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后背好像也出了一点汗，明明这琴房的冷气这么足，可是整个人就是由内而外的热。
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来，掐了掐手心，眼神飘忽地巡视了一圈房间，也没什么好看的地方，只好又转了回来，落在她身边一直这么悠闲的猫咪身上。
而后她语气有些轻颤，强自假装镇定道，“季、季先生还要说什么？”
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萦绕过来，简直想要把夜色也染醉一样，“我刚刚说的你认不认？”
她小声地吞咽了一下，点头有些涩然道，“我认，是我没有做到协议说的。我深刻反思。”
他好难缠啊？
是做商人的都这么斤斤计较吗？
他眼中笑了一下，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有些促狭道，“是你错了对不对？”
“……对。我的错。”
其实她心中并不这么认为，只是觉得他喝醉了酒在无理取闹而已，但是这个时候要顺着毛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他忽然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视线望进她的瞳孔深处，而后一字一句道，“你在敷衍我。”
“……”
他真的是喝醉了吗？
怎么这么难糊弄？
江司袅眼中滑过一丝无奈的神情，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语气更加诚恳道，“季先生，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保证对你随叫随到可以吗？”
他看着被她推开的手，顿了一下，缓缓道，“那也不用，只是要回我的消息。”
“好，我肯定做到。”她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应该没有事了吧？
江司袅见他暂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了，试探着问道，“季先生，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去公司，不如早点休息？”
季淮笙闻言神情松了一瞬，圈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放开了一些，就在她松了口气的刹那，他忽然整个人压了下来。
这下完全不是刚刚一寸的距离了，甚至她都感受到他长长的眼睫扫在她脸上的触感。
脑中微松的弦瞬间又再次紧绷起来，她全然不敢呼吸了，憋着气，让原本就红的脸色更红。
他眼中的情绪在翻涌着，目光一寸寸黏上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畔。
他抬手一点点温柔地捋着她耳边的发丝，像是两个亲密无间的爱人一般，声音里带着显然的缱绻诱惑的意味。
“当时签订协议的时候，有没有说违背了的话，要怎么办？”
他的呼吸离得太近，一定是酒的原因，才让人这么晕头转向。
她紧紧闭着唇，只能小幅度艰难地摇了摇头。
……离婚吗？
他是这个意思吗？
季淮笙微微摇头，抚在她耳边的手指，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拇指的指腹试探着触碰到她温软的唇上。
虽然只是一点点。
但是她也战栗了一下，自他手指滑过的地方，好似生起密密麻麻的异样灼热感觉。
他看着她圆睁的眼睛，轻笑了一下，道，“那不如，就这么办吧。”
说着他就收紧了她的软腰，带进自己怀里，而后低下了头，准确无比地吻到了刚刚指腹滑过的地方。
……
如果说，之前，她还是心中一根弦紧绷着——
那么，现在就是，这根弦——断了。
江司袅觉得好像一瞬间，真的有听到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
但是她有些难以思考起来，只是睁着眼睛呆然地看着眼前之人，直到，唇上温热的触感离开。
他低眼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不敢太过分，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看着她睁到了极致的眼睛，连瞳孔都写满了震惊，而后一点一点回神。
唇间的温度好似在发酵，脑中只剩下嗡嗡地响着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季淮笙刚刚是……亲了她？
他的唇只是离开一线的距离，加持在她腰间的力度并没有松开，他的声音已经可谓是在蛊惑了，连着他的眼神一起，“这是第一条对不对？”
他们签订了两条协议。
“……”什么第一条？她现在脑子不太能思考了。
他眼中染着幽色，哑声道，“还有第二条。”
他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再次俯身下来的时候，显然比第一个吻加深了许多。
她觉得一片昏沉，身体是僵硬的，连所有的反应都忘记了，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样。
季淮笙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出神，另一只手抚在她的后颈上，轻柔地抚摸着，带着她微微往后仰去，让她可以放松下来。
温热潮湿的触感，在两人之间不断攀升。
夜色太近，他也太近。
她眼中一片恍惚，愣愣地看着他那微阖着的琥珀色的眼眸，好像很深，又好像很浅。
真的，好像很熟悉一样。
在哪里见过他吧？
感觉到她的身体柔软了一些，他有些忍不住地得寸进尺起来，齿间轻轻地咬过去，想要她张口。
奈何她太迟钝了，不会。
唇间的酥麻感，好似一直蔓延到了腰际，她觉得腰软了一下，有些不稳地向后倒去。
好在他的手支撑着她。
他不满她的离开，唇齿间紧紧地追逐了过去。
后仰的姿势太大，让她有一种心慌的无力感觉。
她下意识开始寻求攀附，一只手抵在他胸口动弹不了，另一只搭在钢琴上的手动了一下，不经意地按到了琴键上。
“当”的一声非常突兀。
赫然响起的声音，彻彻底底地把她自迷幻中拉了出来，她眼中瞬间清明了过来。
猛地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
她在干什么？
季淮笙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推的后退了一步。
江司袅抬手紧紧地捂住了嘴，感觉到手心里的潮湿的感觉，还有弥漫在唇间的酒味。
他好似也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一些，明明只是想要一点点的，可是……
完全的不受控制。
他微垂着水色的眼帘，喉间滑动了一下，向她伸手要抱她下来，“……袅袅，我——”
可是她一看见他靠近的手，就觉得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跑！
先跑了再说吧！
她一边捂着嘴，一边逃命一样地自己猛然跳了下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随后，传来她关上自己房门的声响。
在这陷落的月色里，显得很是沉重。
季淮笙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有些懊恼地撑在了琴身上，垂着的眼角睨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显得悠闲无比的猫儿子。
朝它语气幽幽道，“都是你不争气。”
蛋挞甩了甩尾巴，没有理会他的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