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一情况,大昭太祖赫连伏认为这种风俗陋习,于是规定停灵七天后封棺入陵,并下令以月份代替年限,官员和百姓只需守孝三个月就可以了。这大大缩短了山陵使的任职时间,否则韦景曜还会更加忙碌!
册谥事情已经结束,山陵使徐衔职务。于是,慈嘉太后的葬礼正式结束了!京城的官员和百姓们因为慈嘉太后的丧事,取消了年度外出避暑的安排,留在京城中以守孝。
由于三个月内禁止举办婚嫁和宴会等活动,自然而然地没有了酒宴的事情。赵敬亭等官员没有了社交应酬,有更多的时间在家。赵九灵在鉴华堂上完课后,发现赵敬亭有更多的时间。
“皇帝今天又斥责了吕部?为什么?”又是夜晚降临,赵九灵在赵敬亭书房侍候,听赵敬亭讲述朝中大事。这几天,已经是第二次听说吕部受到昭武帝的斥责了,赵九灵非常好奇,吕部是门下给事中,她自然想知道他这次又犯了什么错。
“我猜皇帝可能是对他反对慈嘉太后称号不满。今天吕部在朝堂上什么事都没做,不知道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了。”赵敬亭这样回答赵九灵。
赵敬亭内心也暗暗叹息,吕部真是个怪人,甚至对皇上的表示孝心都进行劝诫,不知道他是愚蠢呢,还是有坚守的信念。总之,赵敬亭很佩服他,在佩服之余,也感到一些遗憾。
吕部是个正直的官员,但在现今的官场,未来会怎样,真的很难说。
首先,昭武帝决定将太后的徵号定为“慈嘉”,并让礼部制作册册等相应事宜。谁料当诏令通过门下省下达给官员时,门下省给事中吕部却直接将诏书退还给昭武帝,并上书反驳道:“徵号失实,恳请另选徵号。”
昭武帝看到这个反驳之后,愤怒得反而笑了起来,并没有与吕部多费口舌,直接召来门下侍中申科,对着他笑道:“你们门下省的给事中果然厉害呢!看来对于这种表示孝心的事情,朕真的是错了……重新选择徵号吧……”
申科脸上露出一副愧疚请罪的表情,不断地请罪道:“臣在管教方面有所疏忽,请陛下宽恕……”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当然在骂吕部不堪,这家伙什么时候不闹事了,在太后谥号这件事上为什么如此固执?他没有看到礼部和山陵使都没有任何异议吗?这个蠢货!
他闹得欢腾还要我来擦屁股!我早就知道,吕部迟早会出事!申科恨不得扭断吕部的脖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草!
尽管昭武帝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但还是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官员知道吕部闹事的事情。其中叶问就将此作为反面教材教育赵敬亭:“看看吧,这就是不懂时务的下场!虽然臣子有劝谏权力,但不能滥用!孝顺至关重要,吕部在这件事情上弄得一团糟!你可别学他!”
叶问并不是在教训赵敬亭不忠心,只是实在觉得吕部太糊涂了。这只是皇上想要展示太后哀荣和自身孝道的小事,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居然还拒绝接受诏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于吕部的事情,很难说他对不对,在过去的几天,皇上找了个借口训斥了他两次,等这口气过去就好了。"赵敬亭和吕部并不熟悉,除了对此表示感叹,他并不详细说明。他转而问起其他事情:“你二哥去了岭南游历,近来风听情报和监视都正常吗?”赵从武在上表请求不得脱身之后,匆忙前往岭南道。顺便还去了平川道,看看那里的互市情况如何,再看看赵丛涛是否有特别消息从西蒙传回来,他确实身兼多职。
"最近都还好。只是二皇子妃灵前流产这件事有些奇怪,我让风听有时间多关注一下,应该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进行调查。"赵九灵报告了相关情况。由于太后的丧事,京城官员们都很安静,风听也比较轻松。
"嗯,大家都在关注着。你在鉴华堂的工作也不能落下,你祖父治水的任务也快要完成了,说不定回到京城后会对你们进行严格考察..."父女俩继续闲谈。
经过为赵欣庆祝生日之后,六月很快过去了,风听并没有查出二皇子妃流产的真相,但没想到一件事还未解决,另一件事又出现了!
