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真的不愿意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自己穿一双单鞋过冬,做的大些,自己还可以穿袜子,多穿几层。
到了余家,贺宣敲门进去,“余叔余婶,在家吗?”
“在呢,主家,您有事吗?”余婶从后面出来,刚刚可能在收拾菜园。
“余婶,我这次又买了些布,想做几身衣服,您有空吗?”
“行啊,您这次要几身衣服。”余婶有针线活做,能挣钱就行。
“好几身呢,里衣,棉袍都有,可能要花好些时间才行。”贺宣加小竹就六套衣服,还有一床棉被。
两人往贺宣家里走,去拿布料。
“余婶,还有一床棉被,不知道下雪前能不能做好?”
“我一人可来不及,我找大牛家里的一起缝行不,一床棉被,我们两个快些,一日就能做好。”余婶担心自己来不及,贺宣受冻,想着让亲戚家一起来做。
“要是手艺过关也成,我明日把家里的桌子搬出来,你们就在院子里做,光线好。”这做棉被一般都是在主家做的,一来棉被大,二来担心人家会偷偷拿棉花,做完以后,谁看得出来。
余婶拿了制作棉袍的粗布和两身衣服的棉花,这两件紧着来,后面再做里衣。
衣服尺寸,上次小竹已经量过了,棉袍长,只要肩部留些余地明年还能穿。
贺宣的尺寸是比划好了再走的。
“小竹,你的鞋样子去描一幅下来。”贺宣带着鞋样子粗布棉花再次来到于姑母家。
把东西教给于姑母后,贺宣就只要等几日就能穿上棉袍棉鞋了。
回到家里,安心背完两篇文章,贴墙站立着背诵,一直到能流利背出,就可以开始默写。
贺宣的毛笔字不算很好,主要是没有好的字帖临摹,都是凭着感觉写。
尽量把横平竖直写端正,字的形状架构也很重要,没有老师教就只能自己摸索。
做完功课,出来活动下筋骨,手臂肩膀做下举重的动作,让自己舒服一些。
贺宣今日想要沐浴,但是现在天冷,洗澡容易感冒,小竹劝了好几会儿才让贺宣放弃这个想法,改成擦身。
可是贺宣一身油烟味,感觉很不舒服,冬日里怎么样能洗澡呢?
现代有热水器,房间保温效果好,洗完澡立马吹干头发,基本不会有问题。
可是现在的房间保温效果一般,贺宣头发及肩基本上要个把时辰才会慢慢干,一是想办法让房间更暖和些,二是更快的把头发烘干。
那就是开始烧炭了,房间里一旦开始烧炭,温度就会暖和很多。
村里人家大多是入冬后,气温降下来,达到十度以下,才开始烤火取暖的,现在开始烤火的人还少。
晚上会冷一些,白天还是有十几度的气温。
贺宣想到用炉子烤火只有一面暖,朝着炉子的一面暖和,背着的一面还是冷,最好能做个可以烤火的床。
自己可以打个床,下面放火盆,上面躺着人,盖着被子,被窝就很暖和了。
小竹房间里的床是用箱子,木板随便拼的,贺木匠这几日应该把铜钱碳要用的模具做好了吧,自己的厨房连柜子都没有,碗筷这些还是放在一个水缸里,用笸箩盖住。
贺宣带着一个可以烧火的床这个想法,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贺宣和小竹吃完菜粥,余婶就带人过来了,贺宣把东西都拿出来,放在院子里,家里的桌子也搬出来,留地方给两人发挥。
小竹就要去县城送铜钱碳,贺宣打算出门找贺木匠,把几个房间的门锁上,留了大门,余婶帮着看家。
贺木匠家院子里堆放了许多的木头,好些是新伐的木头,贺宣造房子把贺木匠留存的木头用了大部分,但是家具的木头,很多都是要晾干,新砍下来的木头里面水汽大,直接做成家具,等一段时间后,就会有裂缝,容易变形。
贺木匠正在平整木板,用刨子把木板表面打磨光滑。
“贺木匠,我想把床改个样式,可以吗?”贺宣本来就预定了一张床,只不过门窗要的着急,家具就放后面了。
“怎么改?”贺木匠停了下来,歇口气。
贺宣光是用说的表达不清楚,一边用碳在木板上描画,一边口述,“我想要床的高度比平时的高一些,四周要有木板遮住,留一个洞口......”
