呼吸几乎都微不可察。
只见楚安纤手从身前四人身上扫过,他们便消失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与他们俩一样震惊的还有楚天,what???
让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些人里接受最好的居然是刀疤男。
他嗤笑一声,捂着受伤的腿颓然地坐在地上。
这还怎么打,人家根本不是人类。外星人?穿越者?还是被附身?
怪不得他们能迅速追上来,恐怕他的弟弟连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下来。
下一个缓过来的是司徒函心,咬着嘴唇不肯相信,这一定是戏法,或者是南疆幻术。
她踢了刀疤男一脚,“你干什么,你也要叛变吗?”
“大小姐,没有机会了。”刀疤男苦笑。
司徒函心不死心,猛地将指甲上的花钻抠下来,咬牙道,“我在楚天身上安装了炸弹,这就是引发器,送我离开这里,否则大家一起死。”
艹,居然在指甲上,楚安差点爆粗口。
楚天冷着脸拿出干扰器,“你不会如愿的。”
司徒函心的脑子嗡地一声,接连倒退三步靠在墙壁上,瞳孔震荡不可置信,她最后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一股颓色慢慢爬上艳丽的脸,她呢喃着,“你们…就算不怕他身上的炸弹,难道不怕外面埋的地雷吗?”
“我有逃跑路线。”楚安和楚天异口同声的说。
这样的默契在司徒函心看起来就像是挑衅,自己怎么可以输,怎么可以死?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我…”
她想说自己还有救兵,可是一想到明天中午才能到就更加绝望。
下一瞬,楚安意念微动,两枚石钉出现在刀疤男和司徒函心的眉心前。
刀疤男满脸不可置信,除了收人居然还可以控制物体。
司徒函心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僵直着身子坐在地上,“楚天,你就眼看着她杀我?”
“不用问他,决定你生死的人是我。说,是谁让你们攻打海神帮?”
司徒函心不死心,一瞬不瞬地盯着楚天,贝齿紧咬,等待答案。
楚安没有看老楚,闪烁着幽光的石钉尖部破开二人的皮肉,不过没有深入,鲜红的血液顺着二人的鼻梁往下流。
司徒函心瞪着猩红的双目,此时此刻才有一股无力感。
旁边的刀疤男忽然冷笑,然后用力将石钉拍入自己的眉心。无法为弟弟报仇,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或许他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早点死去,黄泉路上还能追赶上弟弟。
楚安皱了下眉,她并没有想好如何处置这个人,因为在他的胸口前看不到任何心气。从这个人的出身来看,绝对不可能是单纯无杂质,很有可能精神力在自己之上。
这样的人有过什么经历,做过什么事,她无法判断。末世活过一次,更加能体会那些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人,他们本身不是罪恶,是无可奈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