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这三个字都是错别字,你就算是知道那样做,是在侮辱他们,为自己报仇。”
“可你,是怎么会知道挖阴术这几个字的。”
赵大海咽了一口口水,面部的神经不自觉的抽搐着,“警官……”
“你说你的妻子背叛你……”邢弋回到审讯位置上,拿出两叠资料,甩在赵大海面前,“你好好看看,你能看出什么?”
赵大海低头看着两份资料,嘴角微微抽搐,“不过是一对……”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赵大海的额头冒着汗,双手不由自主地动着。
“秦冬梅,秦春枝。”邢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能看懂吗?赵大海。”
“不可能!不可能!”赵大海气恼的在审讯椅上扑腾了几下,“警官,你在诈我?”
“他们是姐弟!你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了一对姐弟!”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他们抱在一起!人就是我杀的,这是凰主对我的考验。”赵大海赤红着双眼,黑色的血液从口腔涌出,“我已经自首了,你们就该从轻处理。”
江聿推开审讯室的门,冲着里面大喊,“快把人送医院,快!”
桐州市人民医院。
邢弋在走廊上焦急地来回踱步。
直挺挺的坐在等候椅上的江聿闭起了双眼,温声道,“坐会儿吧,跟只猴子似的一直乱窜。”
身旁的椅子发出一阵异响,邢弋坐在椅子上,“你有什么看法。”
“神情不对。”
“展开说说。”邢弋急迫的询问道。
“他不是为了自首,是自杀前的挑衅。”江聿睁开眼睛,与邢弋的目光相对视,“不过,我很好奇你的故事,邢警官。”
邢弋眼皮微颤,神情有些不自然,缓缓地挪开视线,“我?我不就是个刑警。”
“落寞的天才。”江聿轻笑一声,“很高的评价,不是吗?”
邢弋也笑了一声,“你当初怎么不选择当个一线警察,这么八卦。”
“警医一条线,未来,或许我和你是最亲密无间的战友。”江聿顿了顿,望着抢救室,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或许,我们会成为敌人……”
邢弋有些不安地摸了摸口袋,又恍然想起这里是医院。
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
没有变成战友。
“有机会再说吧。”邢弋望着熄灭的抢救灯,站起身。
推人出来的大夫,抬起手拉下一点口罩,提醒道,“病人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需要严密观察一晚。”
邢弋点点头,“辛苦了。”
护送赵大海回了病房后,邢弋安排两人一组轮流看守着他。
江聿坐在门口,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
“江聿?”
他抬头看了邢弋一眼,经过长时间的疲惫,眼睛有些发红了。
“豁!”
江聿闭上眼睛,酸涩感太重了,再过会儿,估计红得更严重,“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送你。”邢弋搭了把手,搀着他站起来,感叹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弱。”
“三十多岁,老了,装什么年轻人。”江聿没拒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时间工作下来,不仅眼睛会发红,视物也会不清晰。
起初自己以为是犯了虹结膜炎。
找了很多大夫看病,但效果无济于事。
“家在哪?”邢弋发动车子,问道。
“桐新小区。”
“桐新小区……”邢弋喃喃着,突然恶趣味地笑道,“不会是C栋107吧。”
“怎么,死过人?”江聿闭上双眼,脑袋随着车子行驶一晃一晃的。
“想什么呢,那是我的房子。”邢弋哼哼着小曲儿。
江聿挑挑眉,懒得睁开眼睛,“租房合同是老师给我的。”
“奥,因为要去省里工作,我就托付给董老师,帮我找个合适的租客。”
“你为什么从省里回来?”
“本来就是借调,不回来做什么?”邢弋停好车后,手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斟酌着开口,“这几天我住局里,过两天回去住。”
“好。”
江聿下了车,朝着楼门走去。
楼门口的摄像头跟着他的身影走动,他听到了一点声音,缓缓转身,朝着发声位置看去。
摄像头视角正对着,轻轻歪动了几下,转了身。
什么时候,摄像头这么智能了?
江聿等了一会儿,摄像头没有再次转动的迹象,于是他缓缓朝楼上走去。
打开房门,手里的手机自动连上家里的WIFI,屏幕亮起,显示微信消息99+。
江聿一边反锁好门,一边打开手机,是群聊消息。
“2005 届桐州中学一班”。
沈钰:这是什么群啊?
江青:初中的?八百年都不联系一下,谁拉的群,互相尴尬来了?
林煦:老同学,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又不是一辈子不在桐州生活了。
江聿翻了翻聊天记录,没意思的很,点开了邀请他的那个备注仝舟的微信好友,资料空无一物,朋友圈也什么都没有,头像是一个黑底的红色镂空图腾。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仝舟发来了消息。
仝舟:你好,江聿,盼望您能参加国庆举办的同学聚会。
江聿手指停留在界面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回道:好。
至于到时候,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是夜,圆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月光皎洁,可以清晰的看到月亮上的纹路以及周围的云层。
不知过了多久。
一片乌云悄悄遮住月色,倾盆的大雨敲打着玻璃窗,哗哗的雨声从窗外传进。
此时的江聿正在沉睡,经过一天的忙碌,疲惫感使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而紧蹙的眉头,说明他在做一场不太美好的梦。
被他随手搁置在枕头旁的手机,收到了好几个电话,响了一分左右,便挂了。
一场梦结束时,已经是清晨。
江聿有些恍惚地望着天花板,这一晚,睡着比不睡还累人。
他捞过手机,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正巧一个电话打进。
“喂?”
对面沉默了片刻后,声音带着一丝调侃,“昨晚上偷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