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河滩上传来欢呼声。
就听着卫骏大喊:“娘,哥哥,钓上来鱼了,快看啊,姐姐钓鱼上来了!”
阳光下,鱼儿闪着银光被拉出水面。
那狼弩呼哧呼哧跑过来:“娘,还有没有针!”
“有有有!”卫樱都拿给他。
看着狼弩跑远,她才叹口气:“我怎么感觉,现在才是过日子呢,以前啊,就是会喘气的!”
“不拘泥于宅院之内,那些事情都不叫事情!”
卫竺接着编草帘子。
卫樱接着整理茅草,等凤扬拖着树枝回来,又帮着挖沟。
虽然累,但是吃得香,睡得香。
卫榆搬了块石头,坐在河边钓鱼。
很快,三个娃一人一个鱼竿。
欢呼声不时传来。
而对面,卿玚在杀猪。
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动作弧度,似乎格外的熟练。
一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一个经商的人,从来都是远庖厨的人,此时用刀却是格外熟练。
难道,这不值得别人深思吗?
虞娘子拎着桶过来,把鱼儿杀了,洗干净撒上盐巴。
空闲的时候,又把柳条叶子去了,刮皮,放在水里浸泡。
河边一片忙碌。
隐娘子一家也来钓鱼,也来割柳条。
因为要用东西的地方太多了。
这厢里欢乐一片。
远处的山林里,却是一片死寂。
一人站在山崖上,灰扑扑的衣服,和山林融为一体。
“少主!”一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
“卫家没有想要的东西,都已经看过了,那个木雕是空的。”那灰扑扑衣服的男子,背对着他,语调冰冷。
“那卫榆拿它做什么!”
“摆着好看!”拿少主冷哼一声,“问问他什么样子,自己做一个!”
多大的事情,一枚令牌而已,还能做不出来?
这世上,真真假假的,谁分得清呢?
“据说,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令牌另有玄机!”黑衣人皱眉头。
“那就让人去京城,那个蠢货的手里一定有令牌。弄来就是了!”那少主挑眉。
“卫家人要不要……”
他的意思很明确,尤其是那个卫榆。
从平安村的事情,到幽城的事情,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用不着。暂且留着。”
那少主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黑衣人没有说话,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山崖上的人站立了好久,才转身,慢悠悠离开。
过了很久,四下无声。
一头小花野猪才从树根下的落叶里钻出来,一溜烟往山下跑。
不是小白是谁!
“原来是你!”那少主分明没有走,一把拎起了小白。
小白惊慌极了,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吱吱乱叫。
那少主冷哼一声:“一个畜生而已,吵死了!”
随手一扔。
小白落地,顺着山坡叽里咕噜往下滚,好不容易才四蹄着地,站稳了,撒腿就跑。
坏人,有坏人啊,吓人啊!
他一直跑到了山洞,没有看到卫榆,又噌噌奔着河边去了。
主人救命啊,有坏人,那眼神太吓人了!
小白趴在卫榆的脚边,吱吱乱叫。
卫榆却是听它说了清楚。
少主?
印象里,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梁城,是那些北凉的奸细口中。
一身红衣,雌雄莫辨!
北凉人?!
卫榆低头轻笑,看来,那个令牌很重要,这都亲自出马了。
是怕张德通敌的证据不够吗,亲自送来了!
卫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迎着太阳,把光往对岸闪了闪。
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
“我先去把鱼晾起来!”
洛莲儿眼神飘忽,拎着半桶鱼就跑。
虞娘子不明所以。
卫榆比了个口型:“凤扬!”
虞娘子和许见雪的脸瞬间难看起来。
她们和北凉人血海深仇,难道洛莲儿不懂?
如今大仇未报,她竟然有心思情情爱爱?
还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我和她说。”虞娘子猛然站起来。
许见雪看着远处山坡上,凤扬帮着洛莲儿晒鱼,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伸手拉住虞娘子:“只怕,听不进去了!”
卫榆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的确,凤扬的外表,有迷惑人的本钱。
她也以为,经历了灭门之灾,心思会不在情爱上面。
有人可能就是恋爱脑,没有办法!
“虞姨,盯着她一点,别让出事,做事叫走她。”
虞娘子满面怒火:“死丫头!”
只能恨恨说出这三个字,就红了眼眶。
一行人收了钓竿,把泡软的柳条拖回去。
尚且没有走到山坡下,就听到卿辞镇定且咄咄逼人的语气。
“祖父病了,三叔理当侍疾,如今三叔不在,作为三叔的子女,卫竺,你难道不应当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