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莫这话，王孙从中甚至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
“……”王孙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莫说道，“我先回来，回来了再说。”
王孙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多说什么了。
有的事情，不是他说什么就能有用的。
王孙说道，“我回头把机票发你。”
“嗯。”秦莫低低应了一声。
王孙忖了忖，说道，“秦莫，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我会在这边继续跟进这件事情。但现在，阳阳更需要你。”
秦莫好一会儿没有做声，就在王孙觉得，秦莫不会回答什么的时候。
听到了秦莫低低的声音，“如果我不回来，自己认认真真的去找一找，王孙，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儿子了。”
王孙听到这里，愣了愣。
是了，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忽略了这一点。
秦莫声音低低的，继续说道，“他那么努力的康复起来，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的回去见千里。而现在，我却把他妈妈给弄丢了。”
“如果我连找，都不来亲自找一找，我真的……”秦莫声音愈发哑了，“那么当他问起我，千里去哪里了的时候，我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秦莫说着，苦笑了一声，“当然，就算我回来亲自找过了，阳阳问起的时候，我也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起码，能够稍微好一点点吧。”
王孙低声说道，“我会安排好的，在这之前，你陪陪孩子吧。”
“嗯，我知道。”秦莫这才结束了和王孙的通话。
结束了通话之后，秦莫坐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像是已经成为了一座雕塑一样， 一动不动。
她离开了啊。
秦莫嘴角浅浅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给自己一刀，给自己一拳。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有个人在此刻，跳出来怒骂他一顿。
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究竟是怎么样的自大狂？才会觉得在那样伤害一个女人之后，她还不会离开呢？
她离开难道不是最正常的选择吗？
难道你以为……抢走了她的儿子，就等于手上有了筹码了吗？
你了解她重视孩子的同时，她又何尝不了解你呢？她知道你也重视孩子。
那么，不管她在不在，孩子你也会照顾得好好的。
她很清楚，你所有的恶意，只是针对她而已。
所以她离开了，这不是为了你吗？省得你以后看到她再那么纠结……
秦莫仿佛能听到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这样臭骂着自己。
这也是他迫切想要回去一趟的理由。
他知道，有个人会这样臭骂他的。
而秦莫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责备他，好像只有那样，自己才能好过一点。
才能不继续这样，被心里的那种铺天盖地的自责给击垮打穿。
秦莫坐在沙发上，先前的那些睡眠，仿佛不再会出现了一样，就这样睁着眼，不知道持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