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惭愧的垂下头,欲言又止:“对不起,我......”
与此同时,昏迷的鹿芈幽幽睁开眼,一看自己是被相柳提溜着后领子,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得救了,当即扑腾着四肢,大声告状:“相柳大人,他们不要脸,给我们下药!想要把主人抓起来!打他!”
此话一出,不止是相柳的神色变了,就连金玄都脸色大变。
“不是不是,我已经阻止了金羽和罗刹行,还望小主人三思......”
池月回头看了一眼相柳手上拎着的鹿芈,眉心微动,鹿芈就到了她的身侧,木苏也从相柳的手上消失,毛球则从昏迷中醒来,站在相柳的肩上。
她抿紧了唇瓣,刚想动手,就感觉右侧有一道劲风袭来。
池月闪身躲过,就见罗刹行执剑站在一金翅鸟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果然是他们!
金玄大惊,瞬间失了主张。他愤怒的冲金羽的方向怒吼,“罗刹行!你们在干什么?!”
他一边回头看向血流不止的九渊,一边呵斥。
罗刹行满脸愧疚和摇摆不定。
“小主人,对不起,宫主对我恩重如山,今日是我唐突了,来日我必将负荆请罪。”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相柳挥出的一刀砍伤了肩膀。
罗刹行震惊的回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满是杀意的眸子。
“相柳大人......”
相柳勾唇冷笑。下一刻,就跳上毛球的背,毫不犹豫的砍向罗刹行。
罗刹行甚至来不及反应,握着长剑的臂膀就被重伤的握不住长剑。剑气余下的灵力震的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好厉害的灵力......
金玄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看了一眼金羽的方向,心里明白他们是想为主人和自己争取时间,于是没再做无用的争辩,欲带着九渊离开。
可,他刚有所动作就感觉利爪胸腔被贯穿。
他瞳孔大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仅片刻间,他就感觉自己的灵力被尽数抽走。
“主......主人......”
金玄震惊的回头,甚至连九渊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就被利爪推开,狠狠地扔在了灰尘刚刚平息的竹院里,搅起一阵细碎的尘土。
九渊一身黑气,浑身再无一丝清冷。
池月皱眉,惊呼,“金玄!”
她比金玄都震惊于九渊对他的行为。
真是疯子!
她连废话都不愿多说,就操控着数十把利刃刺向九渊。
大概是吸收了金玄的灵力,九渊硬是在受伤的情况躲过了小半的利刃。
他连着吐了数口污血,身上的伤口无数,却不曾皱一下眉。
他金色的眸子在金色与黑色间连续变幻着,却在看到池月的那一瞬,定格在了金色。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试图直起身体,却怎么也做不到。
九渊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一身的伤,他不知道该捂住哪儿,最后只好捂住了靠近心脏的那一箭。
“小桑扶,” 他怔怔的看着池月额间的印记,低声喊了一句,视线有些模糊。
契约不在了......
他咽下喉间的腥甜,绷紧脖颈,惨白着脸直直的向池月走去。
他每走一步,伤口就痛一分,可为什么所有的痛加起来都比不上心口处的痛呢?
池月觉得眼前的九渊又虚伪又恶心。
从前,他也是这般假装受伤来诓骗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给他自己枝干的汁液和扶桑花,现在又是这副讨人厌的模样。
她没有犹豫一丝一毫,取出早已隐隐震颤的诛神弓,对准九渊的心脏。
早已等不及的鹿芈一瞬间就幻化成冰晶箭,与诛神弓融为一体。
九渊该死!
诛神弓两端生出的白色羽翼猛地舒展开,弓身被一缕又一缕的淡蓝色灵力环绕,最后纷纷涌向箭矢。
她的身后,罗刹行想要阻止池月,却被她周身的神力震出去老远,加上有相柳的相阻,他根本难以靠近池月半分。
而被控制的金羽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身死的金玄。
罗刹行不能靠近池月,他能。
他金色长剑的剑气像是一条金色的长龙直直的攻向池月,却在还没靠近神力升起的屏障时被相柳砍断了双手。
金色的长剑坠落,溅起的鲜血洒在相柳遮挡在前的长袖上,像是冬日里盛开的寒梅。
金羽愣了一瞬才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
他空洞的眸子瞬间有了神采。
“啊啊啊!”
他颤抖着断臂,五官青筋凸起。
更让他崩溃的是下方金玄的尸体。
“哥!”
他目眦欲裂,相柳看向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波动。
相柳一掌击在金羽的胸口,金羽直直的跌落在地上,朝着金玄爬去。
“哥哥,哥哥......”
与此同时,池月的弓箭拉到最大。在神力的加持下,九渊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半分。
她冷冽的眉宇只是皱了一瞬,就松开了拉着弓弦的手。
冰晶箭穿透心脏的那一刻,九渊周身的黑色雾气散去,金色的眸子瞬间失去了生机。
他看向池月,忽的阴狠的笑了。
你不是我的,也不会是那个九头妖的!
九渊的心好像有什么空了,又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他嘴角蜿蜒而下的血染红了一袭白衣。
他的身体下坠,多情的桃花眼慢慢地开始闭合。
鲜红的血一滴接着一滴,滑落至空中,没入黄土。
他的眼前浮现出曾经与池月幼时的场景,眼角滑过一滴清泪。
“你本该......是我的妻......”
“宫主!”
池月只看见他的唇瓣顿了顿,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想听。
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相柳身边,想要多抱抱他。
她没有半分停留,收起满眼的戾气,直直转身,扑向相柳。
“相柳!”
她哽咽着,湿了眸子。
她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相柳和自己融为一体那般。
相柳微顿,随即微微用力的拥着池月,轻声安抚:“月月,没事了,别怕。”
池月把头埋进相柳的脖颈,哭着摇头。
她抱着相柳的手越收越紧,像是不受控制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