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安被执事堂的人一路带到了四象塔。
步入四象塔,虞岁安的神情恢复平静,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着。
执事堂的人都一脸奇怪地看着她,直到虞岁安开始向他们问各种有关四象塔的稀奇古怪的问题时,他们终于绷不住了。
执事堂为首的弟子白泽不耐烦地说:“虞师妹,你可以闭嘴了。”
虞岁安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泽:“为什么?”
白泽往前面指了指:“你的牢房到了。”
“我的?”虞岁安随着白泽手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是一个狭窄、阴暗的牢房。
墙壁历经岁月,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灰色,上面挂着几缕蛛丝,像是老者的皱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尘土、汗味和潮湿的气息。
牢房的中央有一张木制的床,上面光秃秃的,有些残破不堪。
床的旁边是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着一盏昏暗的灯,散发出微弱的光。
牢房的一角有一扇小窗户,但窗户的上半部分被外面的一根粗大的铁条横穿过,只留下窄窄的缝隙,只能透进微弱的光线和一丝凉爽的微风。
虞岁安迟疑了一会儿,脑袋有些僵硬地转向白泽。
“我的?!”
她一本正经道:“天衍宗的牢房这么差吗?这有愧于天衍宗修真界第一大宗的盛名啊!”
白泽无语地瞥了虞岁安一眼:“一个犯错的要那么好的牢房干什么?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着,就把虞岁安推进了这黝黑的牢房里。
虞岁安被推得一个踉跄,过了好一会儿才保持住平衡。
虞岁安转过身想要和白泽好好理论一番,结果白泽这帮人早就不见了。
虞岁安无语,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彻底平复下来。
很好,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虞岁安除了打扫着四象塔的卫生,就是开始疯狂的和这里的囚犯,犯错的弟子聊天。
“你怎么关进来的?”
“偷窃?偷什么了?”
“一只鸟?”
“哈?”
“啊,也没什么就是掌门的那只鸟啊!”
另一个声音插入:“......你错了,掌门的那是只鹤!”
那个囚犯一脸看傻子地看着他:“我知道啊,但鹤不也是鸟?”
“......”
接着虞岁安又好奇地问插话的那人:“你又犯了什么错?”
“我?我啊,就吃了个饭而已。”
“吃饭为什么被抓?”虞岁安疑惑。
那个囚犯一脸痛心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天衍宗的门规那么严,竟然不让人吃肉!”
“吃肉?”
旁边的囚犯道:“呵呵,他把我打的那只鹤给吃了。”
虞岁安恍然大悟:“哦!这样啊,怪不得你俩关在一起呢。”
虞岁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收起打扫的工具。
“好啦,你们的牢房我打扫干净啦!”
“哦哦,谢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
虞岁安转过身,看见一人正趴在牢笼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一袭蓝袍,白面小生姿态,眼里满是戏谑。
“你就是枫阳说的,那个新收进来的外门弟子吧。
够嚣张的啊,入宗第一天,就来四象塔一游了。”
虞岁安扬起一抹笑,非常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肖喻身旁离开。
肖喻有些懵:“等等,你师兄我还在这儿呢!”
回给他的是虞岁安冷漠的背影。
“噗,老二啊,你悄悄,现在的人啊,追人家姑娘追的这么生硬,想当年我啊,可是......唔唔!”
一只树叶突然直接贴在了说话的人的嘴上,那人直接瞪大双眼怒视着肖喻。
“大叔,你确定你被关在这儿,不是因为你的嘴吗?”
“唔唔......”小气鬼!
肖喻一笑,关上牢门,挥袖离开。
“唔唔......”解开啊!混蛋!
——另一边——
虞岁安正在勤勤恳恳地擦着栏杆,一边继续和着这里的囚犯唠嗑。
擦着擦着虞岁安便擦到底了。
虞岁安抬眼望去,这层的牢房走廊都已经是十分干净了,要是有光照进来,绝对可以从地上看到脸的。
跟她唠嗑的囚犯看到虞岁安已经干完这层的活了,开口提醒道:“小姑娘,下一层你要小心了,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的脾气啊。
要是你不小心惹到他们,你师长他们可救不了你。”
虞岁安点了点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谢谢提醒,我知道啦。”
接着,虞岁安便拎起打扫工具,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地朝最底下的黑暗走去。
最底层的牢房的黑暗如同绝望的深渊,无尽而混沌。只有从牢门的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微弱的光,如同夜空中残月的余辉,斑驳地洒在石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和铁锈的味道,带着几分沉重和压抑。
虞岁安不禁想:这里的牢房比我的还惨啊,天衍宗这帮人是打定主意要把人得罪死啊。
突然一阵蕴含着灵力的冷风朝虞岁安袭来,虞岁安眼皮微翻。
袭来的冷风一下子全部荡开,像是撞击到什么屏障一番。
呵,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让我一个外门弟子来打扫最底层,是要我死在这?
修真界的人还真是越来越不友好了。
石壁上的火把在冷风中闪烁,投射出怪异的影子,它们似乎在墙壁上跳舞,如同受苦的灵魂在扭曲、挣扎。
虞岁安像是没有看见这牢房的压抑,扭曲一般,漫不经心地走着,像是在走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看着牢房里那一个个残破,疲惫,肮脏的囚犯,如同一只只困兽一般,用着凶狠的眼神看着虞岁安,像是要把她撕碎。
虞岁安挑眉,一步一步地走到拥有着最大阵法的牢房。
一名男子被铁链死死地锁住四肢,还有两条龙骨链穿透了他的肩胛骨,抑制住他身上的魔气。
他的脸庞苍白憔悴,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吸干了一般,衣服破旧肮脏,身体瘦弱,单薄的如一片纸。
身上有着数条难看的伤疤以及大片大片的魔纹,已经从身下逐渐蔓延到脖颈处。
虞岁安细细打量着,最终勾出一抹浅笑。
“好久不见啊,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