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正式工的工资是36块,每月还二十也要两年多才能将剩下的六百还清。好在他还年轻,结婚的事家里也不急,等还完了就能再攒点,到时再考虑结婚也不晚。
今年二月中旬,张爷爷接到在南方疗养院老战友的电话,邀请他一起过去聚聚。人年纪大了就特别怀念以前的人和事,张爷爷就十分想念之前一起并肩作战到如今所剩无几的战友。
索幸他退休好几年了,时间也自由,当即安排小刘跟他一起南下去看看。顺便到那边的疗养院体验体验,真如老友说的那般好,那晚几年带上老伴儿也常去住一住。
老爷子把高阿姨留下来了,因为家里需要她的地方比较多,况且小刘一个人就能照顾好他,再带一个没必要。
同年3月2日凌晨,苏国边防军出动70余人,装甲车两辆、卡车和指挥车各一辆,悍然入侵我国黑省虎林县境内的珍宝岛,首先开枪打死打伤我边防战士多人。我边防军在多次向苏边防军警告无效、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自卫还击。
苏国政府称珍宝岛属于苏国,反诬我国边防军入侵苏国,并且公布了苏国政府对我国政府的“抗议照会”。我国外交部发言人指出:珍宝岛无可争议地是属于中国的领土,而且长期以来一直是在中国的管辖之下,有中国边防部队进行巡逻。苏国的所谓“抗议照会”是推行社会帝国主义侵略政策的强盗逻辑。同日,我国政府向苏国政府提交了抗议照会,坚决要求苏国政府惩办这次事件的肇事凶手,立即停止侵犯中国领土和武装挑衅,并保留要求苏方赔偿我方一切损失的权利。照会严正警告苏国政府,如果继续挑起中苏边境武装冲突,由此产生的一切严重后果,只能由苏国政府承担全部责任。
消息传到国内,很多地方都举行了集会,强烈抗议苏国流氓行径。苏军又多次入侵我珍宝岛,皆被我军击溃。
张超跟张父都是军人,他们直接接到上级命令,时刻做好准备,随时动员上前线增援。张超也只有抽两分钟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的时间,告诉孟柳近期他们父子都没时间回家,让她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对于这种严肃的大事,家里的女人一向没二话。男人在外面随时要上前线打仗,她们要做的就是顾好大后方,让他们安心上战场,即便心里再担心也不会说出让他们当逃兵的话。
此时孟柳第二胎怀孕五个多月。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天夜里,家里突然闯进一队穿着黑衣服的陌生人,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敲开门就把毛红带走了,罪名是有人举报怀疑她是阶级敌人的后代。
举报?怀疑!
孟柳直接气笑了。
可惜他们不听解释,来的快走的更快。
孟柳知道现下追上去也没用,先安抚好蔺奶奶,让高阿姨照顾小包子,然后把自己关进书房思考对策。
婆婆是孤儿,被蔺奶奶从小收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之前孟柳觉得她是全家这么多人中最安全的,因为找不到她身份上有什么攻讦的点。她现在还在部队后勤部上班,公公,男人,儿子全都是军人,思想上红的不能再红。
谁会在这样的人身上下功夫?举报?
如果是张家的政敌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有外患的情况下对付军人家属是被人不耻的,一旦不成功,到时倒霉的是他自己。
孟柳很快就将怀疑对象锁定在跟婆婆毛红有矛盾或是有利益冲突的人身上。其中重点怀疑对象就是王桃桃的妈妈蓝宜。
因为选在这个巧妙的时候动手,除非非常了解张家此时的现状。首先得清楚张超跟公公那边在部队暂时回不来,也就帮不上忙。其次知道爷爷去了南边,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清楚这两者的肯定是大院里的人,因为爷爷出门并没告知其他人,除了大院里认识的平时没看到人问起来,家里人才简单解释几句。外面的人基本没机会知道。
孟柳在纸上写下“蓝宜”这两个字。
这女人够狠够毒。
婆婆跟她的梁子孟柳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她俩高中同学,蓝宜家里条件一般,上面4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可见她家人是非常重男轻女的,一定要生到儿子为止。
这个儿子生出来之后自然极为溺爱,六个女孩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到蓝宜小学毕业,家里不想再让她往上读了,觉得浪费钱。是她跪在地上求她父母,如果让她继续读书,她一定好好学,学出来找个好工作,以后的工资都以弟弟为先。就算年纪到了结婚了也不会忘记弟弟。
父母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但是她其他的姐妹就没这么好运了,大姐二姐根本没上过学,三姐读到二年级,四姐读到三年级,六妹也是小学毕业。
其他人都羡慕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拿什么换来的。那个时候蓝宜十二三岁,就会为了自己的将来想尽一切办法。
她这样的性子从小交不到朋友,她自己也觉得不需要朋友,不想让人同情她,可怜她。
直到高三,因为中途退学或是转学的人太多,两个班合到一个班,她认识了毛红。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毛红说自己是孤儿时,她眼睛亮了一下,终于发现一个比她还惨的了。
可是后面她看到毛红吃的穿的,比她这个父母双全的人还要好,终于安耐不住心里的嫉妒,隐秘地打探。
后来知道毛红是孤儿不假,但被好心人收养,那家人对她像亲生的一样。还知道她平时住学校宿舍,放假是回京郊部队家属院的。
当兵的能让家属随军就说明职位肯定不低,蓝宜打听到这一切眼睛都红了。为什么谁都比她好,比她幸运,一个被亲生父母丢掉的可怜虫都过的比她好?
她不甘,她恨,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后面知道收养毛红的那家人还有一个儿子时,她完全转变了态度。
她收敛自己的心思与毛红交好,将自己在家里遭受的不公待遇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倾诉以博得更多的同情。因为她发现有时候这些同情还能帮她达到某些目的,并不十分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