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小岑爷不小岑爷的,那都是外界大家开的玩笑。晚柠啊,你就叫他予岑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认识一下。”贺子赫反应过来,爽朗的笑道。
“是啊,陆小姐叫我予岑就好。”贺予岑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轻扯嘴角,玩味的说道。
陆晚柠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次跟贺予岑见面还是在六年前,在回到莫家的前一年。那时贺予岑身负重伤,浑身上下血淋淋的。
陆晚柠的思绪忍不住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
陆晚柠刚满十六周岁,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住在江都最边缘的弄堂里。
那时陆晚柠的妈妈每天早出晚归,一天打好几份工,有时甚至工作需要还要加夜班。
那天,陆妈妈正巧要上夜班,白天做了兼职后回来睡了几个小时,便急冲冲的赶去工厂上夜班。
弄堂里没有路灯,一到晚上黑压压的,深夜总是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声响。
当时陆晚柠还没成年,陆妈妈上夜班之后,她一个人在家中很害怕,于是把房门从里面锁死。早早写完作业便睡下了。
睡梦中,陆晚柠被一阵追逐喊叫声吵醒。
听声音像是一群男人,陆晚柠很害怕,缩在被子里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这种破旧的住宅附近总是会出各种事情,所以发生什么陆晚柠都不觉得奇怪,有的只是害怕。
隐约中,陆晚柠大致猜到这些人好像在追什么人,脚步急匆匆的,虽然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是动静还是很大。
陆晚柠不知道他们追的人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想多管闲事。陆晚柠想着,这些人找到人之后就会走了。或者,找不到人也该去别处找的。
所以陆晚柠一直瑟瑟发抖的躲在被窝里。
不久之后,陆晚柠听到房间的后窗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吓得陆晚柠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没多久,那些人便走到了陆晚柠的家门前。
“老大,我刚才明明看到那个人拐到这条巷子里了。”门口传来低微的说话声。
因为房子并没有隔音效果,所以在这种深夜,陆晚柠还是听清了这些人的说话声。
“啪!”
一巴掌过后,男人压低着声音,暴怒的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是因为你没看好,才让那个男人跑了。现在你竟然连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抓不住。到时候事情败露,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是是是,老大,都是我的错。要不我们趁着夜深人静挨家挨户的搜?”被打的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咚的一声,听上去好像说话的男人被踹到在地。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们在这搜了这么久,这些人家早就察觉了,谁还睡得着。要是惹来警察,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男人听上去怒气丝毫不减。
“那现在怎么办?老大。”
“在附近搜一搜,动作都轻点,要是搜不到,估计那男人早就跑了,赶紧去。”
男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开始搜了起来。
虽然动作很轻,但是陆晚柠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些人搜查的很彻底。
陆晚柠屏住呼吸,生怕这些人知道自己醒着。听刚才那人的意思,他们在找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保不齐就是他们打的。
想到这里,陆晚柠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人搜了一会,像是什么也没搜到,一群人在那位老大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离开了。
过了一会,深夜恢复了安静。这片破旧弄堂还是很大的,估计那些人又跑去别的地方追了吧。
陆晚柠刚缓了一口气,心情稍稍平复一点,后窗底下就传出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陆晚柠所在的房间旁边是一个很窄的空隙,两边的房子并没有挨在一起,而是留有能够容纳一个人侧身的空隙。
因为房子破败,缝隙里有不少的垃圾和各种废弃物,这种破败的地方没有什么卫生可言,所以大家都不在意。
听到这个声音,陆晚柠猜想那里肯定躲了一个人,估计就是那群人找的人。
虽然刚才那群人搜的很仔细,但是缝隙里垃圾很多,气味更是难以言说,所以陆晚柠猜想他们并没有搜查那个缝隙。
陆晚柠本不想管,自己明天还要上学。而且猜想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受伤的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她和妈妈生活本来就很艰苦,她并不想惹任何麻烦。
想到这里,陆晚柠继续睡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陆晚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幻想着那个男人鲜血淋漓的画面,内心实在不安。在激烈的内心斗争下,陆晚柠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情况。
那群人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估计是不会再返回来了。
想到这,陆晚柠蹑手蹑手的下床,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打开房门,来到房后的缝隙前。
陆晚柠冲着缝隙里照了照,仔细看了看,才在一个大木板下看到了一只脚。
陆晚柠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屏住呼吸,走进了缝隙。
陆晚柠把木板拿了下来放在一边,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晕死了过去,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男人身上一身黑衣布满了道口,一绺一绺的看上去十分吓人,满身伤痕。
陆晚柠叹了口气,狠了狠心,抓住男人的腋下,一步一步吃力的拉着男人。
陆晚柠虽然卯足了力气,但是动作很轻,一方面担心伤到男人,一方面害怕周围邻居听到声响。
废了一番周折,陆晚柠才把男人拉进屋里,此时陆晚柠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陆晚柠不敢开灯,只得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台灯。
借着台灯的灯光,陆晚柠这才细细打量着男人身上的伤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男人浑身上下大大小小十余道伤口,都是刀伤。
此时男人的情况并不好,男人面容苍白,嘴唇也白的吓人。看着男人身上的鲜血,陆晚柠猜想这男人已经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好在这些刀伤并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大动脉,有些伤口也已经凝固了。
陆晚柠松了口气,打了一盆热水,帮男人清洗身上的血渍。
“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你身上那么多伤,我得帮你处理,希望你理解。”陆晚柠轻声嘀咕着。
十六岁的陆晚柠没近距离和男人接触过,虽然有青梅竹马的江奕炜,但是两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陆晚柠半眯着眼,拿着剪刀,将男人身上破碎的衣服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