两人光是尺寸和要求都讲了好久,最后总结,就是像个柜子一样的床,床的中间有一层木板,冬天可以躺在里面烤火,夏天就把木板放上面,加上席子,就是普通的床。
“这个可比一般的床费好些料子,四周都用木板围上。”贺木匠说道,这一张床可以做别人家两张床了。
贺宣表示就按这个要求来,工料费可以涨一些。
“宣小郎,这床得十几日功夫才能做好。”贺木匠觉得这张床光是木板就得做好些。
贺宣本来以为搬家的时候就能家具齐全,没想到被铜钱碳作坊插一杠子,等了好几日,自己改要求,又要等。
贺宣洗了手,把自己的东西拿好,就出门了。
自己这两日读书,实在有些问题不明白,但是贺家自从造谣那件事之后,就不是很愿意接触几位兄长了。
贺宣打算去找二叔,或者堂兄贺泽学,这位兄长也是从小读书,想来四书应该都有涉猎。
贺宣在门口,还没敲门,院子里传来声音,“四郎过来了。”是贺泽学的妻子。
“堂嫂,我找泽学兄,他在家吗?”
“在呢,跟父亲在屋里呢。”堂嫂引贺宣进了家门,倒上一杯茶水待客。
“四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贺二叔问道,贺宣上他家门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二叔,堂兄,我这两日自己读书,有些地方不甚了解,但是家中原因,不好去学堂问夫子,就来求教二叔和堂兄了。”
贺二叔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自己一生努力读书,满腹文章,却到老终身不第,因为读书耗费家里太多银钱,不在科考,可还是希望家中能出一个读书人,可惜,泽学的天分还是有些不足,这些年来一边打理家务一边读书,家务到是有些样子了,读书却越来越懈怠。
现在贺宣上门请教,贺二叔的喜爱不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贺宣拿出自己的书,对于上面的意思,请二叔帮着讲解。
贺泽学看父亲完全沉浸在教学之中,自己走出了书房,打算去找儿子玩耍一会儿,小家伙刚会走,正是好逗的时候,父啊父的怎么也叫不出来第二个字。
贺宣和二叔在书房里教学良久,二叔对于四书专研多年,怎么也比贺宣要强一些,把贺宣背熟的几篇文章都讲解一遍,在引申一下,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贺宣努力记忆,可惜自己毛笔字不过关,没法子边听边记,只能回家后在记录下来。
贺二叔讲完了八篇文章,发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杯里的水也喝完了。
“可是记住了。”贺二叔问贺宣道。
“二叔,记住了,我回家后再把您讲解的回想一遍,会更加深刻一些。”贺宣虽然对二叔讲的一些过于规矩的言论并不完全认可,但是在这个社会,贺宣的言论过于先进,反而会被当成疯子。
贺二叔对于贺宣的态度满意,让其遇到疑问可以过来找自己。
贺宣离开三里村,回到盘溪村。
小竹还没有回来,贺宣的书桌也在院子中。
回想了贺二叔的讲解,把译文写在默写好的纸张下面,一篇文章对应一篇译文,以后要是忘记了还能往回翻看。
贺宣趴在衣箱上面,用衣箱做书桌,刚写好两篇译文,外面传来驴叫声。
贺宣直起身,收拾好毛笔,纸张摊开,待其晾干。
打开房门,小竹回来了,到了房间,把今日的铜钱交给贺宣,贺宣看了下账目,把铜钱放好,等家中无人在仔细核算。
照日子算来,今日也是说好要给挖煤的工人发工钱的日子,十二月八日,这些工人每日挖了几筐煤炭都是贺信在记录,贺宣打算下午把账算好,带着铜钱去结算。
午饭贺宣想做点好吃的,但是家里厨房没装吸油烟机,贺宣一闻到油烟味,就一点折腾的想法都没了。
蒸了米饭,炒了白菜鸡蛋,两人吃完之后,小竹洗碗,趁着余婶他们还没来,贺宣把铜钱算过,账目对上。
找出背筐,把今日要发的铜钱数出来,放到最底下,上面盖一些杂物。
等余婶到了,贺宣带着小竹骑毛驴来到荒地,毛驴现在都很熟悉这条路,小竹都不用赶,自己就知道过桥,往哪里走。
荒地因为人气变得热闹许多,贺宣先找三爷爷。
“三爷爷,辛苦了,这里的活还忙吗?”
“小宣来了。”三爷爷主要负责人事,每天干活的工人都会看到三爷爷在一旁看着,都卖力干活。
“三爷爷,这边走。”
两人走到僻静处说话,交流了下这几日制作铜钱碳的速度快了许多,就是荒地这边运水比较费力气,贺成有些来不及,其他的工人每日都能制成好些铜钱碳。
“那有没有人来窥探?”贺宣问道。
“我每日都在这里,这附近除了送泥炭的村人,其他人远远看到都会驱赶开。”村里人不是不好奇,但是里长和里甲都签过文书了,总不能正大光明去抢人家的制碳技术。
“那就好,今日正好给挖泥炭的工人发工钱,铜钱我都带来了,这些天的记录还在吗?”因为挖煤的工人是多劳多得,所以十日发一次工钱,以免时间过得太久,大家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