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男人听到虞岁安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眸,他缓缓抬起头,眼里尽是冷漠,不复以往的温和。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的响着,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虞岁安一眼,便继续垂下头颅。
虞岁安看见他这副惨状,眼眸低垂,声音带着几分生涩与凉意。
“剑噬峰峰主,天下第一剑尊李崇明的二弟子,萧璟钰。
传闻是一个温文尔雅,宽厚待人的一位世家公子,如今却因与魔族勾结,与叛徒来往亲密,落得这番田地。
当真是让人感到遗憾啊!”
虞岁安的脸上适时的露出惋惜的表情。
萧璟钰再度睁开眼,睫毛微颤,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在,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喉咙被撕碎一般,无法正常发出声音。
“她不是叛徒。”
虞岁安听到他的话指尖微颤,低着头压抑着笑意,肩膀都有着轻微起伏。
最终,她像是无法抑制一般,笑出了声,整个牢房里都弥漫着她敞亮的笑意。
虞岁安揉了揉笑出泪水的眼睛:“你还真是......”天真啊!
萧璟钰沉默不语。
渐渐地,虞岁安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冷漠。
“两个月后,黎城。”
听到这句话,萧璟钰的心脏微疼,像是被针扎了般,他迅速抬眸,却发现虞岁安已经提着打扫工具,离他远去。
她勤勤恳恳地打扫着较远的牢房,旁若无人地和牢房里的人唠嗑,虽然人家根本不理她,她却还在单方面输出着。
萧璟钰动了动身,铁链晃动,龙骨链翻出幽暗的蓝光,运出的寒意直击萧璟钰的体内,强压制着他的动作。
萧璟钰直接咳出血,目光有些涣散。
劝你少做这些小动作,这牢里的人不知道我们刚刚说的事的,你不用打探。
一道传音进入萧璟钰的识海中,萧璟钰微愣,目光逐渐清明。
他稳了稳心神,发出一道传言。
你究竟是谁?
可惜,直到虞岁安收拾打扫完离开,她都没有回答萧璟钰的问题。
萧璟钰有些无奈,靠在墙壁上,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
师妹......
离开萧璟钰所处的那一层后,虞岁安提着清洁工具离开了四象塔。
“呼......总算把活儿干完了。”
虞岁安长吁一口气,满脸的轻松惬意。
“出来了?”一道情绪不明的声音传入虞岁安耳朵里。
虞岁安转过身,一脸乖巧地向陆廷泽打招呼。
“陆长老好!”
陆廷泽淡淡地扫了虞岁安一眼,从虞岁安身旁经过。
就在虞岁安以为陆廷泽打算无视她直接走时,陆廷泽突然开口:
“你在四象塔见了什么人?”
虞岁安一听,来了兴趣,一脸兴致勃勃地跑到陆廷泽身边。
“你要这么说,那可多了,我从四象塔最上层一路聊到最底层。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整个四象塔就没有不认识我的。”
陆廷泽垂眸,带着几分思索的样子。
“最底层?”
虞岁安奇怪:“怎么了?”
陆廷泽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虞岁安看陆廷泽这一副有话要说却不说的样子,有些心堵,刚要开口,就被陆廷泽下面的话打断了。
“你和你宿舍的人闹矛盾了?还动手打架了?”
虞岁安一听有些愤愤不平:“什么叫闹矛盾,明明是她们找茬。
还有这不是打架,这叫单方面的碾压。”
听她这么一说,陆廷泽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疼,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好了,我让人给你换了个住处,就你一个人。
如果没有本事让人抓不到你的把柄,就给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听到了吗?”
虞岁安无辜地眨着双眼,点了点头。
看虞岁安如此乖顺的模样,陆廷泽满意了,直接一挥袖,原本站着虞岁安的地方就变得空空如也。
受到灵力的冲击,虞岁安直接闭了眼睛,待再睁开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虞岁安认识这个地方,似乎是外门弟子宿舍不远处的小溪流附近。
她打量着四周。
一片苍翠的山林之间,有一处简朴的竹篱茅舍。
竹编的篱笆围成了一片静谧的小院落,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几件朴素的木制家具。
窗外,一条清澈的溪流从院旁流过,水声潺潺,仿佛自然的旋律在耳边轻轻响起。
竹林茂密,透过竹叶,阳光斑驳地洒在窗前的地上,营造出一片宁静而舒适的氛围。
虞岁安愉快地眯眯眼,这住处不错啊!
接着,虞岁安抬步在四周绕了几圈,最终满意地从地上捡起一只掉落的竹枝。
她一边甩着竹枝,一边走进小院落的空地。
待找好地方站定,她将手中的竹枝一放,树枝即刻掉落,待落在半空时,开始悬浮于空中。
虞岁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和能量的流动。
突然,她的木杖上的符咒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虞岁安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口中开始念叨着神秘的咒语。
她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仿佛在描绘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道道符文,闪着红色的光,环绕在虞岁安周围。
随着虞岁安的咒语声越来越响亮,空气中的气息开始变得凝重。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竹枝瞬间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竹林。
在这道光芒中,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将竹林与外界隔离开来。
竹枝消失,结界已成。
虞岁安眉眼染上满意的神色,拍了拍自己的手。
“很好,大功告成!”
说完,她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地画了几下,就像是在画什么符咒一般。
很快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出现在虞岁安的面前。
虞岁安低语几声,蝴蝶便振翅离开,只留下点点荧光。
注视着那只血红色蝴蝶的离开,虞岁安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转身进入竹屋。
竹屋的陈设简单,虞岁安蹙眉,似乎有些不是很满意,嫌弃地坐在椅子上,倒了壶茶,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