七月初十,三皇子府传来了侧妃怀孕两个月的好消息,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事件的发展却出现了曲折,渐渐有传言称三皇子侧妃怀孕一月余,而不是三皇子府所声称的两个月。
如果这个传言属实,往前推一推时间,那么三皇子肯定在慈嘉太后丧期间有过行房之事,甚至可能是在悼念期间。这对慈嘉太后是极不尊重的,也违反了大昭规矩。这意味着三皇子是个不孝顺、不尊重的人!
传言啊,又是传言,传言来得无影无踪,可威力却极大啊。听到这则传言,赵九灵微笑了。对于三皇子侧妃李氏来说,真是够倒霉的,多年来一直没有怀孕,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不管昭武帝相信与否,这个孩子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失宠了,即使孩子真的出生了,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赫连眀烨在掌控舆论方面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并不会傻到认为这则传言是二皇子的手笔,毕竟二皇子府现在自顾不暇,正在处理韩婉瑜的流产事件!
祖明臣在三皇子府中为赫连明宏分析当前的局势,传言已经流传出去了,众人都在猜测林侧妃的怀孕问题,这对三皇子府来说是不利的!
但是林侧妃怀孕时间不长,尚药局的太医根据林侧妃的脉象无法确定准确的怀孕时间,总之,这成了个无解的案子。
怎样才能改变这个危险局势呢?祖明臣苦思冥想,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林侧妃的孩子出生,只有孩子一出生,尚药局的太医自然能够看出是否足月生产!只有这样,才能为赫连明宏洗清嫌疑...但他话音未落,三皇子府的长史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殿下有个不好的消息,林侧妃早产了!”
赫连明宏脸色苍白:“怎么回事?怎么会早产?我明确吩咐要好好照顾侧妃的孩子!”他恍然大悟,一旦侧妃早产,他将再无法脱身!他的后院根本没有纷争啊,为什么会发生早产呢?长史结结巴巴地说:“是贤妃送来的安胎药材...喝下去后出现了出血...婆子说恐怕保不住了..."
祖明臣心中一惊,糟糕,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贤妃不会伤害自己的皇子,而且她一直希望三皇子府能生下昭武帝的孙子!那些药材肯定被人动过手脚了!
现在所有的人,包括昭武帝在内,都会认为这是三皇子府为了掩盖真相而故意让林侧妃流产。这简直就是有人利用了林侧妃怀孕的事情设下的局。
正如祖明臣等人预料的那样,林侧妃流产的消息引起了昭武帝的怀疑:老三难道真的在孝期内做了那样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不忠不孝的子孙了!
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在慈嘉太后的孝期内相继出现问题,昭武帝对他们感到有些失望。老二、老三最近的表现太差了,春闱、北夷,再加上孝期冲突、不孝等事情,这两个皇子引起的各种麻烦似乎没有停止过。
在成年的皇子中,只有老五守纪知礼,他是唯一没有犯过错误的。昭武帝想起了温文尔雅的赫连眀烨,这让他稍微感到些许安慰。
他好像记得,最先向他劝慰并安抚葬山陵事宜的就是老五吧?之后是对待西蒙的表现良好,击败西蒙,贵嫔轻柔而安分,与其他妃嫔相处融洽,这些突然出现在昭武帝心中。
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抵挡对比,对比之下,赫连眀烨让昭武帝渐渐对他产生好感,以后的言行都多了对赫连眀烨的重视,这是自然而然的。
看到昭武帝对赫连眀烨的宠爱,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愤恨不已,暗自猜测: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和老五有关吗?难道我们两个出了事,就是老五得到好处的原因?!
虽然他们猜测赫连眀烨肯定做了手脚,但是他们两个却找不到任何证据。看到昭武帝对赫连眀烨越来越重视,他们只能小心地陪伴在一边,生怕昭武帝想起之前的事情而对他们不满,这种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郁闷!
朝华宫中的明妃也对赫连眀烨近来得到昭武帝的欢心充满了怨恨,他竟然升为了位子?!这怎么可能?!
