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至半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在路边寻了一处安静处坐下来喝水休息。
冷飘然将希儿放在铺着大氅的大石头上让他睡的更安稳些,自己和上官燕蓉分着喝水吃干粮,趁着休息的时候,慢慢的继续给她讲南海剑派那位天下第一的传奇。
三十多年的南海剑派,在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毕竟地处偏僻,与中原更是天隔地远。直到一个落拓不羁的年轻人,背着一柄长剑出现在武林大会上。
他一出现,直接点名要挑战武功最高者。
要知道,能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居然口出狂言。当场就有人发作了,喝骂他不懂规矩,不知死活。但是骂人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被司徒肖出其不意的打得满地找牙。
大家见了,以为只是意外,还有人继续出来,誓要将他赶出武林大会,不能让此人毁了好不容易举办起来的大会。只是出手一个,就被丢出去一个;出手两个,就被丢出去一双。如此一来,现场只剩下了自持身份还未出手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当时郦洲已经仗着他的不老刀成为江南霸主许多年,那次的武林大会也是他做为东道主举办的。作为主人的他自然是不肯让人将好好的大会搞砸了,便出头与司徒肖打了一场。
据说那是一场非常精彩的硬仗。两大高手比拼,不仅在剑术上分胜负,还要在内功修为上分出高低。大家都一致站在郦洲身后,而现场无人为司徒肖助威。然而,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是,喊了许多年的江南霸主竟然不是他的对手,惨然败下阵来。
在大会上,司徒肖又剑挑了江湖十大高手,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江南霸主郦洲问道。
“南海剑派,司徒肖!”
那人干净利落的收回剑,背在了后背,潇洒的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从此江湖中多了一号人物,南海剑派也在中原武林中占了一席之地,而且,还是首位。
郦洲为了在武林中人挽回面子,重新树立威望,为此不惜闭关三年,加强修炼剑术与内功。
等郦洲出关的时候,自认为定然能胜了那司徒肖,便在江湖中放出话,邀司徒肖到江南一战。
然而,消息放出去好久,都没有司徒肖的消息。
直到几年后,才从江湖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些他的往事。据说,当时司徒肖在中原武林中打响了名号后,又去了漠北挑战孤狼易诗。当时江湖中有一个说法是,南郦北诗。郦洲和易诗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高手,将这两人打败后,天下第一的称号不就来了吗?
江湖中的传闻一向人云亦云,司徒肖将易诗打得满地找牙的消息传得神乎其乎,但真相如何却没人真正清楚。只是那几年,漠北孤狼确实没有在江湖中走动。司徒肖坐实了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曾在江湖中行走过一段时间,每次出现都引起很大的轰动。
然而,当郦洲再次给他发出挑战信号时,令人不解的是,他却凭空消失了。连南海剑派整个帮派都隐匿了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在中原武林出现过一样。
就像昙花一现一样,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这司徒肖凭空出现,就为了在江湖中立个天下第一的名号,然后也没有其他的作为,就突然隐退江湖了?那你说,他到底图什么呀?”
上官燕蓉听得兴致勃勃,不料却得到司徒肖突然失踪的结果,颇有些遗憾,满心疑惑的问道。
冷飘然昂脖喝了几口水,讲了老半天,都口干舌燥了,喝了水润喉咙后,他才继续道:“至于司徒肖到底去了哪里,毕竟谁也不知道,也就众说纷纭。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其实也有大把人存疑。毕竟,他突然出现在三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将所有人都打败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对于被打败这件事都会三缄其口。加上他又突然消失,谈论他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又过去了那么多年,到底这个人是不是编造出来的,也无从知晓了。”
“冷飘然,你当时应该还没有踏入江湖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上官燕蓉刚把疑问抛出来就后悔了,因为她差点就忘记了,冷飘然曾经是天青教的杀手,天青教是江湖中情报系统最全的教派,他清楚江湖中的事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对于司徒肖这个人的存在与否,除了郦洲和目前依然活着的武林高手们外,天青教的教主西门可可是最有发言权的。”
“为什么?”上官燕蓉傻乎乎的问道,甚至不等冷飘然给她答案,就自行脑补问道:“难道说,西门可可也曾与那司徒肖交过手?”她饶有兴趣的忍不住八卦起来,“冷飘然,你知道这么多,一定都是西门可可跟你讲的吧?那她有没有跟你说,她与那司徒肖的武功,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啊?”
冷飘然瞟了她一眼,见她喝了水后,红润的双唇还残留着水迹,微微嘟着,红润得好似一颗即将成熟的覆盆子,在引诱着人去采撷。他记得自己已经喝完了一瓶水,怎么又感觉口干舌燥起来。他的双手不由攥紧,卷曲的手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过了好一会,冷飘然终于转移了视线,低头盯着脚尖半晌不语,似乎在刻意回避上官燕蓉提出的这个问题。
偏偏上官燕蓉瞪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追着他问:“你说呀,到底是谁更高强?照我说,肯定是司徒肖武功更厉害。”她半托着腮,自行脑补着司徒肖的传奇往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这个司徒肖觉得名利也得到了,再无其他更好的追求。便与心爱之人隐退江湖,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神仙日子,远离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事情,岂不快哉?”
她的这一说法也得到了冷飘然的默认,他重新望着她,唇边隐隐有了些许的笑意和期待,问道:“燕蓉,如果是你成为了天下第一,你也会觉得与心爱之人隐退是最好的选择吗?”
上官燕蓉却灿然一笑,模棱两可道:“等我成为天下第一那天,我再告诉你答案。”
听了这个回答的冷飘然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他有些不自在的又昂脖喝了一口水,不料喝得有些急,竟然不小心呛到了,狠命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