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干溪跟李赛高目露炽.热之光,张远心中已然笃定,他们两人已经决心要臣服在秦王梁成麾下了。
故而,张远斩钉截铁道:“既然如此,便请二位将军以城门为号,潼关城门一开,二位便随我炎西军团直直范乐迪的中军。”
“张先生放心,我等必谨遵号令。”
……
潼关城外。
随着范乐迪大手一挥。
督战队手起刀落,数百颗人头滚落在地。
鲜血瞬间染红大片土地。
成排的尸体东倒西歪,各个心怀悔恨。
他们是龟兹士卒。
更是范乐迪麾下战将,耶律宏业的部下。
莫干溪所部攻城不利,且损失惨重,在潼关城墙左翼休整。
轮换负责攻击的军队则是耶律宏业。
只是陈虎守的更为猛烈,耶律宏业麾下八千精锐攻城一个时辰,死伤五千余众。
其中有一千多人被守军箭簇压的退缩。
他们没死在守军箭下,却成了范乐迪麾下督战队的刀下鬼。
寒风冷冽。
血染甲胄的耶律宏业提着长枪怒目圆睁。
他心中积压着愤怒跟委屈,更为自己麾下的弟兄们大感不值。
“将军。”
强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
耶律宏业收敛脸上愤意,悲悯的转身:“大王。”
“你部攻城不利,即日起并入莫干溪麾下。”
“是。”
耶律宏业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残存的两千伤兵往莫干溪驻军之地走去。
“无能之辈!”范乐迪轻蔑的看着耶律宏业所部落寞的背影,啐了口唾沫。
“桑托斯。”
“在。”
右军主将桑托斯策马赶来,他心底巨是忐忑。
“命你部将士猛攻城池,务要拿陈虎项上人头,如若无功,你也不用回来了。”
范乐迪睚眦欲裂,目露凶光。
桑托斯只觉得后背一寒。
“本王之命你可听得?”
“遵命。”
桑托斯速回本方军阵,正忙于钦点兵马时。
潼关城楼上传彻出震耳欲聋的擂鼓之声。
擂鼓主攻,鸣金主退。
城外龟兹兵皆被那一通威风凛凛的鼓声唤起注意。
忽然,传令兵急道:“敌军开城门了。”
言犹未了,范乐迪身边亲卫同样擂起了战鼓。
“贼军开城不自量力,此乃天赐良机,众军随本王杀将进去,屠戮满城,人畜不留。”
范乐迪下令,便策马扬鞭率先打起了头阵。
潼关东城门,一支骑兵快速驰出,战骑迈过浮桥,便形成楔形队列,朝着龟兹军展开了冲锋。
范乐迪行进一半,猛的勒住马缰,浓眉大眼中充斥着懵懂的不解。
从城内出来,率众冲击的竟然是高云翼!
这是何意?
不等范乐迪回过神来,高云翼军中再度闪出二将。
左为周扬,右是杨少雄。
善于骑射的杨少雄张弓搭箭,嗖的一箭直袭范乐迪面门。
铛!
范乐迪挥舞手中的大刀轻松荡开飞来箭簇,大喝道:“尔等何为?”
高云翼三将毫不理会,且有越冲越勇的锐气。
范乐迪顿时气急:“尔等奸贼,竟敢悖逆本王,该死!”
暴怒之下,拖着大刀,猛夹胯.下战马的腹部,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下一刻,范乐迪又是一个急刹车。
耳听得自己左侧传来震天般的喊杀之声。
浓眉大眼循声一看,险些气出一口鲜血。
只见莫干溪跟李赛高,带着麾下的士兵朝着自己的侧翼攻来。
“你们意欲何……”
话音未落,范乐迪便狂炫手中大刀,格挡起数十枚箭簇。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好一顿猛磕才当下箭簇。
莫干溪、李赛高所部已然杀上前来。
再看前方城门口,陈虎以及麾下战将陈豹率领精锐齐出。
范乐迪虽是悍勇,也不敢贸然上前。
主要他被突然的变故搞的心神忌惮。
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结果麾下高云翼、莫干溪跟李赛高都朝着自己杀来了。
身后追随范乐迪的亲兵依然无脑冲锋。
然,范乐迪拨马便往后方遁去。
沿途大刀撩圈斩抹,被杀的都是挡他退路的自家勇士……
奈何范乐迪尚未退回。
耶律宏业便带着两千伤兵呼应莫干溪、李赛高,一起朝着范乐迪挟杀而来。
耶律宏业麾下那些伤员,此刻哪是之前那么病恹恹的摸样。
一个个凶恶如同野兽。
看那狰狞恐怖的面容,恨不得将范乐迪给生吞活撕了。
这尼玛!
范乐迪虽是大小阵仗见多识广,阅历无数。
却还是被眼前之举吓了一大跳。
本就惊魂未定,忽闻本方右军传出喊杀之声。
率军直奔自己的竟然是他刚刚委任为先锋将军的桑托斯。
“桑托斯,你也反我?”
“全拜你所赐!乌木哈、黑龙二位兄弟何在?”
范乐迪麾下众多将领之中,桑托斯跟乌木哈、黑龙私交甚笃,更是插过香立过誓的生死兄弟。
此时桑托斯一言传出。
不消片刻,龟兹军中便有人给予了回应。
“桑托斯莫慌,哥哥助你。”
“全军听令,莫管旁人,给我直取范乐迪。”
乌木哈、黑龙所部,兵力不多。
二人各有不到两千之众,却在范乐迪后军占据一席之地。
两股部队一乱,整个龟兹军团顿时打成了一锅粥。
范乐迪彻底懵圈,忙喊一声:“护卫何在?随本王诛杀家贼!”
“军师何在?”
“速与本王传军师前来!”
“……”
军阵后方,孟任走出帐外。
杀起来了?
啥情况啊这是?
他急忙拉住一名士兵问道:“军士为何喧哗?”
士兵哆哆嗦嗦:“禀军师,好像是潼关的守军开城出战了。”
“放屁!”
“陈虎兵少将寡,岂能如此狂傲?”
孟任属实不解。
他揣测了无数个潼关的结局。
唯独没往这方面考虑。
陈虎主动进攻?
这是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我家大王范乐迪的武力?
此时那士兵也不淡定,情急的挣脱孟任的手,翻身上马便往后方跑去。
孟任急道:“诶?此举何意?潼关在前方!”
士兵策马狂奔,回道:“滞留者,死也,军师不妨到前面看看吧。”
看就看!
这有何不可?
孟任快步来到马厩,迁来自己的战马,心情复杂的往中军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