她的儿子死在赫连眀烨和贵嫔的手上,这个血海深仇她还没有报复!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连眀烨逐渐接近那个位置,独自享受所有的好处,这怎么可以?!明妃美丽绝伦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仇恨。
清淸最了解明妃,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十殿下。
“主子,现在三皇子府也出了问题。听说林侧妃再也不能生育了,今早投缳自尽了……现在成年的皇子中,只有五殿下没有犯过错误。“清淸小声报告。
“二皇子妃流产是报应,可惜了林侧妃,她只是被人利用做了棋子,多么无辜啊!这个三皇子不孝的谣言虽然停下来了,但是林侧妃的死等于是确认了他的过错。尽管皇帝没有说什么,但心中仍然存在芥蒂。不知道三皇子府接下来会如何翻身?“明妃冷笑着,语气充满嘲讽!
这皇室里接连发生流产和夭折事件,是不是因为皇城里发生了太多不祥之事?是不是连上代先祖积攒的阴德也要消耗光了?但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明妃想起自己儿子临死前的可怜样子,她的心逐渐变得冷酷起来,她只想着如何对付赫连眀烨。
在慈嘉太后去世之前,赫连眀烨已经结束了在鸿胪寺的任职,新来的鸿胪正卿穆修己并不亲近他。再待在鸿胪寺也没有意义了。而且他已经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现在是离开的合适时机。只是方少南有些舍不得,他对赫连眀烨这位皇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赫连明烨还没有选定新的历职部门,慈嘉太后就去世了。根据规定,皇子在守孝一年期间不能去各部门任职,现在昭武帝对他很欣赏,经常召他去询问事情,这是个良好的局面。对于去不去历职,他并不在意,因为最重要的是得到皇帝的青睐!
幸运的是,一切都在赫连明烨皇子府的计划之内。昭武帝对二皇子、三皇子已经感到失望,即使他们来自名门世家又如何?有靠山势力又有什么用?赢家才笑到最后!赫连明烨打算将昭武帝对其他两人的失望转化为绝望,这需要仔细的策划。
“告诉红云,计划进行顺利。韩婉瑜已经流产了,至于她是否再次怀孕,谁也说不准。”赫连明烨对李廉说道,他想起了最近使用的棋子。
他从红云那里得知,韩婉瑜的继母韩赵氏早就偷偷给陈婉柔下了避子汤,但没想到韩婉瑜还是怀孕了。避子汤的主要成分是避子菜,而避子菜容易受到醋的刺激,他只是让人在慈宁宫地下洒了几坛醋以杀菌而已,韩婉瑜就无法忍受,导致了早产,计划非常顺利!
同时,这也显示了韩赵氏当初给她下的避子菜有多少份量。想到红云的狠心,想到韩赵氏的阴险,赫连明烨再次感叹女人的狠毒!
甚至在往贤妃那里送去安胎药材时,也是红云想出来的办法。她认为贤妃送去给三皇子府的药材,三皇子府肯定不会怀疑,正好钻了这个空子,用来陷害三皇子。
巧言令色欺骗他们,不择手段陷害他们,三皇子怎么能是赫连明烨的对手?对付三皇子,他根本没花费太多心思。想到昭武帝最近对自己更加重视,赫连明烨得意地笑了起来。
而在三皇子府,赫连明宏也满意地笑了起来,感觉有了解脱。经过和祖明臣等人的商议,并想出了挽回局面的办法,相信这定能改变昭武帝对三皇子府的印象!
