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家两公婆的事,你就别插手了!”圆姐拍了拍江棠的手,有些欲言又止,“都是两个成年人了,人自家的事儿。你发病……你情绪不好的那段时间也砸东西嘞,只不过没伤到孩子,要是伤到孩子我们就报警了。你看静妹子也是成年人了,她自己会晓得的。姐作为过来人告诉你哈,再热心也多管别人家的事儿!”
江棠听到原主发疯摔东西,险些伤到孩子,心里有些揪心,但不会愧疚,毕竟又不是她发疯。
她现在对崽子们好就行了。
“哎,这男人!这……”圆姐把江棠一把拉过,脸色神秘八卦,笑嘻嘻问道。
“远房表弟,来家里帮做事的。”
“啧啧,一表人才啊,这相貌,我还没见过哪个明星这样好看的。”圆姐悄悄打量随洲,眼睛笑眯了。
旁边的三四个妇女也围了过来,变着花样夸江棠一家基因好,打探随洲有没有女朋友,热心地抢着给随洲介绍女孩子。
可随洲的嘴硬是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他只跟江棠说话。
江棠一边和姐姐婶婶们讲自己要卖盒饭赚点钱,打探附近工地信息,一边关注欧辉家里的动静。
忽然,一声刺亮的小孩哭喊声穿破屋顶,接着是另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江棠冲进欧辉家的院子里,砰地打开房门。
此刻的场面令人胆寒揪心。
周静长发散乱着,看不清她面容,手臂满是淤青,缩在角落里,死死护住哭喊着的小女儿。
那小女孩的额头肿起了一个鼓包,哭声尖锐刺耳,眼泪水成河流下,整张脸涨得通红。
小女孩的哥哥提起一张塑料凳子,挡在母亲和妹妹面前,被欧辉一把推开,重重摔倒在地上。
“出去!”欧辉注意到江棠在拍照,恶狠狠地用手指着,一步一步逼近江棠。
“静姐!”江棠不理眼前臭熏熏的男人,奔向蜷缩在角落的周静。
江庭鹤紧跟进门,把手肘磕到桌腿的周静儿子扶起。
“多管闲事!”欧辉脸色涨红,一呼一吸满是酒气,还夹杂着烟臭味。
眼前这人,比他年轻,比他好看,他快嫉妒死了!
他欧辉哪点儿比不上这个江庭鹤了!
要是他生在有钱人家里,讨个漂亮有钱的老婆,有大把大把的钱可以拿去赌,他至于在这山旮旯里受气?!
他身形晃悠,东倒西歪,歪着头,盯着江庭鹤,越想越嫉妒,一脚踹过去!
脚还没迈开,人先起飞了。
他被踹到木制沙发上,后腰被撞得生疼,他油猪似的仰天长嚎一声。
这一脚,差点没把他隔夜饭给踹出来,酒清醒几分。
“操,谁!”
他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强撑着扶腰站起,竟发现都没男人的肩膀高。
随洲眼神黯淡漠然,像只居高临下蔑视弱小生物的野兽。
似乎眼前的人都不配成为他的盘中餐。
姨姨说了,只要他保护好他们,就能包吃包住。
“老子要告你!”欧辉一手扶腰,一手指着随洲。
嘴巴气势很足,人却是往后退的。
眼前这个男人高大,力量压迫感极强,欧辉畏惧得腿打着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棠扶起周静,带着两个孩子走去镇里的卫生医疗室。
“静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自己挨打挨骂你觉得能挨过去,可现在孩子也被打啊!”医疗室的医师一边给孩子的额头上药,一边说。
“我以为他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赌了,不耍了,没想到……”周静麻木过后,便是情绪彻底崩溃。
“赌是随随便便能戒的吗!你看你,又要打工,去给人家搞清洁,累死累活的,还要回家伺候他和那帮人!”圆姐开着电瓶车载着两个孩子来,情绪激动,“他都在客厅里帮小三捏腿捏脚了,卿卿我我,你还望着他回心转意啥呢……”
“孩子面前,别说这个,”医师连忙打断,耐心劝周静,“别总想着,为了孩子好,你这是一厢情愿为了孩子,你自己问问他们去。”
“以你的能力,出去租个房子,先打打零工,哪里养活不了孩子,你那么勤快一人。”圆姐劝诫。
周静沉默着,她确实动摇了。
她的儿子一声不吭坐在她身边,虽然口齿不清,但坚定无比:“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没有经济来源,我没把握争得过欧辉。”周静抱紧儿子说道。
“唉,那畜生!这样,你先去城里租个房子!”圆姐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块钱,“姐先借你,一定先远离那畜生!”
“谢谢姐!谢谢!”周静泪流满面,带着儿子,差点儿跪下,被圆姐扶住。
待周静上好药去城里找住处,江棠默默给周静转过去一千,被当面道谢会让江棠害羞。
听说周静做饭不错,江棠有聘任她帮忙做盒饭的想法,毕竟自己又拍视频又卖盒饭忙不过来。
但必须先观察观察,周静是否有跟家暴出轨赌鬼断绝的决心。
……
回到家,几个孩子见姨姨把那个受伤的男人带了回来,一个个好奇地眨巴着大眼望着,不敢靠近。
感觉凶凶的!安安想。
“随洲,你就和两个男孩子睡,那个房间还有一张空床。”江棠安排指挥。
如今几个人住一个农村平房里,一卫一厨两室,有些太拥挤了,以后赚了钱,可以考虑扩建后院盖新房子,或者搬到城里住。
随洲点点头,开口头一次称呼江棠:“好、姨姨。”
“姨姨?!”江庭权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欢欢和安安倒吸一口凉气,仰起头怯生生地望着随洲。
这个看起来巨人一样的男人,难道是来抢他们的姨姨的吗!
江棠一阵无语:“……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他们都这样叫。”随洲无辜地指向几个小崽子。
“以后叫我棠姐就行。”江棠毫不客气地占脑子坏掉的小富豪便宜。
等他恢复记忆后,可能就不会叫她姐了。
并且他看起来,估摸二十七八岁,和江棠上辈子年纪差不多。
“棠、姐姐。”随洲老实乖巧应下,一本正经地呆在原地,等江棠指示吩咐。
还真像个印随行为动物!
“把东西放好,阿鹤,麻烦你教他用热水器吧。”江棠瞧随洲不动,补充一句,“你听阿鹤的。”
“好。”男人这才愿意跟江庭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