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荣突然被拉着加入回忆往事的行列里,有点懵,一听陆涛说起当年上官燕蓉中绝情掌的事,他还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呢?”
席荣有些不解的看向上官燕蓉,他一直每天坚持给她把脉,监测她体内的忘忧丹的情况,给她开的药方也一直按时吃着,控制着那毒素对她精神的侵袭,觉得没有进一步恶化,心中才稍稍宽慰了些。怎么今天突然问起当年的事?
“席神医,我当年真的伤的很重吗?比这次还要严重吗? ”
李欢欢说,她就是在这里被冷飘然刺穿了琵琶骨,也是在这里遇上林夕阳的,那么她一定比现在伤得更严重。
可是席神医却这样说道:“当时大小姐的琵琶骨确实被刺穿了,但是送到我那里的时候,已经接好骨头,而且上了最上等的灵药。”
“谁给我上的药?”上官燕蓉惊奇了,捂着肩胛沉思着。
这个问题席神医也回答不出来,模棱两可的道:“也许是送你们来的人上的。”
“席神医,你知道当年我是在哪里中的绝情掌吗?”
席荣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低头犹豫着问道:“是?这里?”见在场的三人表情如一,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小姐,您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神医,我想问一下,此地离学府有多远?”上官燕蓉答非所问。
这里早已不属于岳湖地界,地溪里是徽城,再往北上就是胶城,而学府是中原之地,离这里起码有三四百公里。席神医不知道上官燕蓉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了。
“席神医,如果我们一个正常人,从这里到学府去,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上官乐昭问道:“燕蓉,你到底想问什么?”
陆涛却明白了,他一指上官乐昭,手中的绿佛珠很显眼,笑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上官姑娘是问,她在这里受的伤,可是学府在三四百公里之外,那她是如何到的学府?”
席神医也明白了,忙道:“确实,此处离学府至少三四百公里,当时大小姐果真是在这里受的伤吗?”
如此一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上官乐昭斟酌着道:“你是想问,你在这里受的伤,是谁送你到学府席神医家里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席神医身上,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上官燕蓉送到学府去的。
席荣捋着那一撇山羊胡子,沉思着道:“此事确实不好说,其实不瞒大家说,我真的没有见到那个送你们来的人。”
此事已经过了六年,但是席荣还能确切的说出当年的一些细节。
“我还记得当时是六月十四的晚上,因为第二天要去上香,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天晚上,天气炎热,我翻覆睡不着,便到院子里散步。突听得后门有人轻敲了几声,我出去看是谁时,只发现了大小姐和穆小公子,以及林家的那两个少爷小姐。但是到底是谁送你们来的,我没有看见。至今也不知道。”
“连你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上官乐昭惊讶了,他着急了:“可是当时你不是说,是木子送燕蓉到你手中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燕蓉愣住了:“木子?哥哥,你说的是南海剑派唯一传人那个木子?木子李那个木子吗?”
“对啊,席神医,我们当时就在丐帮总部,你飞鸽传书过来的时候,说的就是木子木大侠送来的。怎么现在又说不知道是谁呢?”连陆涛都想起来了。
上官燕蓉看席荣一副沉思的表情,心中不由嘀咕道:莫非席荣记岔了?当时是一个说辞,现在忘记了又是另一个说辞?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把那个人说出来?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莫名又想起在陆宅见到的那个与天青教私会的高瘦人。越看心中越是疑狐,她心里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显露在脸上。席荣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低转了头再不语。
上官乐昭见现场气氛尴尬,朗声笑了笑,道:“席神医,会不会是你记岔了,而且当时木子不是也在现场吗?”
陆涛也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木子还是跟我们前后脚离开的。”
一个人一个说辞,别说上官燕蓉乱了,连席荣都乱了,他一直沉默着,纠结着,看上官燕蓉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眼神严肃,心中直暗道不好,寒风袭来,寒冷刺骨穿心,可是他的额头上却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大小姐,可能老朽真是老了,记性有些差了,应该是记岔了。是木子大侠送你们来的。要不下次见到木子大侠,我们跟他求证一下吧。”
在场是三个人都听出他的心虚,上官燕蓉却道:“不必了,谁送的都一样。我只是在想,当时我琵琶骨被刺穿,还被林夕阳打了一掌,应该比这次还要严重吧?”
不知为什么,她这话一出,可以明显感觉到席荣松了很大的一口气,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大小姐,当年你虽然被林夕阳打了一掌,可是那一掌却没有真的伤到肺腑。”
“什么意思?”
大概是刚才记岔的事情让席荣有些心虚,现在给上官燕蓉解释当年的伤势时,席荣分析得很详细:“伤得比较重的是穆小公子,他中了两掌绝情掌。如果不是他内功深厚,只怕当场就要毙命。大小姐的那一掌,不知是林夕阳手下留情,还是突然被旁人卸去了大半的功力。所以真打到大小姐身上的,其实只有一小半的掌力了。只因大小姐当时内力浅薄,才会看起来伤重。”
上官燕蓉不敢苟同他的话,因为梦里,林夕阳那一掌确实真实的打到她了,致命伤是肯定的。绝没有像席荣说的那样林夕阳手下留情之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也许那一掌真的被人在一旁卸去了大半功力。
夜深了,大家围着火堆休息。
上官燕蓉心中想的是,趁此机会偷偷溜走。她想去天青教找冷飘然,她不想让冷飘然一个人冒险。可是如果明说,上官乐昭肯定不会同意,她想趁着去胶城参加穆牟和陈水婚礼 的时候溜走。
她考虑了好几天了,今日和陆涛商讨的时候,也不知道陆涛到底能不能帮她。
她转头看向陆涛,却见李柯二人一左一右的趴在他身边,根本就是把左拥右抱诠释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