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怕死,只是她不能死在乔屿泽面前,那样的话,对他未免太残忍了。
“大哥!”然而乔屿泽却见不得这一幕,他的声音更沙哑了几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立刻让你的助理检查你的账户,这部分股份占比并不是少数,有了这些股份,你就是丰乔的大股东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乔彦洵的语气有些古怪,“几年前爸爸虽然也给你分了一点股份好让你进董事会,但那点股份每年的分红根本没多少钱,除此之外你也就在华耀那几年拿了点薪水。”
乔屿泽顿了顿,最终和盘托出:“投资。我十几岁的时候玩股票赚到第一桶金,后来做了风投,运气好赚了一些钱,只是赚到的钱都被我投了别的项目,所以现在手里的现金不多,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全部转给你。”
乔彦洵挑高了眉,表情愈发奇异:“还有多少?”
乔屿泽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几个亿。”
“呵……几个亿只是一小部分。”乔彦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看来爸爸没看错人,你果然很厉害。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妈,瞧你这个小儿子,可真是厉害啊!你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乔夫人勉强一笑:“你也是我的骄傲啊!彦洵,我出去跟那些贵妇打牌,人家都特别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儿子,说你又能干又贴心。你爸爸最信任的人其实也是你啊!”
“既然如此,你们有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生他们?明明我才是长子!丰乔本来就该由我来继承!”乔彦洵怒吼了一声,腥红的目光落在乔屿泽身上,“我真的恨你们几个,尤其是你!”
乔夫人情不自禁的落了泪:“彦洵,你说的对,是我们对不起你。一开始你爸爸的方法就错了,错了……”
乔屿泽抿紧了唇,呼吸沉重,双手缓缓的攥紧:“大哥,你恨我没关系,但以念是无辜的,你别伤害她。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为你办到。”
“那你去办啊!”乔彦洵语气更为狂乱,“你让榕榕回来!让爸爸董事会改主意,让爸爸改主意啊!”
乔屿泽抿紧了唇不语,只是目光紧紧的落在那只枪上面。
“你根本办不到的,对不对?”乔彦洵呵的一声冷笑。
从他毕业进入丰乔开始,所有人都把他当继承人看待,一转眼都十几年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一场空。优越惯了的人根本受不了这种落差,妻儿的离开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乔屿泽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着,“如果你一定要报复,报复我不是更为直接?”
“呵……”乔彦洵又是一声冷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
“你想要榕榕姐回到你身边?”
乔彦洵惊喜的看向难得开口的黎以念:“你认识榕榕?”
“当然。”黎以念笑了一声,“我能转过去吗?”
阳城的二代圈子就那么一些人,大部分都彼此认识。这个女人认识榕榕也没什么奇怪的。
想到这里,乔彦洵哼了一声:“那就给你这个面子。”
感觉到腰上那把枪终于离开了一截,黎以念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几个人,但是很快枪口又抵在她的小腹上。
乔屿泽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双手几次收紧又放松。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轻举妄动。
“榕榕姐离开你也不奇怪。”黎以念看着他,淡淡一笑,“她从小就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女孩,什么都要最好的,老公当然也是。”
乔彦洵的呼吸重了几分,看起来有些被激怒了。
“但她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所以当初大家都喜欢跟她玩。”黎以念说着,顿了一下,“以我对她的理解,她恐怕未必是因为你的失败才离开你的,而是因为你沉浸在失败的情绪里一蹶不振,这种男人她最看不起了。假如你今天铤而走险,非要找一个人给你垫背,那么我恐怕她会更加看不起你,也会庆幸自己早早的离开了你。”
“以念!”
“你闭嘴!”
乔屿泽和乔彦洵几乎是异口同声。乔屿泽是为了不让她继续刺激乔彦洵的情绪,而乔彦洵则彻底被激怒了。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怎么敢?”
“凭我也是女人,而且我了解榕榕姐。”黎以念放缓了语气,“屿泽没有报警。只要你把枪收起来,我们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一定帮你找回榕榕姐。”
乔彦洵的脸颊微微一抽,似乎有所动容,但很快他又开始摇头:“不,她不会回来了……你对她的了解可能怎么比得上我?”
他近乎绝望的说完这句话,手指忽然往下压住了扳机。
乔屿泽一直严密注视着他的动作,见状他瞳仁一缩,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把乔彦洵重重的扑倒在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乔夫人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黎以念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另一边,乔屿泽和乔彦洵依然在缠斗,乔屿泽试图控制住乔彦洵的手腕,不让他有开枪的机会,乔彦洵绝望的大叫起来,忽然用力的挣脱了乔屿泽的桎梏,又一次抬起了手臂,同时也抬起了枪——
此时黎以念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正打算过去帮忙,枪口正直直的对着她。冰冷的恐惧刚刚弥漫上心头,下一秒,她就看到乔屿泽又一次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把枪。
沉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黎以念感觉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彻底绷断了。
“屿泽——”乔夫人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声灌入她的耳中,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插进了她的大脑,也深深的扎入了她的心脏。
乔屿泽似乎闷哼了一声,他试图起身,但是起到一半却失败了。
乔彦洵依然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大概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成功,此时脸上是一种被震惊到了极点的茫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