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彻底清醒了，惊慌失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在干什么？
他好端端地在琴房里弹琴，她就这么大咧咧跑进来不说，还随便按人家的钢琴。
她脑子有病吧？
不对，她脑子是真的有病。
江司袅尴尬地捏着手，脸色微红，眼中满是歉意，“季先生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怕是也会觉得自己有毛病吧。
说完，她才隐约察觉到他的异样，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
靠近了才看到他眼中氤氲的水光，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眼角眉梢也带着薄红。
他喝酒了吗？
季淮笙慵懒的目光落在她收回去的手上，语气低缓道：“没关系，你弹的很好。”
“……”
她弹的很好？
江司袅回想起刚刚那突兀的琴音，不由得羞涩地摸了摸鼻尖，他果然很有绅士风度。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好奇问道：“刚刚你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
他浅色的眸光凝在她身上，像是漫不经心道，“只是一首老歌罢了，二十多年前的曲子了，叫恋雪。”
“恋雪……”
她齿间跟着呢喃了一遍，又笑道，“果然年代久远，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复古感。”
从前的歌不管是歌名还是歌词，都是偏文艺感的。
不像现在，很多快节奏的口水歌。
季淮笙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听过这首歌吗？”
江司袅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吧，但是也说不定呢，或许曾经在哪个街头巷角偶然听过吧，有点熟悉的感觉。”
蛋挞大摇大摆地进来，蹭了蹭她的腿，竟然灵活无比地跳到钢琴上去了。
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妖娆地躺下了。
一副时刻离不开别人关注视线的显眼包模样。
她看的笑了一下，可下一秒，心中又猛然涌起刚刚那种熟悉的奇怪感觉。
她愣愣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道，“我觉得，我好像从前见过你一样。”
说完，她脸色一红，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场景觉得好熟悉，可能是某个电视场景吧，也可能是梦里面见过，就是……反正不是那个意思。”
天，什么鬼？
说的好像是电影里面，那种轻浮的男人，见到漂亮小姐，就说好像和人家见过似得，油腻的搭讪开场白……
不过现在是换成她，看见人家年轻貌美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她转过去脸假装看着蛋挞，抬手摸了摸它的毛发，而后又认真无比道，“我不是那个轻浮的意思。”
他的手自优雅的黑白琴键上收回，好似随意地垂着眼，看着自己中指上的婚戒，又慢慢仰头把视线落到她脸上。
他眼中的迷蒙之意更清晰了，语气也带着醉酒后的低哑，“是也没有关系。”
江司袅一瞬间怔住了。
而后脸色开始攀红，僵硬无比地把手从蛋挞的背上拿了回来，又觉得一时也无处安放，只好放到身后去掐了一把手心。
天，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他醉了。
绝对的喝醉了。
她觉得太过尴尬，咽了咽口水，假装认真地看了眼手机时间，匆匆忙忙结结巴巴道，“时候不早了，我、我先回房间了、季先生好好休息——”
她转身刚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握住了。
他起身时的轻微声响，在这静谧的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随即身后人就贴了过来，酒味带着好闻的雪松清香，瞬间浓郁了许多。
她还没有在他的靠近里回神，他的声音就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好听的撒娇的鼻音。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