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曼在琴房待了很久，以至于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都忘记时间没有下去。
佣人上来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下楼。
“对不起。”
封知沉看着她喘着小口小口的气，道歉着坐在椅子上。他摇摇头，“没事，怎么突然想练琴。”
封舒雅在旁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她坐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怎么父亲不问她。
沈采曼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封舒雅，似乎和她想的一样，但她老实的回答了，“学校组织蔚蓝星一百年纪念日，我报了名所以才练的。”
封舒雅看封知沉点头。
她赶紧凑上去，“父亲，我也报了名。”
封知沉并不担心封舒雅，“你的钢琴弹的一向不错。”
封舒雅高兴的晃了晃脑袋，冲着沈采曼得意的挑了挑眉。
上完菜。
大家开始吃起来，食不言寝不语。十分钟后，封知沉吃完了放下筷子，他没走，而是坐在椅子上，叫来管家把他的电脑拿来，处理文件。
沈采曼和封舒雅疑惑的对视一眼。
半小时后，她们都吃完了。
沈采曼拿着毛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刚准备起身。
膝盖都没弯起来，就听到封知沉开口，“你会弹钢琴吗？沈采曼。”
她应该是不会的。
沈采曼的家境普通，在蔚蓝星钢琴是非常耗费财力的一项才艺。在把她领回家之前，关于沈采曼家庭的详细资料，他都看过一遍。
就是个普通家庭，她普通的长大。
没有特点也没有多大的缺点。
封舒雅都要走了，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沈采曼抬高的屁股轻轻的坐了回去，老实的摇摇头，“不、不是很会。以前、以前父亲教过我，一点点。”
“水平。”
他的话简单又有压迫力。
沈采曼低着头，嫩白的脖颈压的弯弯的，“只会弹简单的，类似于《小星星》那种。”
封知沉皱了眉，“那是幼稚园小朋友才会去演奏的曲目。”
是的。
他叹了口气，想不明白沈采曼为什么会报名。
“多大能力就要办多大的事。”
黑猫气的都跳了出来，以前它是很怕出现在大反派面前的，尽管大反派看不见它，“气死喵了，你倒是解释啊，为什么当闷葫芦被人误会啊。”
沈采曼没吭声。
封舒雅在旁边搭话，“父亲，你不懂~平时沈采曼在我们班没什么存在感，好不容易有一个她会的，她可能没多想啊。人家一回来就练，很努力啦~”
封知沉眉头皱的更紧了。
封舒雅偷笑。
他推开椅子起身，“这次就算了，我教你，跟我来琴房。”
封舒雅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可以请人来教，没必要他亲自上。但父亲决定的事情，并不是任何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沈采曼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她们进入了琴房。
她沉默的坐在钢琴椅上，按照封知沉的吩咐，把小手搭在上面。
他站在她的身后，弯着腰一点一点的教着她。从最简单的开始，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非沈采曼有惊人的天赋。
窗户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应该是暖洋洋的，可琴房却透着一股驱不散的寒意和沉默。
封知沉察觉到了。
他直起身体，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你在生气？”
忽然。
他的视线落在她洁白的脖子上，红红的印记，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明显。
沈采曼摇摇头。
“说话。”
他语气更加严肃了。
似乎吓到了沈采曼，她纤细的身躯颤抖了下，“没、没有的。”
封知沉不爱解释。
他沉默了几秒。
从口袋里面抽出了右手，大手轻轻的按压在她的脖子后面。很脆弱，仿佛他只要用一点力气，她就可能没命。
“在楼下的话，不是为了责备你。”
他只是担心一个18岁的女孩，被虚荣迷了眼。需要好好学习的年纪，成天跟一些人比来比去。
嫉妒、虚荣都是很可怕的负面情绪，会硬生生的将一个人毁掉。
沈采曼哽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我知道的，叔~叔~是担心我。”
她叫叔叔的时候，轻轻的。
一块棉花糖落在心头的感觉，甜甜的，用指尖捏一捏，还是软软的。
“我、我也没有虚荣。”
封知沉比较相信她，“所以，为什么报名呢？”
明明知道自己弹的钢琴不好，谁会想上去丢人呢？或者说，她是知道，他会帮她还是请人帮她。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虚荣。
黑猫烦躁的在钢琴架上走来走去，“你解释啊！解释啊！解释啊——”
沈采曼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它原地消失。
沉默蔓延。
封知沉明白了，“好，你不想说，我尊重你。”
他的手指轻点她的脖子，“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不像是过敏。
手指蹭过去的时候，她会痛的肉轻轻颤动，说明是痛的。
是被人掐的痕迹。
沉默。
“在学校有人欺负你？”
沈采曼点点头。
“是谁？”
封知沉不爽的抿着薄唇，“是他单方面欺负你，还是你们发生冲突，互相斗殴。”其实他觉得是前者，沈采曼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别人的人。
她摇摇头。
封知沉头疼的，舌头抵在口腔里的嫩肉，“又不说？”
“对不起。”
沈采曼笨笨的，又让人讨厌。
封知沉只觉得心口难受，他最讨厌这样的性格。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
可是他无法讨厌沈采曼。
“好，我们练琴。”
既然她不肯说，他就不问了。
她们练了两个小时的琴，中间休息了一会儿，各自没有说话。封知沉也没走，一直守着她。
到了中午去学校，沈采曼抱着书包在司机的接送下离开。
封知沉回到书房，烦躁的扯掉领带，丢在沙发上，把封一叫了过来。
封一是他完全信任的死士。
“在沈采曼房间的客厅安装监控器，跟学校的老师说，我出资要求每间教室都有监控。装那种隐秘摄像头，不许跟学生说，要求他们签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