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早冰洁。一剑清冷折。莹莹剑意寡淡,意与气、两冠绝。刃出。气命绝。凄冷收晓刃。惟剩冷霜一片,寒天刃、画霜雪。”
李长青边说边挥舞着手中长剑,苏安也在处理好伤口后咬牙爬起来跟着李长青一起,虽然有些力不从心。“这是霜天晓角的运功心法,霜天晓角,共有四字诀,分别是斩、迅、震、气。斩字诀,顾名思义,只是简单的斩出一剑,是最好掌握的字诀,但这剑法的横劈侧砍,皆讲究一个势大力沉,故曰一剑清冷折,剑出带寒气,气命皆断绝。”苏安随着李长青挥舞,这斩字诀并不难,只消靠力气大力斩出即可。
李长青让苏安自己演练两遍,苏安靠着自己习武的底子,很轻易地就做到了。接着李长青让苏安放下树枝,“接着,是迅字诀,这迅字诀顾名思义,是讲究速度的字诀,但这速度并不只是自己的速度,而是用剑身带动自己身形从而提高的速度。”李长青旋即挥舞自己的佩剑,走出几步,苏安仔细的观察,他发现李长青的步伐杂乱无章,甚至脚下只是微微挪动,所以并不是特定的步法,只是单纯的跟着剑势四处挪移。
“斩字诀讲究一个势大力沉,迅字诀又要以剑势带动自己,所以施展霜天晓角的剑,必须要重,又要灵活,所以要窄些,而要满足这些条件,自身的力量也要足够,像我这佩剑“天羽”就足足有近两百斤重。”李长青举了举手中的剑。苏安很震惊,李长青之前从未与自己展示过这些,所以苏安一直以为能如此轻易挥动的剑顶多六十斤,估计自己现在可以自由挥舞的重量也就是四十斤,看来以后也要多练练自己的力气。
知道苏安拿不动“天羽”,李长青便把剑鞘给了苏安,让他尝试一下,苏安悟性不差,想着李长青的样子,在摔倒了几次后也领会到一些门路。时间不多,李长青就没有再等他熟悉,继续说:“下一字诀,震字诀,这字诀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可以与斩字诀一同使用,是通过手腕或者内力震动剑刃从而使剑法的威力增加,可以在一剑斩出后伴随多重劲力,在对敌时可以出其不意。”
在明亮的月光下,李长青正在演示震字诀,苏安聚精会神的看着李长青的手腕,李长青的手腕动的幅度不大,苏安看不出什么。“靠近一些。”李长青提醒道,“用手摸一下它。”苏安触碰了下“天羽”,瞬间就感觉到了剑身上传来的震动,甚至自己的手在这样短暂的接触中已经麻木。“这震字诀,可以靠手腕的力气,但这样的话需要的力气极大,手腕的震动幅度也难以控制,容易被对手提前提防,刚刚我的震字诀威力如此大是因为使用了内力,所以这震字诀我建议是用内力催动。”
李长青让苏安再次拾起那根树枝,“你自幼习武,无相功已经让你的内力超过同龄人,现在试一下震字诀。”苏安对内力的使用不能说融会贯通,但若只是让内力用来作为增加自己力气的工具,还是很轻易的。但他在尝试以后发现,自己让树枝震动的幅度明显差了很多,如今的他肯定是比不上李长青的,但这结果不免太差强人意。
“继续来,不要只使用内力,在用内力时轻微抖动手腕,再让自己熟悉这种感觉,才能只靠内力就可以使用震字诀,切忌急于求成。”
苏安当然急,若不尽快提升实力如何报的了仇,但他也明白习武之人最忌急于求成。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一口气,再次将手中树枝提起,很自然而然的,他随意的挥出一记斩字诀,借助剑势,手腕轻轻抖动,树枝便开始微不可查的震动,内力顺着树枝震动的方向施展。依旧很微弱,但比刚才强得多,苏安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再次一剑,使用的力气不变,但这震动幅度越来越大,苏安已经逐渐找到了感觉,“嘎吱”一声,树枝折断,不是挥舞的太用力,而是这树枝的震动太过剧烈。看到这一幕,李长青欣慰的点点头,但怕他内力不支,便让苏安停下,接着又丢给他一根树枝。
“不急在一时,以后你慢慢练习,我现在先传你最后一字诀,也是这霜天晓角最重要的一个字诀,心中默念我之前说的心法,再将内力附着在剑上。”苏安听从李长青的话,但树枝上除了多了一层内力外,并没有什么变化。李长青再言:“让内力顺着自己的气脉行走,再默念心法,让自己的内力变得冰冷,再附着在剑刃上,剑刃冰冷,这才是霜天晓角霜天之称的由来。”
说完,李长青示范似的挥手一剑,剑气随剑刃斩出,并没有用太多内力,只是浅浅的一剑。苏安看到剑气经过之处结满冰霜,不由得有些向往。苏安便又再次尝试,李长青没再打扰他。苏安手中的树枝附着一层淡淡的内力,再默想心法,还有李长青刚刚斩出的一剑,手中的树枝慢慢变得寒冷,苏安体内无相功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手中内力变得浓郁,他清喝一声,一剑斩出,一道淡淡的剑气出现,这剑气轻抚在石壁上,留下了一点薄霜。
李长青有些震惊,他以为苏安最多可以凝出寒意来,但“剑身绕霜雪,气随寒天刃。凄冷收晓刃,惟留几分雪。”分明是霜天晓角已入门的象征,当年为了到这一境界,李长青足足练了三个月。李长青只得感叹一声:“无相功果然不凡。”
看到这里,李长青决定了什么,便对苏安说道:“霜天晓角你勤加练习,还有无相功不要荒废,武功固然重要,内力也是不可缺的,以你的根骨悟性,学好了自保不难,之后你便在这扬州待着,我就去打探那些黑衣人的下落。”李长青再看了看苏安,想到这个不满十四的孩子要自己去闯荡江湖了。“江湖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尽量别与扬州西边那个势力打交道,未来你父亲和我都不在你身边,要 保护好自己。”不免多叮嘱几句。
苏安没哭,他只点点头,“李叔,你自己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然我也……”李长青拂袖拿起自己的剑鞘,“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跟着去我反而会更危险,放心,三年,有消息我会回来找你,没有消息的话……我也回来找你。”苏安猛的点头,“好!”
李长青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舍不得走了,清风一抚,身形便跟着消失。苏安呆呆的看着,李长青站的地方没有脚印,没有痕迹,所以,就只剩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