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又扑过来抱住我,喊我苏儿,说她真的好害怕。
你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么肉麻的称呼的,真的,别喊了,我会怕的。
眼下瞧见实在是走不了,我便坐了下来。
推开公主,又婉拒了她的热情,我随意从怀里拿出了个九连环,让她解,和她说解开了就有糖吃。
郝鸣问:“阿姐,你怀里塞九连环心不冷吗?”
不冷,我在书院读了十几年书,我的心已经和夫子埋在地下的酒一样冰冷了。
不多时,大夫被欧阳娇娇请来了。
公主看着欧阳娇娇,小鹿般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胆怯,躲在郝鸣身后不肯出来。
郝鸣看着心疼,虽然没过多的溢于言表,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好一阵宽慰,大夫终于能够上前去把脉,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眉头。
一番操作直把郝鸣的心都悬在半空下不去。
他悬没悬我其实不知道,但是看他这一副提心吊胆模样,好不值钱。
你是嫁不进皇室的,你收回你的心吧。
这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欧阳娇娇坐到我身边贴过来,牵起我的手,故意在掌心捏了捏,有些痒,但不知为何,我也没抽出手。
郝鸣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问了句:“阿姐,你脸为何那么红?”
管好你自己,郝鸣,你那不值钱的模样我看着都心酸。
大夫把完脉问了声,可否受过比较大的刺激?
待我们同大夫梳理清楚缘由后,大夫说这是过度受惊的症状,只要稍微针灸一个疗程,外加口服数日中药,就能恢复。
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夫还说如果实在还不行就试试招魂。
我哪会这玩意儿?
针灸的时候公主痛的鬼哭狼嚎,引得院里所有人都来看热闹了。
我掩面,深觉丢脸。
等大夫走后,我同欧阳娇娇讲了关于这块玉佩的事情,还说了怎么来的。
“我知道你怎么来的。”欧阳娇娇笑着望向我,眼神似汪洋般温柔,站起来和我额头抵着额头。
我的脸又红了,咧嘴磕磕巴巴问:“你怎么会知道?对,你都没问过我。”
“你来的第一日我就知道了,是我拜托少将军引你来,想看看你的心意,也想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在意我。”
欧阳娇娇一脸得意的笑容看向我,我垂头,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可恶,又被骗了。
密密麻麻的吻布下,我还不习惯自己这样,扭了扭头,缩了缩脖子。
眼睛闭上,心脏跳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我脑海里闹起来。
“但是这玉,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个地形图,我更是不知,”
欧阳娇娇粗略把玩着这两样东西,我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就问她了,她反问我,可想知道,公主在军营里看见了什么?
搞的如此神秘,我也不脸红了。
“不准卖关子。”我涨红着脸发出抗议。
“你可知,为何少将军非得同你和离?”
一起坐下,欧阳娇娇在后面圈着我,头耷拉在我的脑袋上,说出的话,连带吐露的气丝,都在我的脖颈处蔓延。
慵懒又随意。
“不是喜欢公主吗?这不是众所周知?”我困惑。
为什么总是问我一些废言。
“这少将军啊,和公主只是个幌子罢了。”她在我脖颈处低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少将军,喜欢之人,竟是太子,那日在军营里居然和太子表白了。”
“只因听见太子和他说想纳你为他的良娣。”
话虽然说着,手也未曾闲着,圈在我身后,她的双手也将我的双手紧紧握住。
“然后呢,就被偷偷来军营,躲在桌子底下的公主听到了,幸而那日,所有人都先去下一个目的地了,不然公主闹出来的动静,怕是整个部队的人都要听见。”
“然,然后呢?”信息量太大,我有点消化不了。
“然后他们就去追公主了啊~只是突然来了一伙人缠住,就跟丢了,不过幸好遇到了郝鸣。”
说着说着手也没老实,摸上了我的腰。
“然,然后呢?”我又问,我已经惊讶的只会说这三个字了。
“就没了,哦对,追丢也有一个原因,是太子气急想让他死,然后他们就挥刀舞剑,反正闹了一会儿才出来追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追丢。”
她说完了,本姑娘的三观同时也震碎了/
原来,还能如此?
原来,少将军真的有隐疾,却不是我之前损他的不能人道,而是患了心里只有太子的隐疾。
我为我原先骂少将军的那日日夜夜感到忏悔,这也是个可怜人呐。
欧阳娇娇不满,难道她就不可怜?
我说你看你像可怜的样子吗。
她轻笑,说:“也是,我现在很知足。”
“不过,你脖子上怎么有根线?我怎不知你何时喜欢带颈饰?”欧阳娇娇把我脖颈处的绳线一扯,露出了一块成色顶好的玉。
待看清上面的落款后,脸色很黑,周身还散发了一股无名火气。
糟糕,忘记太子给我的玉了。
苍天可见,我真的是想还给他的,只是上次忘了。
趁她还没发作,我立马转身搂住她的脖子,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来回蹭,解释这玉为何在我这里,又为何我没还掉。
并且再三保证,这玉我是真心想还给他的。
欧阳娇娇显然不信,鼻腔出气,发出冷哼。
我闭上眼,也学着她昨晚的模样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
虽然本姑娘真的很害羞,但效果颇好,我硬着头皮说了句:“不是你自己一直骗我说,这样代表和好吗?”
终于把她逗笑了,这玉被她带走了,她说下次她会「亲自」,「亲手」还给太子的。
「亲自」,「亲手」,这两字说的咬牙切齿。
虽然不气了,但得惩罚,她说完这句话就埋在我脖颈处。
我痛呼出声。
第二日。
屋内,吃橘子,看书。
郝鸣进来,牵着公主。
“阿姐,你书又拿反了。”他说。
“阿姐,外头很热,你为何穿的那么多,还在脖颈处穿那么厚的披帛?”
管好你自己,我合上书,恶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