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
姚父徘徊在屋子里,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于成薇轻叹一口气,眼神满是哀伤。
“父亲可知晓,女儿并未说谎了?”
姚父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他是真的相信了女儿的说辞,女儿她有了奇遇。
想到女儿说的那李述一朝发达、害死全家的事,姚父的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如今是府试,按照女儿的说法,李述定会考上举人,到时他就能和姚父平起平坐了。
姚父和姚祖父都很聪明,虽说是靠做小生意发家,但有了些银钱后就开始买地屯田,做起了地主乡绅。
姚母带来的嫁妆里就有商铺地产,二十来年的时间里,这位生意场上的好手纵横经营,让姚家家资更上一层楼。
姚家的生意都是挂在姚母名下的,所以姚父不是商人,他成份上是地主。年轻时他也参加过科举,考上举人后就不再往上考了,回来守着妻子女儿过日子。
李述入入赘姚家后,姚父为他找来了锦州城最好的学习资源,闲暇时也会指点他。
姚父本意是想让女儿过得更好,却不曾想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姚父长叹一声,眉间满是丑苦。
纵是有预知的奇遇又如何?
他们根本阻止不了李述啊!
“父亲…”
听到女儿的声音,姚父回过神来。
“玉琅,若李述真是个衣冠禽兽之徒,那是为父害了你啊!”
于成薇轻轻摇头,缓声道:“人心隔肚皮,他深藏不露,父亲怎知他的为人呢?为今之计,倒是该好好想想怎么避免这灾祸”
“依为父看,”
姚父语气沉重,“若他只是个落魄小子还好,偏偏他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且现在还不曾做过什么,我们不占理啊”
“父亲,依照女儿的预知,他也得考得探花郎后被公主相中,才有能力反过来对付我们。现在才是府试,还有三年时间呢!女儿想,父亲不若也往上考考,”
姚父沉默着考虑了这个提议。
“这…”
于成薇继续说道:“爹爹,女儿想,李述的功课有一半都是您指导的,他都能考上探花郎,您努努力,焉知不能呢?公主看上他,无非是看上了他的外貌,到时父亲也是进士,也是有官身的,那公主想对我们出手,也得好好思量”
那公主只是稍微受宠了一点,敢对姚家动手是因为姚家只是无关紧要的平民。
若是姚父成了官身,公主可就不能随便动手了。
当然,这种事不会发生的,因为这辈子的李述别想吸引到公主了。
姚父眉眼松动。
“父亲,就当是为了女儿,为了母亲”
“不要让李述有可乘之机!况且,您当了官,我们姚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姚父抬头,看着眼前自己当成宝贝养大的女儿。
无论女儿说的预知是不是真的,左右他现在也看清了李述不是什么好人,他就听女儿的!
“好!为父听你的!”
于成薇唇角微微上扬。
自己奋斗多苦啊,鞭策老爹上进不好吗?
到时候自己就是官家小姐了,李述什么的,这辈子都得活在姚家的阴影之下!
一恍一个多月过去,府城传来消息,李述毫不意外的考上了举人。
姚父听闻,更加坚定了要科举的决心。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李述激动过度,一下子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消息。
经大夫诊断,右腿严重摔伤,好好养个五六年,走路大概能与常人无异;
但脸上那道被锋利的车把划的口子,深可见骨,治好了也会留有疤痕。
李述陷入绝望。
本朝律法,凡身体有疾、面目有异者不得出仕。
他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是没希望了。
除非他能力卓绝到让皇帝赏识,不然这辈子只能止步举人了。
又过一个多月,李述被送回了姚家。
看着那阴郁苍白的脸色,于成薇狠狠摁了一下沾了姜汁的帕子,挤出几滴泪。
“夫君?夫君可好受了些?”
李述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古井无波。
“…娘子别担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
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吩咐官家小厮们将李述抬回院子里。
姚父得知李述断腿又毁容的消息,诧异不已。
“父亲,想来万事万物皆有变化,这是老天爷在帮咱们呢!如今这般,他再也没有能力对付姚家了”
姚父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
李述不中用了,但姚父的科举之路并未停止。
现在的姚父姚远铭全身充满动力,势要为媳妇女儿打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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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述自受伤后就郁郁寡欢,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
于成薇和姚父姚母都没空管他。
在于成薇友情提供的孕子丹加持下,姚母老蜯得珠,她怀孕了。
姚母年近四十,属于高龄产妇。
姚父欢喜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忙上忙下为媳妇找大夫和稳婆。
九个月后,姚家小儿子姚玉舟呱呱落地。
姚父姚母老来得子,欢喜异常。
满月宴上,李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看着那幸福的一家四口,莫名的觉得刺眼。
如今他只是个废人,姚家不再支持于他,甚至都不想多理会他 。
自我洗脑之下,李述有些黑化了。
凭什么自己失意至此,姚家人却能渐上一层楼呢!
他好不甘心!
在得知李述想要派书童给姚玉舟下毒时,于成薇没说什么,趁着夜黑风高夜敲晕他,将他丢进了一家小楚馆中,天快亮了再来带走他。
这楚馆并不出名,接待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李述被折磨了仅仅五天,就绝望的像个破布娃娃了。
于成薇很满意,大发慈悲的暂时放过了他。
两年后,姚父带着全家,进京赶考。
姚父考中了二甲进士,被授予了工部正六品官职。
有了正式官职,姚家正式在京城安定下来。
于成薇悄悄的给自家老爹送了点外挂,姚父凭借着发现土豆和红薯的大功,被皇帝特封为神农候,准许三代不降爵位。
这个侯爵让姚家一跃成为京城新贵,只是没有实权,进不了皇权中心。
姚父也不在意,他只想光宗耀祖、让全家过上不被人随意拿捏的日子,这个情况就很不错。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于成薇乔装打扮,翻过公主府的围墙,将正在熟睡中的咸安公主敲晕,然后蒙起麻袋,痛快的揍了一顿。
几次之后,咸安公主被搞得神经兮兮,一直说有人趁着半夜行刺她。
可是皇帝皇后派出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没找到她被打的证据。
相反,她身体好的不得了。
皇帝对咸安公主还是有些疼爱的,只是次数多了也会厌烦,不再管她。
咸安公主就这样,硬生生把自己逼疯了。
姚父一路矜矜业业的工作,为皇帝任下实现全国温饱计划贡献了巨大力量。
在姚父五十岁时,老皇帝把他的爵位提成了国公,称为姚国公。
在送走姚父要姚母后,于成薇也随之脱离了世界,死前把被囚禁折磨了十来年的李述也一起带走了。
姚玉舟感叹,姐姐姐夫感情深厚,真是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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