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蓉突然昏厥,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不仅席荣马上飞奔了回来,连马烟雨宋晓瑶也一起来了。
上官乐昭还在埋怨陆涛乱讲话,刺激到上官燕蓉。
“你知不知道,她不是单纯的失忆,她是中毒了。”上官乐昭几乎是怒吼着对陆涛道,平日的谦谦君子,此时却有些面目狰狞,令人胆颤心悸。
李欢欢勇敢的挡在陆涛面前,维护他道:“二公子,我们公子也是顺着上官姑娘的话说下去的,谁知道她会突然发疯呢?再说,我们公子也不知道她是中毒了呀。”
上官乐昭将她推到一边,见她还要上前说话,神色威严的指着她骂:“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话?我在跟你主子说话。”见她还是不服气的样子,声音冷硬的开始算旧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之前燕蓉伤重时,你们是如何照顾一个伤者的?你现在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要感谢燕蓉对你的宽容!”
李欢欢委屈的看向陆涛,见他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低头躲到他后背去了。
陆涛轻拨开上官乐昭的手,求饶般道:“上官兄,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该乱说话。现在再迁怒谁,都于事无补,我们还是等席神医出来再说吧。”
宋晓瑶也在一旁劝解道:“是啊,上官公子,有席神医在,我相信上官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马烟雨不能言语,也轻拉了一下他手臂。
陆涛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官燕蓉是中毒了,着急追问道:“上官姑娘中了什么毒?”
席荣虽然号称妙手回春,这些年在江湖中也收获了名医的名头,有他在,阎王殿可能要少些鬼魂。可上官乐昭却不那么乐观,他有些颓唐的后退了几步,跌坐下来。
“你们可知,忘忧丹?”
“忘忧丹是什么?”
宋晓瑶与众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此毒药名称的厉害,听这名字,还以为吃下此药后,便可以忘掉所有烦恼。
上官乐昭没有力气给她们解释,恰在此时,上官燕蓉房门缓缓的打开了,席荣高瘦的身影缓缓出现,短短半炷香的时间,他似乎比刚才进去前憔悴了十岁。
众人呼啦对他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席神医,怎么样?”
席荣花白的脑袋微不可察的摇了摇,满面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更皱了。
上官乐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问道:“燕蓉没事吧?”
“比预期,快了一点点。”
上官乐昭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席荣干枯的双目有些无神,双唇嗫喏半晌,似乎在择着能说出来的词:“忘忧丹的毒性发作,比我预料的,快了一点点。”
席荣所说的‘快一点点’,在上官乐昭听来,却如天打五雷轰,震得他一时站不住脚。
他推开席荣想冲进去看看,被席荣枯瘦但有力的双臂拦截住了。
“我刚给大小姐施了针,她起码可以安睡六个时辰,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她。二公子情绪如此激动,就不要进去了。”
话虽然这样说,席荣转头就对马烟雨说了另一番说辞:“不过,大小姐虽然在安睡,但也需要一个安静的人陪伺在侧。辛苦雨姑娘了。”
马烟雨点头闪身进屋里去了,陆涛问道:“席神医,燕蓉,真的中了忘忧丹了吗?这忘忧丹,到底是什么毒药啊?”
冷飘然临走前的那天下午,他和上官乐昭的那次长谈里,冷飘然告诉他,上官燕蓉不仅中了摧心掌,还被人喂了忘忧丹。
忘忧丹,顾名思义,忘掉前尘往事的灵丹妙药。
上官乐昭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跟席荣沟通,席荣才会每日雷打不动来给上官燕蓉把脉,就是希望席荣能尽快查出忘忧丹对上官燕蓉的伤害到底到了哪一步。然后尽快研制出克制忘忧丹的解药。
“你们可知忘忧丹的来历?”席荣被陆涛搀扶着到院子里坐下后,喝了些茶水缓一缓后,方才问道。
在座的几人,虽然也是江湖中见多识广的,但对此物的来历,竟是毫不知情。上官乐昭当时听冷飘然说,还不知道此物的厉害,跟席荣沟通后方才了解一二。
“这忘忧丹可有什么来历?席神医您快跟我们说吧。”陆涛心中着急,不停催着席荣不要卖关子,快点说下去。
在他的催促下,席荣却开始给他们讲古了。
“在我朝三百年前,有一名医,叫杨梅,是我朝第一个女御医。忘忧丹便是她所研制出来的,一种可以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灵丹妙药。”
陆涛有些不解:“有这么神奇的灵丹妙药?吃下去后,真的能忘记前尘往事?”
他的疑问也是宋晓瑶和李欢欢的疑问,大家都是一脸问号脸的看着他。
席荣捋着那撇三羊胡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似乎在记忆深处寻找那已经有些远久的记忆碎片。
“你们可曾听说过,三百年前,一段曾轰动朝野,轰动江湖的,三角情愫。”
“您说的是,当时的天子,与大将军之女兰香,和副将之子李溪源的一段纠葛了半生的三角情缘?”(1看注释)。还是宋晓瑶有些阅历,有所耳闻,犹豫半晌才缓缓问出来。
席荣点头道:“不错,这忘忧丹,就是杨梅大夫为了他们才研制出来的。当时兰香与李溪源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一对。原本两家已经定下婚约。可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朝太子无意见到了国色天数的兰香,对她一见钟情。从此立下誓言,非兰香不娶!在明知兰香有未婚夫的情况下,不停给兰大将军施压,迫使两家不得已退了亲。两个小情侣不愿对强权低头,终于私奔了。”
“太子得知后,立即发动私人护卫队去寻找二人,一年多后,终于将二人活捉了回来。李溪源被投入大牢,兰香被迫嫁给了太子。二人虽然身处异地,但心还是在一起。”
“杨梅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研制出了忘忧丹,给二人服下。从此,兰香与李溪源成为陌路之人,相见却不相识。”
这就是忘忧丹的来历。
几人听完席荣的一番话,方才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疑惑。
陆涛有些失魂落魄地道:“如此说来,这忘忧丹,似乎还真是灵丹妙药,真可以让人忘记前尘往事啊。”
宋晓瑶却一针见血问道:“既然是灵丹妙药,怎么您却说上官姑娘是中毒了呢?”
席荣几乎把自己的山羊胡子给揪掉了:“传说,此忘忧丹,杨梅大夫穷其一生也只研制出了三颗,那两颗给兰香和李溪源服下后,还剩的那颗被太子留下了,后世也不知传到了谁的手里。”
“这原本的忘忧丹里确实毒性不大,不然,太子就是想兰香失忆,也不肯伤害她的心智。在这些日子里,我也查阅了大量的医书,查出忘忧丹的大部分药材。大小姐到底有没有吃下忘忧丹,我们谁也没见到,只有冷飘然的一面之词而已。但是据我这些日子来给大小姐的把脉中,各种施诊里,确实查出来,大小姐体内确实有服下与忘忧丹相符的药材。而且,在这些药材残留里,我查出,含有小量的毒药一直在摧毁着大小姐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