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榆若无其事的转头。
和卫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榆儿!”看到卫樱和卫竺同时瞪过来。
凤扬默默顿了顿:“卫姑娘,我可以随你去山林吗?”
卫榆没有说话。
卫竺冷冷道:“自然不行!”
卫樱也说道:“我女儿大了,还有男女大防的问题。”
言外之意,你离我家女儿远一点!
凤扬摸了摸鼻子,这卫樱和卫竺一开始就对他没有好脸色。
他还想要说什么,虞娘子却是站起来。
“我收拾碗筷,莲儿和见雪去找柳条。”
一边拉扯卫榆:“去河边看看,鱼也是好东西,看看有没有办法做一些,做腌鱼。”
“几个小子,和你们长姐走!”
虞娘子动作麻利,安排迅速。
卫榆笑着出门,若不是她知道虞娘子深夜一个人咬着衣服哭。
她就信了虞娘子已经过去了那个坎。
父母,夫君,孩子都没有活下来。这是多大的创伤!
卫榆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莲儿姐,咱们去找柳条。”卫榆拉着莲儿的手。
莲儿回头,看了凤扬一眼,眼波盈盈。
卫榆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个激灵。
凤扬可能是北凉人这事,虞娘子应该没有和洛莲儿说。
一行人说说笑笑远去。
卫樱晒着东西。
虞娘子洗刷处理野鸡。
卫竺编着草帘子,铁柱割着草。
凤扬瞬间感觉自己多余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卫竺抬头,目光森冷盯着凤扬。
明明,卫竺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但是,凤扬就是感觉到了那目光里的压力。
“为什么我不能留下?”凤扬挑了挑眉,依旧慵懒的靠在巨石上。
“不过是蓄意而为,如今看着卫家无你所图,也该离开了。”卫竺接着编草帘子,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卫竺挑明了,凤扬却仍旧装傻:“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啊,在梁城是卫榆救出来的。”
“挺令人感动的,为了报恩一直追到北荒。”
卫竺森然而笑:“你怎知她是犯人,你怎知她要来北荒,当时,无人报出姓名吧?”
目光又落在他身上:“长途跋涉,鞋子只有一层浮灰吗?”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你是骑马来的,但是衣袍并无磨损,所以,坐马车!”
卫竺目光幽幽落在远处河滩上。
卫榆她们似乎找到了柳条,开始收割了。
“这一份难得的岁月静好,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不管你是谁,有何目的,都请离开。”
凤扬的目光也落在远处的河滩上,不时有笑声传来。
“不想离开怎么办,这份岁月静好,我也贪恋……”
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卫竺都听不见了。
凤扬自顾自拿起砍刀:“我去砍树枝,回来扎茅厕!”
对于卫竺的驱赶,完全没有当回事。
卫竺低着头编着草帘子,没有说话。
铁柱理着茅草,闷声闷气说了一句:“大哥,他拿长姐的老鹰木雕。”
卫竺摸了摸他的头:“知道就行,你不要说。”
铁柱点了点头。
就听河岸上有人叫:“铁柱哥,找我娘要线和针,拿过来钓鱼!”
卫樱赶忙拿出来递给铁柱:“快去,快去,去玩去!”
这孩子就是太闷了。
铁柱撒腿跑了。
一时间,家里只剩下卫樱和卫竺。
卫樱坐在铁柱的位置理茅草,一把一把递给卫竺。
“竺儿,他那张脸,我总是感觉面熟!”卫樱眉头蹙起。
“娘不用多想,有我和榆儿呢!”卫竺笑着安慰。
“就是直觉就危险,他还老是想靠近榆儿!”最担心的当然是卫榆。
“榆儿心里有数。在北荒城,卿璃和卿云找事,明明榆儿自己可以解决,他非要跳出来充当英雄。那时,榆儿就知道他有目的!”
卫榆,比他们想的都要心思缜密。
“竺儿,说实话,我和离了,带你们和卿家断亲,如今你祖父病着,你那个亲爹被关押在采石场,能不能活着出来尚且不知。你心里当真没有一点不舒服?”
卫樱知道,男子都非常重视家族传承。
看着卫竺没有说话,卫樱接着说:“以后,可能会有人说你不孝,说你弑父,甚至说你看卿家落败,贪图卫家富贵,攀高枝……”
“娘!”卫竺骤然开口。
他深深看着卫樱:“不要担心,你说的,我都知道。都想过。卿家烂透了,不说他们置我们于死地,就是不死,终有一天也会被拖的抄家灭族,一定会连累外祖一家。”
卫樱一震。
“你想想看,从金矿到张德,他们想要做什么?通敌叛国,谋反?哪一条不是诛九族?”
“对卿家,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是以,大可以理所当然的无情无义。我们不活在别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