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醒了。
她一脸呆滞地望着怀里的女婴。
粉粉嫩嫩的脸,密密如扇子般的睫毛,睡梦中还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邵氏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眼里闪着疯狂的寒光,掀起被子蒙上女婴—
她要捂死这个扫把星!
“娘,放开四妹!”三妹李文敏及时出现救了女婴一命。
“老三,把孩子还给我,让我带她去死!”邵氏从床上滚下来,气急败坏道。
李文敏避开她,安慰哭个不停的四妹,委屈道:“娘,四妹是无辜的。”
“扫把星,她跟你大姐一个样,她害惨我了!”邵氏瘫倒在地,哭得几乎断气。
李东兴走了进来。
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去。
他的脸色阴沉,左眼阴戾可怖。
“相公,求求你,饶了我吧!”邵氏痛得眼泪直打滚,伸手去挠他的手。
李东兴将她扔在李文秀住的柴房里,从外面上锁了。
“贱妇,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邵氏下半身淌了一地的血,痛得她眼冒金星,跪倒在地,哀求道:“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李东兴从窗口看进来,冷笑:“没有子宫的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邵氏一脸恐慌道:“相公,我可以找到大丫,劝她回心转意,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呸,她连你也下得了死手,还会顾念母女之情?”李东兴不理会她,转身就走了。
李文敏抱着四妹走上来,跪倒在地,哀求道:“爹,你饶了我娘吧,她受伤了,不及时止血的话,会死的……”
李东兴不耐烦道:“滚开!”
李文敏无奈之余,又朝一直不作声的李文贞道:“二姐,你求求咱爹,让他放了娘亲吧!”
李文贞偎在姜氏怀里,小小年纪,一脸薄凉:“奶奶说娘没了子宫,不配作女人,还不如死了才好。都是她带来大丫,把我们家害惨了!”
李文敏瞪大眼睛,不知所措道:“可她是咱们亲娘,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啊。”
“死丫头,你要亲近你娘,你就去陪她!”李东兴忍无可忍,一把拽住她的手,就要往邵氏房里拖去。
李文敏哭喊着救命,怀里的女婴更是哇哇地哭个不停。
邵氏靠在窗户,哀求道:“相公,你饶了三丫吧,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贱人,你还敢驳嘴!”李东兴一气之下,踹向李文敏的心窝口,夺过她怀里的女婴,骂道,“自从这个赔钱货出生后,我们家无宁日,扫把星,老子不要她了,省得害人害己!”
他摔门而去,竟要扔掉女婴!
灰蒙蒙的天,泛着一丝云肚白。
李东兴抱着女婴来到土山岭边的老沟河。
穷人家重男轻女丢弃女婴的事很平常,回头便说孩子夭折了,别人也管不着。
“哇—哇—哇—”女婴似是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东兴将她扔进河里,骂道:“死丫头,回头好好投胎做人。”
扑通一下。
他扔了孩子转身就走了。
这时,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纵身跳进河里。
“可怜的小家伙。”李文秀将孩子抱了回来。
她闪身进了空间,给孩子裹上毛巾被子,又喂了奶粉,才消停下来。
李家人真是心狠手辣,连亲生骨肉都狠心丢弃,他们不配为人。
李文秀知道自己说出邵氏被摘除子宫的事,邵氏免不了非人的虐待,但她从未想过李东兴想要溺死女婴。
“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混吧。”她抱着女婴,目光轻柔道。
眼下她们姐妹住进土山岭罗婆婆家里。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后院还开垦了一块田,种着蔫拉蔫拉的一小撮青菜。李文秀想着明日再好好修葺一番,也算是不错的落脚处。
她知道李家人不会轻易罢休,不过,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李文秀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打开竹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青年。
“大丫,你果然在这里。”他们盯着李文秀的脸,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将手里的瓜果蔬菜全塞到她怀里。
李文秀搜索记忆,回过神道:“李二虎,李大壮,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二虎是个强壮的青年,长得憨憨的,摸着头道:“我娘说你脑子变好了,让我来给你送些菜。”
“还有我娘也说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住上一段日子。”李大壮殷勤道。
呵,得知她不傻了,又长得颇有姿色,李家沟的老娘们便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李文秀将东西还回去,冷漠道:“不用了,我有吃的。你们以后别来了。”
这些人以前没少欺负原主,现在来献殷勤,迟了。
李二虎盯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容,咽了咽口水,又道:“大丫,你奶奶到处造谣,说你是罗婆婆托世,行为不轨,她还偷偷请了道士要来捉鬼。”
李文秀没想到姜氏如此煞费苦心,捉鬼吗?
“我变好,多亏了罗婆婆托梦,还有我爹推的那一下。”李文秀冷笑,“说我是罗婆婆托世,也不无道理。”
“你们回去告诉村里的老娘们,就说李家人给我挑好了亲事,择日就要嫁人了,让她们别白费功夫了。”她告诫道。
李大壮小声道:“大丫,万一李家人挑的人不好,你嫁还是不嫁?对了,听说四丫夭折,你娘疯了,你们家真是事多。”
李文秀不关心邵氏真疯假疯的事,听到李家人对外宣称四丫死了,那四丫就能光明正大跟在她身边了。
她找个将死的男人嫁了,等他死了就做寡妇,养养娃,种种田,好像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的眉心一蹙,似是想到了什么。
“好走不送了。”李文秀回到屋里,等人的脚步声走远后,她闪身进了空间,发现被救男人的生命指数涨到百分之三十了。
丑陋的面容,骨折的双腿,日后就算想站起来,也要恢复一年半载才行。
植物人也罢。
这不是妥妥的最佳丈夫人选吗?
顿时,李文秀望向男人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