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也是,我一向都比不过她。”
商九儿后边的话像是在说给夏景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只是将自己这么些年压抑在心底的苦闷和一个陌生人诉说。
夏景年张了张嘴,心头千念百转,可话到了喉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商九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她抓着夏景年的手,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让南歌找到你的。”
夏景年垂下头。
南歌现在远在冀州,或许压根不知道他被绑了的消息。
而且,此时尚九儿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不太正常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夏景年闭口不言,什么都没说。
两人去了更远的地方,这次夏景年行动的地方变成了房间,连花园都不能去,整个人闷的都要长草。
而且商九儿这次也不另外租院子了,而是就在她附近的房间住了下来。
夏景年开了窗,往外看就是商九儿在花园中温书的画面。
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时候商九儿捧着书研读,自己趴在墙头上吆喝她的时光。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到了院落。
领头的人身形纤长,面容艳丽,一双漂亮的近乎有些妖冶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只是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像是许久未曾休息。
她看向空落落的院子,悄然捏紧了拳头,双眼满是阴鹜。
商九儿带着夏景年跑了!
这人当然是南歌。
她收到属下的信,和太子粗粗商量好对策,就连夜快马加鞭跑了回来,足足跑死了五匹马才到京城。
可还是晚来了一步!
几天几夜没合眼,她的身体负荷太大,此时气急攻心,眼前竟然一阵阵发黑。
她跟跄了一下,身后的暗卫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她。
南歌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若是找不到人,你们就都自裁谢罪吧。”
--
又换地方了。
夏景年坐在马车上,这些天商九儿越来越疲惫,甚至连鬓角都生出了些白发。
他忍不住劝道:“商老板,何心这样咙?不值得的。”
肖九儿猛地转过头来望向他,而后笑了起来,半晌定定的看着他,低声问:“你会觉得南歌这样做是值得的吗?”
夏景年一顿,而后回答说:“不值得。”
这一番追逐本就没有必要,甚至可以避免。
看到昔日好友如今成为这般疯魔的样子,夏景年于心不忍,好几次都想着坦白身份算了,可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每次他想要说的时候,那股力量让他口不能言,甚至连暗示都说不出口。
若是说商九儿之前还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夏景年,可如今南歌追了那么多天,面前的人不是夏景年的话,南歌为什么不放手呢?
也许是穷途末路,之前不清醒地脑袋在这些天中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商九儿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夏景年。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是南歌暗中使了什么法子吗?
她知道南歌追到人后,大概率不肯放过她,可还是想弄个清楚。
马车传来一股巨响,想一边歪去,夏景年整个人都撞在了马车壁上。
商九儿也没好到哪儿去。
等马车停稳后,她第一时间去看被绑着的夏景年有没有跑,见他没有,松了口气。
夏景年被绑着,哪怕想跑也跑不动。
只是商九儿太过在意而已。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被掀开,车夫一脸惊慌的说:“小姐,他们追上来了!”
商九儿面色绷紧,掀开帘子一看,马车已经被人团团包围,南歌站在马车三尺之外的地方,艳丽的面庞冰冷阴骛,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如同看死物一般。
“把温寒书交出来。”
商九儿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寒书是谁?马车里坐着的是我的景年。”
南歌目光夹杂着寒意,直直的盯着她:“商九儿,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商九儿歪了歪头,此时,在马车里缓过劲的夏景年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心里头一惊。
“南歌亲自来了?”
他艰难的挪动着,从帘子飘起的缝隙中隐约能窥见南歌霜雪般的面颊。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南歌远在冀州,当时自己还估算着大概要两个月左右,南歌这是中途跑回来的吗?
没等商九儿说话,南歌扬了扬手,就有人朝商九儿冲了过来。
商九儿瞳孔一缩,往后退了退,不过两招就被暗卫制住。
南歌大步走到马车前,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对上夏景年惊讶的丹凤眼。
胸腔中那颗冰冷的心跳动的前所未有的热烈,她目光热烈,直直的凝视着夏景年俊美的脸,低下头沉默的给他解开了绳子。
手上的绳子一解开,夏景年一把将南歌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南歌肯定是勿勿从冀州赶回来的,带着满身的风尘,带着一颗织热的心,来找寻他的。
夏景年低声说:“我很想你。”
南歌听到了他带着颤意的喘息,听上去她像是得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南歌的手在颤抖,她缓缓抬起手,用力的抱住了夏景年的腰身,下一秒夏景年脖子一痛,他发出一声惊呼。
南歌叼着那块皮肉,而后又松开,舌尖在上边慢慢的舔舐。
夏景年任由她咬,待她松口,他微微低头吻她。
南歌的手掌搭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而后抓住了那柔软的衣料。
夏景年埋在她的脖颈,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随后说:“先回去,好不好?”
南歌咬了咬唇:“嗯。”
两人在马车呆了一会儿再出去,夏景年看到了被暗卫绑着的商九儿,她的眼里遍布血丝,一向注重形象的人此时发丝散乱,衣衫遍布污泥,夏景年走了过去。
商九儿静静的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悲伤和痛苦。
“九儿。”
听到夏景年的称呼,商九儿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