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没搭理他,淡声开口:“已经过了一次了,是不是还差两次?”
昨天天雷下来后,今天他眸子里的暗红都淡了些。
“嗯。”他指尖流连在她的锁骨处,随意答道。
温泉水滑洗凝脂。
他突然低声道:“如果能一直这样,那我不想继续历了……”
这样就挺好的,能肆无忌惮地找个理由,把她藏起来。
苏汐弯了弯唇:“行。”
这倒是让裴寻顿了一下,随即,他又听到苏汐开口:“那你找别人来伺候我。”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却还是没忍住气血翻涌。
他把她从温泉里抱出来,给她擦干净,放在重重叠叠的丝绸被褥里。
脚腕的锁链拖了一路,发出叮当的响声,他嗓音微哑道:“你是我的。”
别人不能惦记。
“嗯。”
她本身就懒,也不是很喜出门,便在主殿里随便找了一本书看。
裴寻总不会一直待在主殿,他刚离开,灼玉就凭着主仆契约闯了青梧山主殿的结界。
他本身就是个器灵,主人还在殿内,进来的就还算顺利。
老实说,这还是灼玉第一次以人形来逛主殿。
气派,宏大,梁上雕着复杂却大气的花纹,紫檀的香味萦绕在殿内。
灼玉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往寝殿里走,直到看到接近地面的圆形冰心玉。
放在这儿,能干什么,显而易见。
灼玉:……
同为玉,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灼玉特意避开了地上的冰心玉,看着床上翻书的苏汐,然后瞅到她脚腕上的链子。
啧啧两声,灼玉开口:“你俩真会玩。”
那链子以灵气聚为实体,外面绕着魔气,精致好看。
然而灼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玩意与其说是困住苏汐,不如说多送给她一个脚环。
怕是束缚的作用不大,定位的作用强些。
啧啧啧,不舍得动她,又怕她跑了。
其实,灼玉对裴寻的感受很复杂。
其实它也清楚,上辈子的事情不能全怨裴寻,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与其说它恨裴寻,不如说它只是想略微报复一下,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里面还夹杂着隐隐的敬佩和畏惧。
他很强。
不过灼玉来这儿,是来说正事的:“老板娘给我传信了,说是你上次让在鬼市盯得那个男子,她一路跟着,顺藤摸瓜,找到了不少秘辛。”
说到这儿,灼玉瞥了一眼苏汐:“她可等着你去和她谈谈呢,你现在这样,走的了吗?”
苏汐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脚踝:“还有事情?”
“啧啧啧,还有,魔界最近动荡挺大的。”灼玉看了一眼窗户,确定没人,才开口:“可能上古大魔要出世了,他们有预感吧,躁动的很。”
“你最好小心一些,现在不少魔惦记着魔尊之位呢,你这个魔鼎之体,可是香饽饽。”
说到这儿,灼玉一脸感慨:“我上次看到那个天雷了,被沉烨给挡下来了,下一次,他可不一定能挡住了。”
“这个关节眼……”灼玉表情有些丰富:“你最近要不然还是别出去了,我怕他再被你刺激刺激,再……”
书被合起,檀乌长发散在红纱之上,苏汐起身。
她从温泉出来,没穿多少,就裹了一层红纱,半遮半掩,如玉肌肤落在外,并不暴露,反带风情,随意的很。
“等一段时间。”苏汐道:“这两天走不了。”
“再过几日,不是魔族要来求和吗?那个时候走。”
灼玉:……
他本来以为苏汐打算老实待两天,是他天真了。
“那他……”
苏汐垂眸,看着因为起身拖拽起的锁链:“正好再帮他引一下心魔。”
“你确定他吃得消?”灼玉嘴角抽搐:“你倒是当真一点都不心疼他。”
书被放在木制茶几上,苏汐淡声开口:“魔界已经开始躁动了。”
“好吧……确实赶时间……”灼玉摊开手:“那等到魔族来求和的那日,我再来找你?”
“嗯。”苏汐应道。
灼玉内心复杂地又看了一眼冰心玉台,转身离开。
因为新继任,所以裴寻这几日都很忙,很多时候,苏汐都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上古大魔要出世,妖鬼魔三族全部都开始躁动,就算裴寻每次见她之前都会先去沐浴清洗,但是仍然瞒不住他每一日都做了什么。
好在苏汐本就不是真正养在花园里那种不能碰风吹雨打的娇花,她动起手来,说不定比裴寻还狠,他就算从血海中归来,也不会吓着她。
修士越强,身体素质就越好,一般打坐一个时辰,就能抵得上一日的睡眠了。
裴寻晚上经常拉着苏汐沉入欲海,她纵着他,纵得有些狠,反而让裴寻更加不安。
不像她。
这种不安日益放大,直到魔尊来求和的日子的前一天,裴寻折腾了苏汐一整天。
苏汐真的是倦了,懒洋洋地问他:“发什么疯?”
裴寻摩挲着她的腕骨,眸色晦暗,半晌才开口:“魔尊明日要来。”
还在那儿放不下魔尊给她梳过发的事儿。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苏汐半垂着睫羽,身上的汗还未干,看不清神情:“怎么这么小心眼?”
裴寻揽着她的腰,闷声道:“他还在惦记你。”
她是魔鼎之体,哪个魔不惦记?
苏有择曾经跟裴寻说过关于苏汐的很多事情,里面就包括魔鼎之体和神女福泽。
怀里抱着个天下都想抢的人儿,也难怪他不安。
“知道了。”苏汐声音懒散:“明天我不去见他。”
裴寻侧眸,看她倦懒的样子,良久才低声轻嗯了一声。
那是他的月亮,容不得别人惦记的。
谁惦记,他便不介意要了那个人的命。
苏汐确实没骗裴寻,她确实不会去见魔尊,但是她要去鬼市找老板娘。
第二日清晨,链子轻易地被震断,只留一个环挂在白皙精致的脚踝处,苏汐看了眼断了的链子,思考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她留下来的时候没有犹豫,走得也半分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