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面色凝重:“总裁,要报警吗?”
来人虽然嘴上说不会伤害苏安,但只要苏安在绑匪手里,就保证不了她的安全,而且一千万估计就是个幌子,现在还不知道绑匪的真正目的,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反悔。
魏淮整张脸藏在阴影处,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有了胜券在握的笃定:“你先秘密联系警察,然后按照我说的,去查一个人。”
时间:凌晨零点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盖,从缝隙处散落稀疏的几缕光,空无一人的面包车此时正停在约定好的地点。
草丛无风摆动,有人从中探出头来,正是看管苏安的两人中年纪较小的那个男人,见四下无人,他向面包车慢慢靠近。
车门半敞着,一眼就能看见车上褐色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粉红色人民币。
见了这个,男人眼睛都瞪直了,他兴奋地扑上去抱住袋子,乐呵呵地笑了几声,用手机向雇主发了已经拿到钱的消息后,提着袋子往回走。
一千万现金少说也有几十斤的重量,但男人此刻被暴富的喜悦充斥着大脑,提着丝毫不嫌重,脚下生风,好像一下子变得力大无穷。
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在消息弹出来的那一刻,嘴角微弯,拨通了魏淮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魏淮率先开口:“钱你应该拿到了,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要确保苏安安然无恙。”
“魏总给钱倒是很爽快,不过,做生意不能着急,这道理你应该懂的,明天我会联系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明天才会坦白自己真正的意图。
“慢着,别再装神弄鬼了,现在就说出你的目的。”
不等他挂断电话,魏淮开了口,说出那个名字:“魏怀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那人嗤笑一声。
不再是掺杂着电音的男声,而是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被你发现了,魏淮哥。”
温柔的语调,赫然是魏怀柔。
魏淮眼神平淡,开口问道:“你的要求到底是什么,怎样才会放了苏安。”
“既然都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温柔的语调一转,魏怀柔变了语气,狠厉又无情:“我要你去法院撤销对我爸爸的上诉,并且帮他洗清罪名。”
“不可能。”
他一口否决:“魏庄盛做的那些事你应该清楚,买凶杀人,偷税漏税还有金融诈骗,法院要怎么判他,不是我能决定的。”
“魏总就别谦虚了,凭借您的通天手段,这些都不是难事,不管你是要找替罪羔羊也好,偷天换日也罢,我只在乎结果,事后我要和父亲一起去国外,到时候我自然会把苏安原封不动还给你。”
语气里的自信,仿佛笃定了魏淮会听她的话。
忽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魏淮的声音仿佛带着冰碴:“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任你乖乖摆布吧。”
这话成功让魏怀柔变了脸色,她皱着眉厉声喝道:“你干了什么,我警告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苏安的安全。”
“我会保护苏安的安全。”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漠又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宣判她的结果:“而你,还是进局子里和警察说吧。”
话落,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有人强行踹开她房间的门,黑色武装的特警持枪对准她:“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混乱的动静从手机传来,魏淮垂眸挂断电话,看向面前废弃的工厂。
装钱的袋子里藏着定位器,一路跟着魏怀柔的同伙来到这里,现在工厂外已经布满了警察,那些人也无处可逃了。
“魏先生,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可以解救人质了。”
“有劳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话落,工厂里突然传出尖锐的尖叫声,回荡在空中。
魏淮心头一跳,猛地看过去,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来不及思考,他已经率先冲进了废弃工厂。
“苏安!”他急切地出声。
身后警察紧随而至,举着手中的枪厉声呵斥:“都不准动,举起手来!”
话落,所有人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然后一起愣在当场。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男子刚一回工厂,就扯着嗓子兴奋大喊:“大哥,钱真的到手了,整整一千万啊。”
他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另一个男子见到他手里的袋子,也是同样的神情。
盯着装满的编织袋,他拿了一沓钱不住摩挲,眼里的闪着精光:“先把钱收好,等雇主通知后,我们就可以拿着钱撤了。”
“反正钱都到手了,咱们现在走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等她通知,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风险。”
男子不服气地嚷嚷,老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老子又不是傻,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就走啊,雇主清楚咱兄弟俩的底细,现在走了也逃不掉。”
不远处,苏安看着两人的背影,动了动肩膀,抖落手上的绳子。
两人还背对着他,神色激动地谈论着,她活动了下手腕,悄无声息地向两人接近。
拿起早就相看好的,躺在地上的粗木棍,苏安双手高高举起,冲着那个老大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砰——
巨大的声响在工厂里回荡,因为用力过猛,木棍成功从中间离开,断成两半。
两人皆是不可置信地转身,被打的男子瞪大了双眼,而后翻了个白眼,成功晕倒在地。
“大哥!”
剩下的男子悲愤地喊了声,地上的人没有回应。
他转过头盯着苏安,怒气冲冲:“好你个死婊子,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四肢发达的男人朝苏安冲过去,脸上的怒气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
她眨眨眼,甩掉手上报废的木管,双手握拳,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剩下一个人,这不就好收拾多了嘛。”
片刻后,凄厉的叫声在工厂中响起。
苏安揪着他的衣领,娇嫩的脸上满是怒火,咬牙切齿地逼问他:“快告诉我你们的雇主是谁。”
男子哪儿知道她身手这么厉害,害怕地不敢睁眼,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
苏安不耐烦地吼道:“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你要是不说信不信我先拿你开刀。”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居心叵测想让她背上一千万的债务,她非打断那个人的腿不可。
于是当魏淮和警察冲进去时,看见的并不是想象中被害人收绑匪胁迫的画面。
而是现在苏安脚踩一个昏迷的壮硕男子,双手拎着另一个男子,面目凶狠的场面。
那个男子鼻青脸肿,布满泪水和鼻涕,嘴里惊恐地念叨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警察破门而入的动静成功止住苏安逼问的动作。
看着举起枪械的警察,还有人群中和警察同款懵逼脸的魏淮。
“哎哟——”
是苏安放开了手,男子摔倒在地,发出惨叫。
而后她眨眨眼,默默收回踩在另一男子身上的脚,站直身体。
最后,举起双手。
女子面容清秀,满脸写着无辜两个大字,而地上的两个男子,一个头上长了肿的巨大的包,另一个满脸水光哭着喊妈妈。
持枪的警察面面相觑,不是说,只有一个受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