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北冥的南北匈奴打破了长久以来的不和,共同构建南北联盟进军东岳,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
通州的雁北关接壤北冥,是东岳最大的关隘,也是阻挠匈奴进攻的最重要的一道关险。
南北匈奴兵分数路南下,南匈奴的大部队都被雁北关拒之门外,而北匈奴则意图绕过通州,沿着雁北山脉,长途奔袭企图从侧面进攻檀州。
上京位于檀州中间地段,倘若北匈奴真打过来,将直接威胁到上京的安全。
这个消息传到了东岳,整个朝廷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皇帝赵煦,他昏庸无能惯了,知道消息后就恐惧不已,要将镇守雁北关的霍家军召回上京,诏令是发了一道又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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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雁北关
城门紧闭,尘烟四起,糊满城墙的血液已经黏结成黑色,护城河被沙子和尸体填满,蝇虫四起,翻涌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镇守城关的士兵一脸麻木,拉弓持箭一波又一波地射杀自己的同胞。
是的,同胞。
他们在屠杀着手无寸铁的无辜东岳百姓。
匈奴的骑兵部队速度快,机动性强,是以他们能迅速突袭附近的村庄和农田,掠夺粮食和财物,并抓了许多村民。
18万人南匈奴的大部队驻扎在雁北关二十里地外,封锁关内的补给线,最前线则是被抓来的百姓。
他们威逼着这些百姓每人背一个装满沙子的沙袋,一到河边就倒掉,不仅能填平河水,沙子一多依靠城墙的地方还能堆积成一个斜坡,匈奴人的战马就可以踏着斜坡上城墙砍杀。
匈奴极尽歹毒,若东岳兵士不忍杀害同胞,他们就能借助沙坡攻城;若狠心杀了,那用汉人的血肉来换汉人的弓箭,也是稳赚不赔。
百姓死后他们的尸体还会被匈奴投进河里,用以污染水源。
见着水里浮起的百姓的断肢残骸,部分人的心理防线都被击溃了,营里还出现了自杀之人。
雁北关已经被围困了20余日,水源被污染,粮草已尽,每日只能分得一碗稀粥,兵士早已饿得头昏眼花,精神不济。
这是一场必败之战,等人撑不下去了雁北关自己就会破。
穷途末路。
营帐内
“关将军,请容我带兵出城,被围着也是等死,还不如直接和那帮畜生决一死战。”高副尉单膝跪地请战。
他眼下青黑,嘴唇干裂,眼底却冒着火光。
本该是东岳百姓守护神的霍家军,如今竟被逼成了屠戮百姓的刽子手,高副尉痛苦不已。
“不能开城门,匈奴人做这么多为的就是引诱我们出城,不能中计了。”关高远须发皆白,他摸着手上的兵书,只觉无力。
雁北关是东岳的防线,一旦被匈奴人攻下,他们就能对东岳长驱而入,国家危矣。
高副尉一拳砸在地上,眼里满是恨和不甘:“要不是齐嘉庆那小人调走了大半兵力,我们怎会窝囊至此!”
霍家军原有20万兵力镇守通州,只是皇帝担忧北匈奴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于是下了诏令撤军回朝。
齐嘉庆是霍老将军死后被皇帝调任上来的,人没什么本事又贪生怕死,他手上又有虎符,接到诏令后就将大半兵力调至檀州。
先不说北匈奴原只是南匈奴分割出来的政权,兵力只有3万之数,不说檀州边防,单是上京就足有5万兵力,对付个长途奔袭的疲军绰绰有余。
饶是如此,皇帝还是只关心自己的小命,对护着东岳国门的雁北关弃之不顾。
雁北关早前和南匈奴几番鏖战,人数只余4万之数,还没有粮草补给,哪里还是匈奴人的对手?
“若是霍老将军还在,这些匈奴怎敢来犯。”关高远长叹一声,一时间竟是涕泪横流:“官家已经弃了我们,弃了雁北关。”
“我东岳的大好儿郎,竟要平白葬身于此吗?”
这时,有小兵跌跌撞撞地掀开门帐,急声叫道:“大人!大人!”
“可是匈奴人又来攻了?“关高远站起身,紧紧盯着着小兵。
南匈奴围城,却不是不打,他们不仅派百姓做炮灰,还时不时会对城门发动袭击。
虽然游牧民族长于野战,并不擅攻城,但仗着人数优势,能利用简单的攻城木和钩锁给城关兵士制造骚乱。
匈奴人的进攻虚虚实实,霍家军却总要强打精神应对,多番骚扰下早已疲惫不堪。
“是的。”小兵摔倒在地却满脸喜色,点点头又摇头:“不是匈奴,是援军,好像有援军来了!”
援军?
雁北关还有援军?
关将军和高副尉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只有小兵趴在地上,抹着沾满尘土的黑脸又哭又笑,不停呢喃:“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雁北关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