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后面的康公公一个趔趄扑了出去,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他“哎呦”了一声,刚好转移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景仁帝呼吸一紧,有了时间思考,“你又在胡说了!”
楼彻冷笑,笑声传入人耳朵,直让人汗毛竖起,“本王是装死骗过了那三波人,听得他们密谋,知道了幕后主使。”
“多年兄弟情义,我得配合你才是。如今景王重伤,倘若他保住了命,我保证绝不干涉皇族事,反之,一旦他熬不住,皇兄就得赶紧另觅储君了,你动作要快一些哦,不然,本王就要帮忙了……”
潇洒转身离去。
景仁帝失去依靠,一个偏身,跌倒在地,又是一阵前呼后拥,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医奔波着跑过来,“报!陛下,不好了,景王殿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景仁帝刚被搀扶着站起来,闻声精神一振。
眼角余光瞥见渐行渐远的楼彻,他的背影坚定而慨然,头也不回地冲他挥了挥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完了,这下皇室真的要完了。
宇王和景王接连出事儿,仅剩的皇子年纪都不大。
景仁帝如果能多撑几年,倒也无碍。
一旦他撑不到年幼的皇子成年……
有着东吴血脉的楼彻,必定会趁虚而入,景仁帝不敢想下去了。
法事现场血腥味还很浓郁,禁卫军一队指引着大家有序撤离。
看到楼彻回来,所有人像是老鼠见到猫,瑟缩在原地,不敢说话不敢动。
楚云汐龇牙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好累,咱们回家吧?”
像是玩耍够了的孩童,撒娇的往他怀里扑去。
楼彻微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太阳,强壮淡定,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她从来没跟他撒过娇,软软的身躯投入怀中的一刻,别提多满足了。
“走!回家!”
他把人放横抱起来,小心翼翼送上白马。
夫妇并排坐在马上,在一众女子艳羡的注视下,有说有笑的往宫外去了。
宫门口下马,他迫不及待把她抱上了车。
楚云汐还纳闷,“好好的换车上干什么?咱们骑马不是更快一些吗?!”
话音刚落,马车启动,喋喋哒哒的马蹄声响萦绕耳畔。
楼彻脱去厚厚的外袍,灵巧地坐到了楚云汐的身边,手捧着她的小脸儿,不顾一切亲了上去。
阔别之后的重逢,格外美好。
两人相拥而吻,投入的昏天暗地。
楚云汐本来还有点冷,一番折腾过后,满身的大汗,头发都快湿透了。
王府门口,离九勒停了马车。
掀开帘子一瞧,两位主子端坐在马车的左右两边,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独就是……
头发乱了些、衣襟乱了些……
尤其王爷的衣扣子系错了一个。
离九眼巴巴瞅着,愣了一秒,被楼彻一巴掌烀下了马车。
他抱着楚云汐穿过后花园,径自回到了主屋。
屋门一关,火热继续。
上次有同样的经历,还是在马车上,两人都在药物的作用下,事后互看不顺眼,并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这次的全身心投入,感受完全不同。
楼彻明明是赶了几天长路,狂奔回来的,上床之后表现的仍然很……优越。
楚云汐对着他的脸,犹有些害羞,面上挂着微微的红晕。
室内气氛渐渐火热,一片旖旎风光。
陡然间,敲门声响起,林奕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那个……刘云还在府中吗?我问了一圈,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楼彻随手操起枕头,砸向房门,“滚!!”
“滚远点!”楚云汐紧随其后,骂道。
林奕怔在门口,不明所以,自顾自朝王府地牢走去。
地牢现在只关着一个人——真昆玉。
他在走廊打了一圈,又绕上了地面。
没有勇气见她。
从楼彻出现在南岳,打破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那一刻起,昆玉费劲力气创建的梦就破碎了。
林奕是个聪明人,他一直都置身事外,也一直都保有对她的怀疑,就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知道昆玉为了跟他在一起,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林奕内心既纠结又彷徨。
其实只要他开口,楼彻会放了昆玉的。
可……
昆玉恢复自由之后,能去哪儿呢?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谁都没法回到原点了。
“你是……林阁主吧?”思索之际,一道女声传来。
林奕抬起头,对上一张跟昆玉极其相似的面孔,女子挺着大肚子,脸上红润有光,她笑看着林奕,歪了歪脑袋,“我应该不会认错。”
“侧妃安好。”林奕后退了半步,行了个君子礼。
对着挺拔如松的男子,玉檀有些恍惚。
难怪昆玉对他情深义重,林奕真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浓眉俊眼,高鼻薄唇,眸底闪烁着晶亮的光。
宽阔的肩背,修长结实的双腿,无不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常年跟在楼彻的身边,他的光芒都被掩盖了。
玉檀微微一笑,“我准备离开京都了,来见王妃最后一面。”
擦肩而过,她在丫头的指引下,往会客厅走去。
“林阁主回来了。”她停顿了一下,“那位……故人,也回来了吗?”
林奕笑而不语,指着会客厅的方向,“带着客人前去等吧,王爷和王妃有事儿要忙。”
玉檀走出几步,又不死心地回过头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见一见那位故人吗?如果不是她,我跟家人活不到今日。”
“见到王爷和王妃,你自己问吧。”
……
楚云汐是半个时辰之后来到的会客厅,换了一身居家的常服,迈着轻松灵动的步子,站在玉檀跟前。
“你说要离开京都?准备去哪儿呢?”
玉檀盯着她脖颈上的一小块紫色痕迹,捂嘴轻笑,“真羡慕王妃,有把你捧若珍宝的夫君。”
楚云汐对镜自照,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是啊,我也羡慕我自己。”
玉檀莞尔,想到自己的处境,表情沉了沉。
“雷明婉骤然落胎,情绪暴躁,宇王府上下一团乱。我的存在就很尴尬,所以呈请皇后娘娘,到宫外的庵堂里静休。”
“会有嬷嬷在庵堂陪我,直到产下婴孩,他们抱回宫中。那之后……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是否真的自由,还有待定论,这样吧,快生产的时候,你托人送信来王府,以防万一,我派人保护你。”
卸磨杀驴,是皇家惯用的伎俩。
“王爷出门了?”楚云汐问。
红缨点头,凑近她耳边低语,“宫里挖出东西了,说是先皇遗旨,喊王爷入宫一起见证。”
“有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