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花和奶茶都曾经是北方游牧民族重要的维生素来源,他对李晋的生存帮助无疑是十分巨大的。
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对环境的认知都是非常重要的。
一只饥饿的野狼或许会守着一碗米饭绝望的饿死,而一只野狼驯化而成的家犬绝对不会。
绝望,很多时候或许只是身处宝山而不自知。
原始落后的非洲部落,或许在载歌载舞的庆祝猎捕到的几只猴子的时候,同一时空的另一地点,人们已经谷物满仓。创造出灿烂文明的亚洲,和依旧原始落后的非洲,或许在最初只差了一个神农尝百草。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李晋一直乐此不疲的来回奔走着。
他的推车直接被扔在了那里,几趟冲锋就可以收获整个车斗,装满背篓之后就返程回家制作储藏。
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直到粗盐快要见底的时候,李晋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粗盐虽然耗尽,李晋并没有在意,眼下他可以像黄油一样用韭菜花来涂抹万物。而且在入冬之后,他也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找到那个道听途说的海边。
夜晚时分,昏暗的木屋内,炉火熊熊燃烧,火焰舔着乌黑的砂锅锅底,把其中的汤汤水水烧得咕咕冒泡。
大量的水蒸气从盖子顶部的小孔中喷涌而出,散发出满屋的香气。
李晋正坐在炕边悠闲地刮削着一根木条制作箭杆。
他的眼皮其实已经困的打架了。但是又要守着锅里的鸡肉,只能无聊找点事情打发。
为了品尝第一批腌制好的韭菜花,李晋特意出门找了一只倒霉的松鸡。这只松鸡因为中间的部位在脖子上,所以享受了极其难得的待遇。
李晋烧水拔毛,每一个环节都做得极其精细,这可能是李晋迄今为止拔的最完整的一只了。
收起已经完工的箭杆,锅里的鸡肉应该已经也煮得软烂了。
小心的拿掉盖子,用筷子夹起已经煮熟的松鸡,直接放入旁边准备好的凉水之中。翻滚了几下,又把它转移到旁边的砧板之上。
李晋取出砍柴的大刀砰砰的砍了起来,砍完之后甚至还做了一个有点仪式感的摆盘。
李晋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带皮的鸡胸肉,用力的蘸了蘸旁边的韭菜花,快速的送进自己的嘴里。
鸡皮的脆滑,鸡肉的鲜嫩,韭菜花的清香,混合一起在味蕾上彻底爆发。
李晋的嘴巴慢慢的停了下来,好像担心把嘴里的美食嚼没了,不忍心咽下去。
李晋的这道白切鸡欠缺了很多种调料,甚至可以说没有调料,只是优点太过突出。
而他的味觉,也已经很久没有遭受化学调料的荼毒,变得更加敏感、纯粹。
李晋花了很长时间才结束了这顿大餐。在昏暗的炉火照耀下,吃的无比享受。
接下来的两天,李晋继续着打猎的行程安排。一只只的猎物也仿佛像经过流水线一样,最终变成了他储藏室的收藏,李晋的实力也越发的强大。
不过连续几天的打猎,猎物也越来越难找,附近山林里傻傻的松鸡几乎都倒在了他的箭下。
有几只侥幸逃出生天的,只要远远的见到李晋,就咕咕叫着逃跑。
无形之中李晋也在推动着松鸡的进化。
不过桦木的箭杆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桦木由于质地紧密均匀,李晋在制作的时候又刻意调整了重心,因此桦木箭矢在射出之后速度更快,轨迹也更加稳定。使得李晋的靠谱射程也得到了有效增加。
也幸好是这方面的弥补,让他后来不至于空手而归。
上次针对大湖的探索,还没有走到河谷就被迫中断了,所以李晋决定接下来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
一路上李晋的心情很好,甚至还吹起了口哨逗弄起树上的小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小鸟数量明显多于往常,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大型鸟类的踪迹。
李晋刚刚迈上一个土坎,他的口哨戛然而止,脸色变得苍白,眼前的一幕彻底把他惊呆了。
几十米之外的河滩上,七八只棕熊保持一定的距离均匀的分布在了渭水的两岸,有的低头正在进食,有的像肉山一样冲进河里,一口叼起一条大鱼重新回到岸上。各种各样的水鸟散布其间,好像在进行着一场盛宴。
李晋想起来了,鲑鱼洄流。
在北半球的一些寒冷地域,每年在固定的时候,会有大批深海中的鱼类进入淡水河流,然后一路逆流向上返回到它们出生的源头地区繁衍产卵,然后就此消亡。
鲑鱼洄流给这一地区的动物带来大量的食物资源。这个时候大量的棕熊、黑熊和其他肉食动物都会聚集在低洼的河水浅滩,利用这个时间疯狂进食,囤积赖以熬过整个冬天的脂肪和营养。
神奇的是,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不需要任何的提醒,这些散布在北方广大的土地上的猎食者们,都会准时的来到鲑鱼洄游的必经之路,来享受这场没有任何捕猎难度的“投喂”。
这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是一场盛宴。
趁着所有的动物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鲑鱼身上,李晋慢慢的退了回来。
这场盛宴对他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这时候或许整个北方的凶禽猛兽都集中在了沿河两岸,而他的家又恰巧安在了两河交汇处。
唯一庆幸的是,他这里两边的河水,都有一定的深度,并不利于捕猎鲑鱼。
李晋暗道一声运气,又有些后怕。
如果万一把家安在了刚才那种地方,或许早就被那些硕大的棕熊群起攻之踏成平地了。
李晋悄悄退了下来,一路飞奔向家里面跑去。
现在的野外已经十分的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是否在下一刻就跟一只猛兽迎头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