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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章 莫道不销魂(1 / 1)


结果是难以预料的,桌子上的茶渣更沦为黑烬似的冷灰渣滓,沉底的茶尚且空荡,空气中不知道弥漫的什么使人迷失了心窍,殷戚奚的力气并不如表面般逊色于他,如同掰手腕力量的竞争,陈旭呵笑,你想干什么呢的话语问候未从喉咙顺出。

脖子被人捏着,下巴迫着被顶起,唇蓦地被狠厉扎过一下,瞬间血肉袒露,针尖般的猩红正点在殷戚奚唇肉上。

啊,现实就是这么的乱象百出,从你看得清我是谁,到被疯狗咬一口,这真贻笑大方。

偷腥的人咬完也不躲,陈旭冷着面皮松开殷戚奚,从沙发另一端翻过去,正面直对殷戚奚依旧冷若冰霜的脸。

你光看他的脸,你完全想不到他刚才做了什么让人大跌眼镜惊世骇俗的事。

拳头已经够挺,每根骨头已经预备成山之硬朗,哐当一下,陈旭过度使力脚在地上抬着腿踢踏一下,给殷戚奚打破相了。

那也是硬碰硬导致的结果,他指骨打在人侧颊和人的牙齿相撞了。

“又需要我帮你冷静对吗?”陈旭看着殷戚奚的头头稍偏一边,喉结上的痣闪过他的眼眸,耳后边那颗红痣正对着他。

少顷殷戚奚就把泛着伤痕的脸转了回来,沉冷冷的盯着他。

指节发红的那只手杵在身前,陈旭颇为好笑地用完好如初没经过丁点暴力冲击的那只手的手背抿了把嘴,背上被崭露头角的血渍划开一道湿彩笔干后的断续轻红。

“殷戚奚,”陈旭把手背上的红摩擦消去,“你有病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

“我有什么病,我又是什么人?”殷戚奚音色淡淡的,将近没有波澜,他摆弄起了腕上精贵的手表,劲长的两指间,腕上的表更比得上精美的艺术品。

他脸上的青紫淤痕劣如信手涂鸦,根本没削掉人半点的嚣张高傲的气焰,无时无刻他不是在正常中和非人中跳跃。

陈旭都没想法了,这人有病,你说能怎么办?最多能再给他几个拳头殴打一顿,然后又要面临对方霸权主义所产生的后果。

“你真是……”陈旭后边的“有病”二字不能闲散讲出口,莫名的那手表的反光映射进他眼里,带来短暂性的失明,像是千钧一发的关窍之地一样,陈旭觉着腕上皮肉揪紧的一疼,睁眼瞧见胳膊上扎了根银色的短刺,其中大多数可能深陷他肉里。

“你还有武德吗?”陈旭去拔手上的刺。

殷戚奚这时捏住他的手腕,“只要目的达成,何必拘泥于一种手段?”声音和面色一般平静。

这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佩服,陈旭歪歪斜斜给殷戚奚竖起一根小拇指,“卑鄙小人。”

接着干脆利落闭眼昏迷,而殷戚奚揽住了他。

尚且还未开眼的时候,陈旭就在琢磨着怎么才能给殷戚奚来痛彻心扉几拳。

等他醒来,听到是轰鸣的飞机起航的如雷贯耳之音,扎一根昏一夜,那药功效还不小。

他单手扶着可支撑物打算起身,神智还有些昏沉,他一时没时间打量四周,还后知后觉感触到底下的手感不对,不是飞机座椅皮革制的材质,而是有弹性也有力量的,像是人的肌肉。

他干咳了两下患带瘙痒的喉咙,生怕又被人送了惊喜,他及时收手另觅途径,在后退途中才发现,他感知的灵敏不良,腰间尚且绞缠着一双胳膊,抬头看了看这身体的主人,属实殷戚奚没错。

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了飞机上不小的一张大床上。

他就说睡得时候有股憋闷感,原来是殷戚奚死命把他拥在怀里。

陈旭扔开腰间的手,刚要把人一脚踹下去,脚腕被一箍,正好对上殷戚奚那始张眸却不困意惺忪精气紧张的眼。

他们二人都坐着,殷戚奚捉着他往后拖,陈旭另一只脚踹也不得要领,白白地被人扯了过去,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胯腿张开。

“醒了。”陈旭操作如常笑着,尽管他都觉着自己笑得云端般的缥缈不真切,但还是惯常作风,“殷总,这真是一觉到出差。”

