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有人说，越是平时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就越让人害怕。
大概因为祝小姜从没有见过顾天边这样的状态吧，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似的。
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顾千里，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有些释然了。
不管怎么样，祝小姜怎么样，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以后又会怎么样。
于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从小到大在顾家的这些日子，就算受苦，就算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自己太可怜太委屈了。
但起码没算白活，起码自己从小带大的从小疼大的妹妹，是用真心在对自己的。
又过了一会儿，祝小姜先前被顾天边那话给气的，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顾天边，你居然这样和我说话？”祝小姜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妈，你扪心自问，你刚才不愿承认姐姐压根不是你亲生的，你是真的因为对姐姐有感情，怕姐姐去找亲生父母。”
“还是因为怕姐姐不继续供养你，不继续供养你死都不放弃的沉沉那个治不好的病了？你是怕以后不能再把姐姐给卖出去了，是吗？毕竟现在她离婚了，可以再被你卖一次了……是吗？”
“放屁！”祝小姜依旧不承认，“什么叫我卖她？我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吗？！之前她嫁给陆家，嫁给陆祈言！有什么不好的？”
“陆祈言又年轻，长得也好，家里又有钱，她嫁过去就是当富太太少奶奶，过好日子！什么叫我卖她？难道要我看着她和当时一穷二白的秦莫去吃糠咽菜吗？！”
顾千里听着祝小姜这些话，因为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在身份完成转变之后，她也看过一些关于亲子育儿的书籍。
她不敢不看，因为她害怕，都说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很多小孩子长大就会成为和父母当初一样的人。
顾千里想到自己小时候遭过的那些罪，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遭受一遍。
所以她不敢不学习，于是看了很多的亲子育儿类书籍。
在这过程中，其实了解了很多。
就是有一种父母，是像祝小姜这样的，她会把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强加到子女身上。
然后美其名曰的套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我是为了你好。
就好像任何行为，只要打上‘为你好’这个钢印，就都能变得情有可原，都能变得合理起来。
甚至，这个锅还能推到孩子们自己头上。
就像祝小姜现在，明明就是因为顾明扬当初给的钱和好处，毫不犹豫把顾千里给出卖了。
但还是套上了‘为你好’这个幌子。
然后锅推到了顾千里头上。因为是顾千里不争气，脑子不清醒，和当时一穷二白的秦莫谈恋爱。
所以她作为母亲，才不得不‘出卖’了她。
才不得不看着顾明扬收拾她，虐待她，精神折磨她，都是为了她好。
顾天边已经不想在听她这些自我感动的狡辩了，她知道，母亲可能心里真的就是这样自我催眠的，真的就是觉得是为了姐姐好。
但是顾天边已经不想在听了，“你卖姐姐也卖够了，以后你放过姐姐，如果你真就需要一个人来供养你和你对沉沉的病不死心的那些执念，你就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