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并不急于求成,李长青走后,他也没有再练习霜天晓角,便在山洞中选了个合适的地方,躺下睡了,只是不知刚经历了离别,睡不睡的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苏安便醒了过来,身上的伤本就不严重,上过药以后已经好了七八成,李长青夜里大概又回来过,苏安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些干粮和碎银。
苏安像昨天晚上一样,眼眶红红的,但没哭,李长青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他并不想让李长青以身犯险的,即便李长青说自己自保没有问题。但苏安明白,如今思考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尽快提升实力去帮助李长青,报了自己的仇。
山洞位于扬州最东侧,要到达扬州城的话还有大概一百四十多里路,最起码还要从早走到晚走三天。苏安拿好干粮和盘缠,并不重,全速赶路的话,大后天黄昏前大概能到扬州城。
伴着清晨的初阳,苏安走在扬州郊外,一路上他都没有回头眺望过,是不敢。也不知道自己家人如今怎么样了,苏安这样想着,然后又自嘲一笑,“面对那样的对手,大概都活不下来吧!”苏安不知道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图财的话不至于灭门,苏家不是个小家族,至少苏安爷爷活着的时候是这样,那除了图财还能是什么?
苏安自幼被家中管束,不让出门,苏安的爷爷管的尤其严厉,所以苏安对外界基本没有了解,唯一的了解也就是来自书上。
少年的身影在刚入春温柔的阳光下显得如此单薄,他的影子也显得如此清冷,少年并不了解外界对自己家的评价,也并没有认识到未来他将会遭遇什么。
…………
第三日,临近黄昏,少年终于到达了扬州城。
扬州,中原九州之一,南临南海,但扬州并不像江州那样注重海上经济发展,反而更加注重习武。但扬州自古繁华,刚入扬州城,苏安就感觉到了此地的不一般。几个高手呼吸均匀,气息平缓,内力或许不在李长青之下。
对于苏安这样年轻外乡人的出现,他们已经见怪不怪,毕竟扬州尚武名扬天下,追求武艺极致的人都喜欢来扬州。
眼看天色已晚,腿也因为几天的赶路而酸胀无比,苏安便就近找了一个客栈,先休息一夜,再说其他。
也许是赶路太累,即便是习武之人,一天走上几十里路,也难以承受。苏安这一觉直接睡到巳时,“该出去看看了。”
走在路上,苏安突然想到,自己在催动霜天晓角时,无相功会自行运转。“莫非这两个功法有联系?”苏安想着这些,再次运转起无相功,内力走的经脉似乎隐隐约约与霜天晓角的脉路契合,苏安一喜,有戏!
苏安的内力在奇经八脉中流动,他只觉得如今的他耳清目明,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听清五米外蚂蚁运动的声音。果然将这两个法门结合一下有不少好处,苏安本想再研究一下这两个法门的互通点,但一旁的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似乎是一个穿着浅青色衣服的少年在与几个小混混争吵。苏安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
“苏家都被灭门了,无相功都没有找到,还说什么得无相者得天下,这无相功分明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混混大声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但几个混混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少年似乎对无相功的事很是在意,反驳道:“无相功是笑话?这世上断然是有无相功的,但无相功是什么?关于它你们又知道些什么?无相功岂是你们这些街头小混混能够接触到的!”……
被噎了一下,一言不合,几个小混混就要动手,这扬州城高手云集,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有几个人已经准备出手相助,但近水楼台先得月,苏安离得最近,冲过去便对这几个混混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扬州城这样的地方,当众以多欺少,你们习的武是…这样用的吗?”最后,不无威胁,苏安缓缓的释放些内力,用刚刚的方法,两个法门一起运转,内力凝成寒气,让这几个混混不由得有些胆怯。
“罢了罢了,我们也懒得跟两个小孩儿一般见识,以后注意点,别再让我们见到你们。”混混为了给自己撑场面放了句狠话,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苏安转身打量了下面前的人,嗯……女扮男装,便接着拱手道:“姑娘刚刚提到无相功,我常年居家,不曾外出,不知这无相功是何物?”听到前半句话中的姑娘二字,这“少年”连连反驳,但听到后半句后,她露出怪异的表情。“无相功啊!那可是这个中原乃至外域人人都想要的功法,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得无相者得天下,无相功是当年无相城的镇城功法,所以这句话丝毫不夸张,而四十多年前中原的第一高手练的就是这无相功。”
苏安明显的有些楞了,这无相功是他家传的啊。也没听他长辈说过这是什么无相城的功法。苏家的书都被苏时放在了苏家的一间阁子里,这个阁子前天夜里已经被苏时亲手烧毁。如果苏家的无相功就是这个无相功,那莫非那群人就是为了这部功法?这样的话,那几个混混说的也不错,或许世上唯一的无相功已经被毁去,如今剩下的大概就只有苏安这一本活的无相功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苏安为了掩饰,接着问道:“姑娘可知这无相功现在在何处?”少女白了他一眼,“说你笨吧,你能一眼看出我女扮男装,说你聪明吧,还会问这种蠢问题。刚刚那几个人说的倒也没错,或许无相功确实已经不复存在了。”女子有些惆怅,但随后调整了过来,对着苏安说:“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也不知道问我的名字。”
苏安未曾与女子打过交道,脸色微红,说道:“在下失礼了,我名苏……李安,敢问姑娘芳龄?不对,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少女噗嗤一笑,“记好了,我叫江芷芸,白芷的芷,芸芸众生的芸,还有……今年还未满十四”江芷芸有些蛮横,但又不失可爱的回答道。
江芷芸抬头看了看天,想着苏安刚刚说的话,突然学苏安说了一句:“苏…李安,要不你请我吃饭吧!”她……看出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