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点,云青如约来到了舒雅家。
这是个近市区的一千多平米的小型别墅庄园,沿着入口处的林荫小道走了好一会儿看到别墅正门。
为了给女儿庆祝生日,同时也是为了宣布让她成为SY集团的正式继承人,舒家父母把整个一楼都布置成了宴会厅。
大厅宽约500平米,墙上挂着大型的油画和古董钟表,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装饰异常豪华,用餐区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和饮料。
各方名流被邀请赴宴,他们大多是政界要员、商界精英、文化名流等各行各业的代表,简直是大型社交现场,一时间整个大厅是觥筹交错,笑语盈盈。
云青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旗袍,这个颜色穿在她身上不仅不老气,还把她的皮肤衬得洁白无瑕,贴身的旗袍更是把她的曲线美一展无余,沉静而又优雅端庄,所以她刚进门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靠门的一名侍者见到云青赶紧上前,礼貌询问道:“您好,请问是沈小姐吗?”
云青点点头。
“我们大小姐想在宴会开场前见您一面,请问可否跟我来一下。”
云青自然不会拒绝,跟着侍者来到舒雅的房间门口。
侍者敲了敲门,里面过了一小会儿才传来一声“请进”。
“云青学妹,你来了,我没看错,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你今晚真美。”
云青刚进门就被舒雅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脸赞叹。
“学姐也很好看,你才是今天宴会的焦点。”
舒雅神秘兮兮地笑了下,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学妹,今晚我让你过来,主要是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冒犯,自从那天和你长谈完后,我便稍微去了解了一下你,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一个普通学生是怎么有胆量说出改变阶层这种大话的,而知道得越多越让我惊喜,青委委员长,还有‘安全哨’的开发者。”
云青不置可否,虽然青委没有公布消息,但70多位代表都知道她的身份,有心人想调查到她的信息也不难。
“所以舒雅学姐是想说什么?”
舒雅拍了拍云青的手:“我没有恶意,云青学妹,你知道我是学法律的吧,但我之所以会对法律感兴趣,是因为我的表哥,他现在是中央检察厅的检察官,我想你或许会对他有兴趣。”
听到这话云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舒雅竟然这么帮她?
“我能做的事微不足道,要是能对你有帮助就好了,毕竟,我也想要看看这个国家是否还存在希望。”
“学妹你跟我来。”舒雅说着便拉过云青,打开房门朝后花园走去。
与热闹的宴会大厅相反,后花园安静的不行,只有几盏景观灯幽幽地撒在树木和草坪之间。
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寸头男人正坐在石椅上休息,他领口微敞,看起来很是豪放不羁。
“表哥。”舒雅唤了声。
男人听到声音抬头,冷硬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温和的笑容:“你这时候不在宴会厅做开场准备,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我给你介绍个人。”说着舒雅让开身子,把云青拉到身前:“这位是民主党青委的委员长,同时也是我的学妹,沈云青。”
然后她又对着云青介绍寸头男人:“这位是谭华,谭检察官,也是我的表哥。”
谭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大晚上把他叫出来,黑灯瞎火的给他介绍个学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偷相亲呢。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绅士地伸出右手:“你好,沈小姐。”
云青微笑回握:“你好,谭先生。”
舒雅:“既然你们算认识了,那就好好聊聊吧,我开场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就先回去了。”
谭华:“......”
不是,你就这么把一个刚认识的女生大晚上交我手里?几个意思?
舒雅却不待他开口,转身就走,一副忙于宴会事务的样子。
云青却是知道舒雅此举何意,没有任何事先告知就介绍谭华给她,这既是一个机会,也是对她的一个考验。
云青之前就对政法界人物做过调查,当然对此人有所耳闻,谭华,28岁,中央检察厅的检察官,他也算是个官二代,父亲曾经担任过大光区的区长,母亲则有SY集团的背景,看起来似乎前途一片光明。
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云青对着谭华微微一笑:“听说谭先生近日就要晋升为高级检察官了,恭喜。”
谭华皱了皱眉头,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意,他的晋升报告刚打上去不久,虽然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晋升的消息内部都没有多少人清楚,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青:“28岁的高级检察官可不常见,看来安总统还是很欣赏谭先生的。”
“你在胡说什么?”谭华紧盯着云青,已经开始面露戒备了。
H国实行三权分立制度,即行政、立法和司法,虽说司法系统是独立于政府的,但是有财阀的支持,以总统为代表的行政权始终凌驾于立法和司法权力之上,无法达到相互制衡。
背地里司法部门会为总统做一些肮脏事,但这些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云青完全无视谭华的敌意,开口道:“前年金总统才涉嫌选举舞弊和腐败丑闻而被弹劾,政府却把责任都推给检察厅,认为是检察官检查不彻底,最后对你们进行打压和清洗。如今安总统上台,你们继续当他的‘白手套’,就不怕再一次被卸磨杀驴?”
(“白手套”是指在司法程序中,为了保护权贵而采取的一系列手段,包括干预调查、操纵证据、压制证人证言,这些都是非法的,但是由于权贵的影响力,很难被揭露和惩罚。)
怕,怎么不怕?
但是整个检察厅,不,应该说整个司法部门都已经不是独立的机构,而是沦为了总统和国会的忠实工具。
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检察官,不随波逐流又能如何,他只能尽力往上爬,成为高级一点的挡箭牌,不那么早被淘汰,年少时追求的公平公正正义那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