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军只认楼彻和兵符,不认人。
所以收到指令之后,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都城,出现在皇城脚下。
禁卫军当场都懵了。
第一反应是——摄政王没死?
不然大军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心理防线一塌,禁卫军轻易的交出了阵地。
大军当场接管,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百姓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但用脚想也知道要出大事儿了。
直到摄政王如谪仙一般降临。
整装威严的大军自动让开一条路,迎王爷的白马飞奔入宫。
楼彻到的时间刚刚好,再晚一点,他的小媳妇就要被欺负了。
当他矫健的身躯凌空而降,以一敌众,气势逼人,现场无不敛气屏息,从雷相为首的臣子到妃嫔,惊悚不已。
只有楼彻一派的众臣,欢呼致敬,激动的就差喊出“摄政王万岁”了。
景仁帝如同凭空遭了一道焦雷,恍惚半天。
眼睁睁看着楼彻全须全尾的,还救下了楚云汐,将她拥入怀中,雌雄搭配,手持双剑,把二队禁卫军消灭的渣都没剩。
他眉眼冷毅,威势骇人;她勇毅果敢,巾帼不让须眉。
一时之间,仿佛凭空一道亮光照在他们上方,衬得般配的两人,闪闪耀目。
楚云汐看着他熟悉的侧颜,只觉得心里满满登登的,这段时间的空虚和忧虑全都被填满了。
就连跟禁卫军对峙的时候,她都好几次失神,忍不住瞥向他的方向。
从前真的没这么馋他啊!
小别之后,她恨不能捧着他的脸多看几眼,搂着他的肩膀多拍几下!
幸福!满满!
小楚同学的满足写满了整张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害得楼彻差点没崩住。
两人的眼神交流看在妃嫔们眼里,又是一番艳羡。
雷明婉痛苦到极致,心底充斥着不甘与愤懑。
宫闱重地,别说动手了,就是手持武器,都能随随便便定一个谋逆大罪。
他们夫妇杀人不眨眼,血溅当场,仍然淡定得宜,从容不迫。
“御前失仪,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景王勉强撑起来,怒斥。
下一秒,哇的声,又吐出一大口血。
众人心头骇然,刚才摄政王出的那一脚,明显用了全力的,以他的功力,景王只怕凶多吉少了。
楼彻脸上挂着轻笑,拎着最老的道士到皇帝跟前。
“老家伙们说了本王不少‘好话’吧?当本王死了,就狠劲儿欺负我的王妃,我家王妃最弱不禁风,平常一句粗话都不讲,手不能提肩不能抬,愣是被这几个老头子逼的砸了这里,你们该有多过分!”
他自动忽略了跟自己并肩砍人的场景,睁着眼睛把楚云汐描述成弱女子,听呆了现场众人。
“皇兄你就看着他们欺负王妃,全程无动于衷吗?”反问起来。
聪明的把法师归咎为始作俑者,矛头直指景仁帝之外,既转移了祸端,又把楚云汐的事儿也给缓了。
现场人无不惊愕,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摄政王。
以前都是直来直去,懒得跟人讲道理,如今竟然也有耐心说出个四五六了……
都是为了他的王妃啊!
景仁帝冷静下来,努力沉着呼吸,让自己能够理性思考。
今天的事情对皇权冲击太大了。
但凡沾上楼彻的,皇帝每每都要让步,好在他今天还算懂事,把事情都推到了老道身上。
“摄政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轩辕氏永无宁日,我想你断子绝孙,倾巢覆灭!
“我自然是想轩辕氏永葆昌盛,世代绵延了。”
“不过,太子已亡,成年的皇子里只有景王了。”他煞有介事地看了眼轩辕景,那厮正瘫坐在地,有太医在照顾把脉。
“皇兄子嗣不厚,不如赶紧再选一波秀女入宫,日夜耕耘,还有希望。”
景仁帝的老脸像是催熟的苹果,由绿变红,短时间内急聚变化。
“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个说法!在此之前,朕先表个态,这几个老道,挑唆事端,冒犯皇权,杀无赦!”拉出几个老道,解除尴尬。
白胡子老道被楼彻拎着,双脚腾空,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杀?杀无赦?!皇帝陛下,我们可都是奉旨办事啊!那些话也不是老朽要说的……都是您吩咐的……啊……”
直等到他把该说的交代干净,楼彻轻松一转,扭断他的脖子。
一脸谅解的看着景仁帝,“陛下说的没错,此人居心不良,妄图挑拨你我兄弟不和。”
景仁帝嘴角抽搐,表情虚浮在脸上,僵硬到了极点。
楼彻无疑在告诉众人:该为今天闹剧买单的是景仁帝,自己什么都知道,但选择原谅,大方的不跟景仁帝计较了。
一国之君,颜面尽失。
朝臣们头埋的很低,忍不住为他丢人。
肖老和肖相一脸淡定,他们早早的站在楚云汐旁边,把她包裹在安全范围,时刻警惕着危险因素。
“摄政王妃对你情深义重,为了你不惜大闹宫廷,这份情谊虽值得肯定,但……方法略有偏颇,因此,朕决定……”
“皇兄可知道,我的死讯是从何而来?”
他突然打断皇帝的话,冷冷盯着他。
人明明还活着,凭空被人给说死了。
岂不蹊跷?!
景仁帝眉心一跳,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朕怎么会知道?!”
楼彻掏出腰间的一块黑色牌子,上刻印着白色的“仁”字。
“年前,皇兄不会不认识这个吧?”年前,景仁帝暗中集结了一部分人,专门培养,为他办一些不可明说的事。
在得知轩辕宇跟东吴太子联合设下圈套之后,景仁帝派出了他的精兵强将,偷偷跟着宇王府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楼彻太精了,如果侥幸逃脱,他的人刚好派上用场。
万万没想到,三波人合伙,都没能弄死他。
如今,楼彻不拿宇王和东吴太子的勾结说事儿,独独掏出了“仁”字号牌子,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景仁帝清了清嗓子,“这里面有误会,朕的确派过人去寻找你,那是得到死讯之后的事情。你肯定搞错了。”
打了个小小的时间差。
“咱们说回摄政王妃的事情,事出有因,她也是个烈女,便不重惩了,只罚一千两,以作警示。”
“朕乏了,皇后照顾好景王!”景仁帝一瘸一拐地走下龙椅,腿都在发抖。
楼彻有眼力见的前去搀扶,一副“弟恭”的模样,嘴里却用残冷的语气哼着,“皇兄这么想我死,是怕我威胁到你的龙椅宝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