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儿懵,即便明白了老白的用意,可心里还是想问为什么?
《活死人记》里的内容虽然牛,但也不至于想着掖着吧?
不过在没有弄清书的价值前,我决定暂时保密。
“白六孤,你那本书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去?书你也看过,你觉得呢?”
“那为什么要瞒着爷爷?”
“呼……天知道,只能先暂时瞒着,等我有空再去查清楚吧。”
冷烟撇了撇嘴,没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
她现在对我不仅有信任,甚至还有感激。
要不是我教她拜柳仙,她肯定回不来。
所以我并不担心她会把我有书的事告诉冷先生。
这时,冷先生和张宝天回来了。
我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但看他们俩的表情,应该不顺利。
他们表情严肃,显然没有得到预期想要的结果。
也对,书在我身上,他们就算找也白找。
刚上车,冷先生就问我:
“小白,你在汝城,是不是碰见杨天雄了?”
“呃……”
经过刚才的事,我现在不太确定有些话能不能说。
可冷先生一再追问,无奈,我也只好把和杨天雄相遇的始末说给了他听。
还好他听完之后表现得异常淡定。
张宝天频频点头道:
“唔,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东西肯定在他手上,怎么办?”
表面上,张宝天是在问冷先生。
但冷先生却偏要把问题抛给我!
他转而对我说:
“等你回去以后,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做。”
“什…什么事?”
“杨天雄手里有本古书,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书弄到手!”
好家伙,书店老板真有一套,居然可以把这锅甩到杨天雄头上!
现在总算能确定,冷先生的目标,就是《活死人记》!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可能告诉他,书在我身上了。
毕竟他刚才也说了,要我“想尽一切办法”把书搞到手。
换个说法,就是说我可以不择手段!
表面上,我答应冷先生,但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冷先生也没有为难我的意思,他说让我尽力而为就行。
但这话……也就说得好听罢了。
汽车发动后,冷烟瞄到个间隙,悄悄地塞给我一张纸条。
然后她一个劲地冲我使眼色,意思好像是要让我……下车?
我刚点了点头,她就开口道:
“白六孤,你之前承诺过,说要给我的礼物呢?”
“啊这……没…没来得及买呢……”
“下车,现在去买!”
“啊?”
冷先生听到我俩的对话,用轻微训斥的口气责骂道:
“烟烟,不许这么任性!”
好机会,这丫头都心甘情愿地被训,那我绝对不能演砸了。
于是我赶紧假装打起圆场说:
“不不不,冷先生,这事是我和冷烟说好的,要不这样,我先下车去买礼物,晚点我自己回去。”
冷先生又劝了我几句。
不过在我声情并茂的演绎下,他最终也没起疑心,只当是冷烟太任性。
他让车停靠路边,等我下车后,还再三嘱咐我早点儿回去。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他想要《活死人记》,我还真就快要把他当亲人了。
目送汽车离开后,我赶紧打开了冷烟塞给我的纸条。
“去办你的事……”
看到这五个字,我彻底呆在了原地。
我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交给我呢。
结果就这?!
净是瞎操心,她是觉得我一旦去到冷家,很有可能应付不来?
这下好了,我待会儿还得特么腿着回去!
气还没消,就在我准备朝冷家方向走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别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得马上去办!
我得去一趟冠玉轩,再仔细看看杨老爷子的灵堂!
这是我答应了杨天雄的事,而且牵扯到东幽的线索,所以我一定得去。
正愁没啥理由呢,多亏冷烟歪打正着……走!
……
一个钟头,我走了整整一个钟头才走到冠玉轩,真把我累够呛。
但刚到门口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杨老爷子哪天死的我不知道,可我来陵州也有两个星期了,这丧怎么还挂着?
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同,这回店面上倒是有几个伙计在。
我走进店里,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头就迎上来说:
“老板随便看、随便挑。”
多的一句话都没有,实在谈不上热情。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杨天雄托我来看看老爷子。”
老头儿闻言,脸色突然就垮了下来。
他摆了摆手,用极其不耐烦地态度想把我轰走。
可就在这时,通往后院的那扇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店里,我见过他,冷先生也给我介绍过,好像叫杨……杨杰!
和杨天雄不同,他可是老掌柜的亲儿子。
我认出他的同时,他也认出了我。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向他说明来意,招呼我的老头儿就对他说:
“少爷,这个娃娃说,他是二爷派来的人。”
杨杰一听说我是杨天雄叫来的人,本来还笑盈盈的,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但他似乎在犹豫,毕竟我上次见他,是和冷先生一道过来的。
很快,他就问我:
“小兄弟,我们见过,对吧?”
“见过,半个月前,我和冷先生一块来的。”
“噢!对对对!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么面善呢,想起来了!”
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我把来意和他讲明,他便邀我进后院详谈。
可就在走进后院的一瞬间,我的肩膀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好重的怨气!
灵堂、白绢、火盆……这一大堆发丧用的东西,怎么还留着呢?
杨老爷子少说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灵堂不撤,阴魂不散,这道理难道就没人跟他们说过?
出于讶异,我赶紧问他:
“灵堂怎么还没撤走?还有老掌柜呢?落葬了么?”
杨杰没有马上回答,但眼里却突然闪过一丝期待。
随后,他拉着我进屋,还吩咐杨家人别来打扰我们。
谁曾想,刚关上门,他“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这我哪受得起,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杰压低声音对我说:
“是我爹他不肯走,家里灵堂撤不掉,我们孝服也不敢脱,你瞧!”
说着,杨杰解开外套扣子,里面果然套着一件孝服!
我一时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连忙又问:
“我没听明白,杨老爷子不肯走是什么意思?”
“之前冷老跟我说过,他会带一个能人回来帮我解煞,刚才你一进来就能看出异样,他说的人一定是你!求你帮帮我们!”
冷先生和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我不清楚。
但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折磨。
我相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对他们家的情况提出质疑。
所以在我眼里,他更像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和白丧相关的事,毕竟是我的饭碗,高低得端稳!
我深吸一口气说:
“你别着急,棺材在哪儿?先带我去看看。”
可杨杰却摇头苦笑,指着天花板,魔怔道:
“没有棺材,连尸体都不见了,整座院子就是棺材,我们……都是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