赫连明宏对此非常有信心,自从秦岭刺杀之后,他已经隐隐猜测出昭武帝的心思,人一旦年老,对待感情就越加重视,连天子也不例外啊。
在守孝期间,几位皇子没有什么公务需处理,为了缓解昭武帝的压力,彰显皇家的亲情,他们频繁去安泰殿向昭武帝请安。有时几位皇子结伴前往,有时皇子们单独前来。这一天,上官明宏独自一人去给昭武帝请安,所谓的请安实际上只是父子之间闲聊而已。
“向父皇请安,父皇今天身体好吗?“赫连明宏面带笑意地说道,声音略微低弱,再看他的脸色,也没有太多血色,反而有些泛白。
昭武帝看到他的样子,也关切地说道:“你是否身体不好?要不要叫孙鞅来看看?“虽然对赫连明宏有些芥蒂,但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尤其在慈嘉太后去世后,他对皇家的亲情更加感念,太子已经身体虚弱多病了,他不希望三皇子也出什么问题。
“谢谢父皇关心,儿臣最近在琐事上花费了一些心神,让父皇担心了,实在是不孝。“赫连明宏恭敬地回答道,解释了自己面色不好的原因,掩饰过去。
这个琐事,昭武帝知道是什么,正想说些什么,正好宫内侍首领张盛前来禀报,说皇后娘娘前来求见。赫连明宏便告退,他退下的脚步有些踉跄,昭武帝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皇后来找昭武帝是为了慈嘉太后的七七祭奠事宜。七七祭奠是个庄重的仪式,虽然礼部会办理相关事宜,但作为后宫之主,她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所以来请示旨意,询问昭武帝是否有特别的指示。
“让礼部先草拟个章程上来再说吧,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昭武帝想起慈嘉太后,语气有些沉郁。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七七的日期就要到了。
自慈嘉太后去世以来,大昭皇室发生了不少事情,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打算把七七祭奠办得隆重一些,净化一下氛围。
不管三皇子出于何种目的,他的孝顺之名在民间传扬开了——在林侧妃流产之后,三皇子府恢复了一丝优势。
赵九灵听说了三皇子残忍地篡改经书一事,不禁笑了起来,感叹赫连皇族个个都是狠毒之人,二皇子能下狠手虐待江侧妃,三皇子也能对自己下手。现在赫连明烨头疼了,想要在几个皇子中取得优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明妃这个敌人,她很好奇,在这一世没有赵家的支持,赫连明烨能走多远。
在二皇子府内,二皇子侧妃江氏阴险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天!公平竞争,谁也没占谁的便宜!”她瘦削的脸上显现出不正常的红润,深陷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历经流产、丧子、家破之后,江氏整个人已经变得颓废不堪,曾经容颜绝美的面容早已荡然无存,但她并不在乎,即使昔日的辉煌依旧,又有谁会关注呢?
自从她丧子后,赫连明哲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仿佛之前的甜蜜情缘只是一场幻觉。就连德妃,也因为春闱案而对她怀恨在心,时不时派人来责骂她,而这种侮辱竟然没有人阻止!
二皇子府的下人习惯于奉承高居,对待她这个侧妃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不是按照规矩,皇子侧妃必须在太后面前悼念,她恐怕还不知道韩婉瑜流产的消息!
“我的第一个孩子因为你而流产,现在应该是以一命还一命了!其实她也明白,她的第一个孩子流产并不是韩婉瑜的错,而是赫连明哲为了拉拢韩家而下的狠心。但是她痛恨啊,如果不是第一个孩子落下了病根,她的第二个孩子就不会夭折!
想到那个刚来到这个世界几天的孩子,她感觉自己的心中空空荡荡的,一片漆黑。现在,韩婉瑜也和她一样,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是祸是福,是命运已定,这些都无法说清楚。
江氏的笑声渐渐消失,在皇室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的是一丝人情和关怀。
“侧妃江氏已经去了。”韩婉瑜的丫鬟丹纱略带沮丧地向她汇报府内的最新情况。江氏在二皇子宠幸之时的得意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间她就悄然离去,世事无常啊!
“给她烧些纸钱吧,让府中的长史办个体面的丧事,毕竟人都去了,也要在丧后给她一份哀荣。再说,江家只是失去了地位,并没有灭绝。”韩婉瑜淡淡地说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自从小产之后,她本就温婉的性情更加深沉。
见此,丹纱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是在红云失宠后被选中的,一直忠诚老实。虽然跟随韩婉瑜近两年,但她仍然无法猜透韩婉瑜对江氏的想法。此刻听了韩婉瑜的话,她不禁感叹主子的善良。
“什么善良啊,我们都是可怜人而已。她今天的遭遇,说不定明天就是我遭遇的。兔死狐悲,人类对同类的伤害而已!”
然而,她还来不及仔细体味这份喜悦,孩子就没了。可笑的是,至今仍然不知道原因。
尚药局的太医无法确定流产的原因,猜测可能是过度劳累,就连内侍首领张盛经过一番调查,也找不出什么可疑之处。虽然没有证据,但韩婉瑜知道,她的流产一定是别人暗中操纵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绝不可能会疲惫不堪。有人想把她之前不幸的小产坐实,这个人肯定与她有仇,与二皇子府有仇,到底是谁呢?韩婉瑜想到了韩赵氏,如果说有仇人,她绝对算一个。会不会是她呢?但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在太后灵前做手脚,那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否则我死后必堕入地狱,永远受到痛苦的折磨!韩婉瑜微微睁开眼睛,眼中燃烧着复仇之火,发出这个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