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脑袋晕沉,沿路皆是竹林,为了方便休息,此地距离宴会还有一里的路程,加上刚才的慌不择路,她早已经没了方向。
颤颤巍巍的前行,偶尔回头便看见周宴清阴魂不散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刚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害怕了,这头狼对她下手了,因她见到不该见到的东西。
硬着头皮往山顶上跑,就是跳崖,她也不要被他抓住。
方才周宴清的帕子上定是沾了粉末,吸入鼻口,现在才发作,浑身躁动难安,腹部蠢蠢欲动。
她今日若是走不出去,只会再次沦为他的阶下囚。
环视一圈,右边几步外,院墙有个狗洞,里面传来沸沸扬扬的狗叫声。
她双眼一闭,冲进了花圃,从狗洞钻了过去。
待她钻过去,爬起来。
便后悔了。
眼前的哪里是狗,是一群狼正在争夺地上的血淋淋的肉。
狼群听见动静,缓缓的转头,嘴角留着哈喇子缓缓的向她靠近。
围墙外传来周宴清脚步声,接着便是他踩碎花圃碎片声,他过来了。
云舒贴在墙边,咽了咽水,额间渗出了一层层的汗渍。
眼前的饿狼叫的越发狰狞,龇牙咧嘴,朝着洞口狂吠。
忽的一声哨响,猎犬瞬间冲了出去,朝着墙壁外的脚步声追出去,那声音越来越远。
而她失力的窝在墙角,蜷缩着身子,她面前还停留了一只大狼,正对着她龇牙。
那大狼狗在她身子上闻了闻,又舔了舔,忽的安静下来,接着抱着她的脚殷勤不已。
她后怕的蹬腿,一脚把狼踹进了旁边的解暑的凉沟。
上面传来一阵冷嗤。
她抬眸一看。
围栏边上,男子懒散狂狷的眸子顶饶有兴致的盯着她,一双眼眸如妖狐降世。
她见过许多男子,妖媚而又不觉得娘气的男子,世上稀有。
见她抬眸对视,那双眸子瞬间生出阴沉沉的戾气来。
“捞上来,丢出去。”萧褚松开额间的手,语气凛冽,轻微的一个小动作带动了贵气凌人的衣角,散发出压人的气魄。
云舒头皮发麻,左边的头顶上缓缓降下绑着四根绳子的木板,她侧目迅速趴了上去面。
周宴清放的迷药起效了,她脸颊绯红,手不自然的松了松衣襟,口干舌燥,她想回到温暖舒服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可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想将那男子扑倒在地,再做些什么。
木板随着上面人的拉伸缓缓落在生面的栏杆边,云舒从走下来的瞬间摸着侍卫腰间的匕首,瞬速的拔出来,下一秒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离川匕首被抽,正欲手起刀落,却看见女子自残后,趴在地上,一时间难以琢磨,茫然的看向主子。
“这.....”
萧褚看了看,眸子微蹙,绕到女子身旁。
云舒醉眼迷离,扯着他的脚边的墨帛衣,语气难以抑制的娇喘,“救我!”
萧褚蹲下来,看着眼前迷醉的女子,知晓她是中了媚药,语气居高临下又低沉,“你想让我救你?”
云舒点点头,手心紧紧的攥着削铁如泥的匕首,用切肤之痛保持清醒。
“你拿什么换?”萧褚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崩溃的边缘保持理智。
“银子。”虽然她的并没有多少银子。
“本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萧褚讥笑,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脸上,似曾相识。
不过是相似罢了,这世间相似的人多的去了。
八年前的她衣角破烂陈旧,脑子不清,说话胡言乱语,怎会是宰相之女。
云舒脑神经绷紧,他说的是本王,在京都能长的这般妖孽又富可敌国,还能把狼当宠物的只有一个人。
摄政王,萧褚。
怪不得,初见抬眸的那一刻,她觉得似曾相识,是他!
上一世的坟堆堆就是他弄得,云家也是被他抄的家,最后杀入皇城的也是他。
云舒轻笑,忽的生出一丝丝的希望来。
萧褚抬眸,“一刀了结,埋了吧。”长得好看,甘心在他身边做事的女子多的去了,她虽然貌美,可能如此保持理智的,定然是不会甘心被利用,除非她自愿。
“可她方才好像说她是云家的女子?”离川补了一句。
“所以才让你埋了!”萧褚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舒连忙在手臂上又划了一道口子,额头汗渍涔涔,喘息道,“我可以帮你监视周宴清的一举一动。”
远处修长墨色背影停下来,语气颇有磁性,“哦?”
萧褚转身,与女子对视一眼。
一双仇恨的眼眸,底下藏着不死不休的怒气,似乎随时都能将她点燃焚尽。
“如何让本王信服?”他来了兴致,缓缓的踱步回来,女子脚边的血迹令她有些晕厥,脸色发白。
“就凭你....就凭你三年后定会灭云家满门,而我求的是放过云府的云笙。”说完她便往后倒了下去。
闭上眼没有预期撞在石板上的疼痛,反而被抱进硬朗的怀里,砸在那坚实的臂膀上。
龙涎香窜进鼻尖,那抹如有似无的男人味,令她胸腔沸腾,她想要个凉凉的身子,眼下男人正如她意。
“这么美的尤物若是死了,确实可惜,你想本王如何帮你解?”萧褚捏着她的下巴,令其对视。
云舒坦然一笑。
上辈子她虽然嫁给了周宴清,可周宴清并没有碰她,不知是因为宴会上的误会还是想留着她做其他的交易。
总是,她没有尝过男欢女爱的味道,现在她真真不介意。
萧褚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脖颈而下,那指腹摩擦在胸前的感觉令她不由吟出了声。
“想要吗?”萧褚勾起嘴角,喉结动了动,眼眸深邃的看向她。
女子躺在他怀里娇软的如猫,一双清丽的眼眸迷离入醉,此情此景,比起府里狐媚妖艳的女子不知动人多少。
女子的理智已经彻底消失,娇喘的在他怀里挪动身子。
玉手也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
“哼,痴心妄想。”萧褚在她脖子上一劈,起身将女子丢给离川。
“人醒了换好衣裳,送南梨院来。”
“哦。”离川看着手里的女子,又看看地上的血迹,王爷又要养女人了吗?
府里已经很乱了,这女子能不能在府里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云舒在一张卧榻上醒来,浑身难受,似如烈火烧灼了一般,她想要水,一大缸水。
可她并没有睁开眼眸,方才脑海闪过的记忆,让她倍感难安。
将今日的一切理顺,她在摄政王的院子里,可这山庄的主人明明是爹爹手里的人。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爹爹早已经在摄政王的掌控范围内而不自知。
又或者这山庄的主人是个两面派。
又或者更深。
“醒了就起来吧。”旁边的男子丢过来一套衣裙,砸在她装睡的脸上。
她伸出手,扯掉眼前的襦裙,坐起来环视一圈,阴暗的屋子,烛灯都没点,四周的窗户缝的死死的,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沉重的血腥味。
“换上衣服跟我走。”离川说完走出去关上门,使得屋子更暗了。
云舒摸了摸手臂,上面已经被裹上了一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