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声将希儿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吵着要吃东西。
上官燕蓉给他喂了些干粮和水,又把话题继续下去。
“对了,说了半天南海剑派,可是南海剑派和木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木子也是南海剑派的传人吗?”
可是冷飘然不知为什么突然心情低落起来,已经没有了谈兴,等希儿吃饱喝足了,便淡淡道:“我们再不赶路,估计今天赶不上前面的村子了。”说着不顾两人还坐在原地,自顾自的起身走了。
上官燕蓉不知他为何突然不高兴了,明明刚才还愿意高谈阔论的,以前冷飘然半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愿意跟她说起江湖中的传奇故事,上官燕蓉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牵着希儿快步追上他,追着问道:“冷飘然,你再跟我说说嘛,木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是南海剑派的传人吗?木子的武功这么高强,连塞北三枝花的林夕阳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司徒肖的天下第一果真不是徒有虚名,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天下第一。”
冷飘然不愿意再听下去,不知不觉脚下加快了步伐,几乎是飞跑起来。
上官燕蓉见追不上,心念一动,说道:“希儿,燕姨给你见见世面。”说着把希儿提溜了起来,施展着轻功追了上去。
冷飘然果然人如其名,轻功飘逸怡然,似乎真在漂移般。
上官燕蓉手中提溜着希儿,铆足了劲才能与他并排而行,她伸手要拉住冷飘然,却被他轻飘飘躲了过去。
她忍不住大呼道:“冷哥哥,你等我一下不行吗?”
这一声‘冷哥哥’一出,冷飘然脚下倏然一滞,顿时站住了。他内功深厚,随意收放,可是上官燕蓉却没有那么高深的内力,可以收放自如。冷飘然突然一停,她就直直撞了上来。
被撞的冷飘然没事,她自己带着希儿不仅撞疼了鼻子,还差点摔在地上,幸亏冷飘然及时伸手扶住了,顺手将希儿接了过来。
上官燕蓉面上现出一丝痛苦,她刚刚施展轻功的时候,催动了内力。此刻一停下来,又感知到内力在体内乱窜。她当即原地坐了下来,慢慢引导内力归沉丹田。
冷飘然也熟知她的这种情况,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不该突然生气,马上手掌一翻,抵住了她的后背,帮助她引导内力。
半晌,上官燕蓉神情才渐渐放松,转头对他一笑:“没事了。”她担心冷飘然又要自己走了,抓住他的衣袖娇嗔道:“你可别再乱跑了,再乱跑我可不轻饶你。”
冷飘然不语,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希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问道:“燕姨,你怎么了?没事吧?”
小小人儿居然还懂得关心别人了,上官燕蓉伸出食指在他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揶揄道:“希儿是不是在想,刚才燕姨带着你跑的太快了,是不是希儿太重了,把燕姨累着了?”
希儿小大人般道:“希儿应该没有多重吧?娘亲都可以从山上背着希儿回家去。”
小孩子有些口无遮拦,三句话不离娘亲。他大概还不能理解,以后都不能再见到娘亲了,再提起娘亲,语气也坦然。
上官燕蓉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撸了一下他的脑袋,慢慢站了起来。
冷飘然道:“走吧。”
这次不等上官燕蓉开口,他把她目前最想知道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木子也和司徒肖一样,也是突然出现的。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出现,还要追溯到十年前的一场花魁大选,因为那次当选的花魁,与他有千丝万缕、至今仍扑朔迷离的关系。
十年前,杭州西湖,一年一次的花魁大选上,杭州才女西湖子以半面从一众貌美如花的江南女子中脱颖而出,以才艺和美貌双绝一举夺魁,成为了当年天下无双的花魁。
“半面?意思是,选举的时候,她只露了半边脸吗?”上官燕蓉听得入神,丝毫不察明明说的是木子的事,怎么说到杭州才女的事情上去了?但是听冷飘然说到这西湖子仅凭着半张脸就一举夺魁,那她该有多闪亮夺目啊。
“对。花魁的选举有一个规矩很讲究,为了保持美女们的神秘感,所以每个人都是蒙着面纱示人。直到最后一个环节,才会露半边脸来给人看。”冷飘然语气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上官燕蓉对西湖子充满了好奇,问道:“这个西湖子就叫西湖子吗?仅仅凭着半边脸就一举夺魁了?到底是有多漂亮啊?”
西湖子当然只是一个艺名。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冷飘然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
夺得花魁后,西湖子便放出话来,只卖艺不卖身,明码标价,一百两,隔屏风弹一曲;一千两,撤屏风但依然有帘子挡住,客人可以选择一首想听的曲子;出了万两银子,也只换来与她同桌吃酒,但自始至终她都蒙着厚厚的面纱,并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对于那些能对出她对子的人,她也会大方赠送对方自己的字画。
正因她如此神秘,西湖子的美名依然远播,引得天下英雄豪杰各路才子乃至贩夫走卒蜂拥而至,许多人倾家荡产只求能见西湖子一面。
按照这样的敛财方式,短短的时间里,西湖子就收获了大量的财物。
可是西湖子却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不出一个月,她就销声匿迹了。
据西湖酒楼的老鸨说,尽管有达官贵人专程从京城跑来杭州,花费了百万黄金也未能见到她。然而,她却对一个人另眼相看。只要那人来,她便不再见别人。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见过西湖子的真实面目。
而那个人,就是木子。
就在西湖子成为花魁后不久,木子凭空出现,花高价包下了整个西湖酒楼。奇怪的是,他并不是为了听西湖子弹曲而来,也不是为了要与西湖子吃酒。包下西湖酒楼后,他坐镇酒楼大门口,任何人来都被他打了出去。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整整一个月,木子就打遍杭州无敌手了。
于是,西湖酒楼来了个恶霸,武艺高强,强霸花魁,一时恶名远扬。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连江南霸主都知道了,因杭州扬州地域相近,杭州有难,扬州不能幸免的心态,便带着人连夜赶来,见到木子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有些轻敌,只派了年纪相仿的徒弟与木子交手,不曾想,所有的徒弟都败下阵来。
郦洲看出木子的武功路数与当年打败他的司徒肖极为相似,这才重视起来。他找司徒肖找了将近二十年,每日都在研究克制司徒肖的武功,如今陡然见到木子所用的招式,哪里肯放过他。便不顾辈分与木子交手,两人恶斗了半日,不知是木子手下留情,还是郦洲不忍让木子输,两人斗到最后,勉强算个平手。
从此,木子是南海剑派传人的消息就开始传得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