殷戚奚此刻的神智不太正常,眼球的上下方攀爬着几根竖切的红色血丝,眼睑下方渗出不正常的鲜红来,殷红的双眼沾了猩红的戾气,像是失了智。

“陈旭。”殷戚奚的手复移拧至他大腿,喊他的名字喊出来了咬牙切齿。

这正好,一个神智混沌另一个神志不清对上也没什么难处。

陈旭掐住殷戚奚的脖子试图把人摁下去,殷戚奚木桩般倒不下去。

一次不成,那就不成。

陈旭松手,殷戚奚脖子周围一片绯红,喉结上的那颗痣周遭也被强硬擦出红来,像是花的汁水。

可见他还是使了力气的,只是殷戚奚神志不清比他有优势。

他去掰殷戚奚掐着他大腿的手,殷戚奚钳着不肯放,陈旭幽幽叹道,“殷戚奚,能松开你这爪子吗?”

殷戚奚虎口卡住他的脖子,捏着他把两人应当要割断的距离又扩近,“陈旭。”

还是在那反复确认地叫着他的名字。

“殷戚奚,松手。”陈旭抓人头发,想把人撇一边。

不行。

还换得殷戚奚的免费脱骨,左手手腕噶蹦一声,陈旭歪倒了半个身子。

“你这傻逼。”陈旭额头登时就冒出冷汗,支着脑袋冲人鼻子砸了过去。

殷戚奚的鼻子被磕红一片,但他是被铁打的,鼻子依旧挺着,人也没有丝毫变化,掐住他的下巴冷冷淡淡瞧着他。

眼周一片猩红。

殷戚奚的视线在陈旭红了的额头,他脱臼的胳膊被殷戚奚轻轻摆了摆,“疼吗?”

“要不你试试。”陈旭冷汗涔涔腰都要挺不喜了,殷戚奚还神经兮兮的不断缩减距离,垂着脑袋就在他颈边不知做什么的嗅闻,陈旭在人手底下艰难喘息,喉结急促的滚动,像是恐慌。

陈旭面上也结了霜,两颗黑色的眼珠子冰冷定在殷戚奚身上,看那棕黑的头发与冷峻的侧脸。

“去死行吗?”咒骂的话音方落,坚硬的牙齿就有力地咬在他的喉结上,他的喉结被殷戚奚闭合在上下齿间研磨似的啃咬,激起他喉咙被破开升腾起浓烈血腥味的错觉,破肉出筋。

陈旭胳膊向上抻直呈拳状贴在殷戚奚颅顶上,这脑袋唯有大力撞击才能叫人清醒。

霸总变野兽,想给他破喉咙放血,缓缓吧。

他的痛觉屏蔽自手腕脱臼就开着,但是喉结的厮磨仍称得上毛骨悚然。

殷戚奚背后长眼睛,他还没下锤,殷戚奚就放过他的喉头擒住他的手。

他身上还是办公职员常袭的白衬衫,此时聚拢在一条手臂上,蜿蜒出一条筋脉的走龙,殷戚奚将衬翻过去,横在他背后的双臂上。

他一只手脱臼本就没有力气,现下又被白衬衫一勒可谓是把他的所有行动都给制止了,像是待宰的猎物。

“殷……殷戚奚!”陈旭胸前一疼,如何表达他的呆愣。

“滚!”陈旭剧烈地挣动起来,他的双腿摆动像是涸辙的鱼,情绪也不再压制。

殷戚奚的指尖碰过,陈旭却正对上那双猩红的眼,殷戚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捕捉他的每一丝表情。

身体被进一步往下按压,力道堪称是磅礴之势,殷戚奚把他桎梏在身下。

陈旭发出几声气音,“你……”

下边的裤腰带缝里灌进冷空气,殷戚奚着手扒他的裤子,松松垮垮的顶在胯两边。

“别说话。”殷戚奚低头呼吸扫在陈旭面上,炙热而潮湿,骤紧的距离让陈旭屏息,殷戚奚的手摩挲他的下颌。

“殷戚奚,你有给自己准备药吗?”

陈旭的声音有些浅,实话往往不中听,殷戚奚扑咬他的脖子,这次争取给他脖子咬出血了。

血迹顺着他侧边的脖颈下滑,游曳过大动脉,青色的血管内涌动的是更灼热的血。

湿润的气息拂在他的颈侧,他看不见殷戚奚的表情,脖子上的勾勒出来的血流被殷戚奚顺着舔走,继续往下。

陈旭的腿不死心还在挣动,殷戚奚的腿压在他腿上,膝盖屈起往他腿缝间顶去,腰间的两只手捏的紧,皮肤绷紧得像是会被撕裂,却还是肉的具有张伸性的弹,没给他撕叉。

殷戚奚的最终附在他的胸口处,耳朵侧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一张脸蔓延着红,偏执疯狂的,五官逐渐扭曲。

陈旭昏沉地力气在这番折腾下逐渐又恢复在四肢百骸,此刻殷戚奚的手在他两个屁股蛋子上方瘙痒的游弋有些时候。

唉嘿,陈旭鲤鱼打挺一脚把殷戚奚从床上踹下去,重获自由。

哐当一声,这次总算是殷戚奚的摔倒音效了。

而在此之外,陈旭还听到了硬底皮鞋在地上走动的声音,不甚明显,不容忽视。

陈旭单手将衣服扯下来,接上断手,一瓶包装简易的矿泉水就递至跟前,顺着灰银色的西装看去,陈旭见到了沈鎏。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没什么能比在自己这张脸面前显了拙处更让人丢人的。

沈鎏应当是把刚才的一切尽收于眼了,但他只字不提,不知是作为一个老练的商人惯有的习性还是怎么的,见他不接矿泉水,就自行帮他拧开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殷切,力道大了些,瓶中的水几团飞出来,尽数泼在他的口鼻上,水珠泛滥的游弋过他被咬了的喉结。

“抱歉。”沈鎏也是应有尽有的备了手帕,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我帮你擦擦。”

拨开沈鎏的手,陈旭夺过沈鎏手中的矿泉水,却是把水三两下利利索索泼淋在甫一站起身的沈鎏身上。

空了的矿泉水瓶一扔,陈旭起身上前逮住殷戚奚的衣领,将人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使上几个拳头。

后面的沈鎏颇为惊讶地上前阻拦,假情假意随便拉了两下,陈旭就顺着人拉扯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还一副被人强行拽走的不忿。

沈鎏和事佬和善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滞,陈旭还在加戏,“沈经理,你放开我,这件事我必须给殷戚奚一个教训。”

“陈助理,”沈鎏这下是真的放了实力,大力地握住了陈旭的刚接上的手腕,陈旭差点嚎出声,他也大力稳住他自己卖痴卖癫的情态,还是怒意涛涛的模样,强自压抑怒气,暂时罢休的模样。

沈鎏继续道,“殷总大概是犯了旧年沉珂,何必与殷总计较。”

果然,脸不是问题。

陈旭反手钳制沈鎏的手腕,目不转睛盯着人看了几秒,就被后边的力道扯了一下,他从两方的力道中跳脱出来,果不其然刚刚想把他拉过去的是殷戚奚。

殷戚奚也许是因为被冷水浇了,这会子双眼的血红褪去了,人也似先前般漠然,只是眼睛还盯着他看。

没错,此刻他身上黏着水迹,上边光裸,下边裤子也就随意扣了颗扣子,要掉不掉的,但是,陈旭提了提裤子,把裤子拉链拉好,他不羞耻。

殷戚奚的眉毛肉眼可见因为他的举动皱了起来,他的衣服也都被水浸湿了,俨然对方的情况也不比他好,更何况脸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块痕,都媲美招惹是非的混混样子了,还搁这给他拽霸总气质。

陈旭撇下人去捞床上的衣服,白衬衫套上去,殷戚奚看着他穿完衣服,忽然道,“出去。”

陈旭眼睛斜都没斜一下,就准备出去,殷戚奚又阻住他的路,眼神冷漠带着凶性,看着他,却是说给沈鎏听的,“沈鎏。”

这是点名让沈鎏出去,陈旭按捺想把殷戚奚手腕也瘸断的想法,拂开人的手,笑道,“殷总,依我看还是我走,或者殷总屈尊纡贵自己出去。”

殷戚奚手上还戴着那块让他中招的手表,上面嵌着不是很夺目惹眼的细钻,零星几颗少闪烁着幽芒。

陈旭想着要不要上手抢夺,眸光捕捉到沈鎏离开时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对此着殷戚奚一错不错凝视他的冷脸,忽地喧腾出莫名的情绪,之前被他遗忘在角落,算是可以遗忘的插曲,几滴滚汤的泪,还有一个名字就这么顺理成章想出——关栖弦。

关栖弦。

他目光扫视了殷戚奚几下,遂道,“殷总莫不是对我有点什么特殊的感情?”

他向来是有点自恋有点大胆的,说出这话陈旭都想给殷戚奚揍上几拳缓解下他半死不活的不适情绪。

殷戚奚沉默看着他,神情自若,那般无情那般冷静,“你想的话,也可以。”

“做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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