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日夜了,陈旭不知道,那天过后,陈旭变相的被顾兟囚禁起来了,俗称就是关小黑屋。
小黑屋这个词,单看它就觉得黑咕隆咚,让人联想到绵延无边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头。
可此小黑屋非彼小黑屋,人说身病尚有药可医,可心病药石无救。这小黑屋是陈旭臆想的小黑屋世界,是人被关在屋里不能完成任务心里灰蒙蒙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被关在这里任务也做不了,人生不景气。他日盼夜盼等着出去走点剧情,碌碌无为的整天在小黑屋里面对他这么一个当机立断立马付诸行动的人是种精神的花样摧压。
而顾兟只是加深了他的悲剧,那他是闲的发慌,整天都来。
可以时机不当,可以昼夜不分,可以寒暖不顾,早上四五点,晚上凌晨一两点,掀陈旭被子,带寒气侵入陈旭床上的领地。可以正中午掀陈旭被子,滚烫火炉的身体贴过来,让陈旭热出一头汗,陈旭半个月来,睡也睡不好。
今天又是令人理智的神经崩断的一天,陈旭又被一个带着水汽的冷冰冰的身子冰醒。
顾兟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腰,浓浓的倦意笼罩在眉宇,他紧紧制着陈旭,不允许陈旭稍微动一下,牢牢的把他摁在怀里。
陈旭这几天早就被迫退到抱枕的等级,24小时随时待命,顾兟什么时候想睡,什么时候就抱着他睡,无论多么百折不挠的反抗,还是免不了被强势镇压。
陈旭知道这不就是牢牢箍着他的细韧绳索,越挣缠的就越紧,网住他的骨头,卡住他的动作。
喘息的机会也有,不过也是看人脸色,顾兟脸色好的时候,他就要被勒死,脸色不好的时候,反而把霸道的因素剔除,施舍的给他放松下力道,不至于勒死他。
表里不一,顾兟天下无双,世人谁敢争其锋芒,也不全面,他还是有点能力在身能与此人一决高下,看谁比谁虚假。
日子清汤寡水的柴米油盐式整日吃吃睡睡,被养的猪的生活。有时候,平淡总是在灭亡旁的坐以待毙引颈自戮的随遇而安。
陈旭可不想难关闯了又闯,人却命定的死于非命。对策是不可避免要绞尽脑汁去想的,什么办法,往往最简单的办法解决看似很难的问题。
睁着眼等了两个小时,陈旭采取了行动。他手轻身慢地以枕换人,用一些小小的工具来代替人。
人瞧着疲惫不已,总不会连这点小动作也洞若观火,洞察清楚。
触感对与不对不重要,就好比‘‘管他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都是好猫’’,管它道具多鸡肋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东西。
或许是一般的灵敏度还在,顾兟墨黑的长眉聚起小山峰,邪性俊逸的面容竟平添了几分脆弱可怜,陈旭觉得好笑,以貌取人,简单地凭借眼睛看到的去定义一个人是带点愚蠢在身的,这相由心生也有极大可能是别人编出来骗人的。
顾兟这人,好的皮相,恶的心肠,是矛盾体的结合体。
白皙的手伸在半空就像是危险丛生的黑暗中的鬼手,苍白美丽又修长,可又处处暗藏着杀人于无形的诡谲难测。
收回去吧你。
陈旭把着顾兟吊在半空的手,顺手往枕头上一搁,就是这样的姿势不要动。
很好,乖乖睡了。
那么他就不计前嫌送顾兟一首摇篮曲好了,虽说顾兟听不见但他心在就好了,小小歌曲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自己感受。
陈旭哼着童趣的歌,心里打着节拍唱着---小宝贝,我让彩虹陪你睡,快乐的笑容,真诚美丽的夜晚,无论春暖与花开......
打开阳台的门,陈旭要走斜门歪道。
这房子正门出去要有密码。
密码陈旭不知道,平日里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睡睡吃吃,对于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还不如猪圈里的猪了解自己猪圈的那样清楚,糊糊涂涂半月光阴就看今天能不能逃出生天了。
居高俯下,阳台与地距十米之高。
这跳下去膝盖得打包送给人家,纯粹找残。
爬上阳台的外围,只容纳他一双脚的宽度,下边是绿油油的草地,月亮的清辉打在草地上。
抬头是皓月千里,树影婆娑,月亮的清辉明亮到人的心坎里。
鼻间还萦绕着浅淡的花香,景虽好但他可能命不保。
只能曲线救国了。
陈旭轻手轻脚地翻箱倒柜,几番曲折在柜子里面的旮旯里找到了一捆橡胶的类似于情趣用品的红绳,忍着不适,陈旭试了试,双手使劲拉这绳子,还挺结实。
真是个变态,陈旭拿着绳子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毫无攻击性的人,低头把绳子扭成麻花,走到阳台把双层更结实的绳子绑在一根瘦的纤细的石柱子上,绳子垂下去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光景。
听着外面轻轻的风声,树叶沙沙作响,陈旭双目凝然,走起吧。
跳下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陈旭没稳住,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嘴里的土腥味,拍拍身上的灰,陈旭脚蹬拖鞋脱离繁华处走向寂静。
大概这就是高手的都寂寞吧。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疏与狂,岁月不负赶路人,披星戴月夙兴夜寐,不就蹦个几米高的距离吗,不在话下。
腿脚发麻,陈旭甩几下腿,抖掉腿脚的麻痛,然后根据不清不楚的回忆七扭八拐的又回到这个世界的那座公寓楼那里。
熟悉的小巷子不熟的人。
露天放水有一人,名姓不知举动让人侧目。
陈旭视而不见路过那醉意醺醺的挑染黄色碎发人的身边时,对方肩膀动了下,身子歪歪扭扭的乱晃,一泡尿就这么地撒到陈旭鞋上。
黄毛贼眉鼠眼笑得叫一个难看嘴巴都快咧到脑后跟,打着酒嗝嘴里吞吐不清的说着颠三倒四的话,说来说去就是说陈旭活该。
今夜的月亮很圆,因此有人想要升天,陈旭很理解。
一脚踹上黄毛的肚子,黄毛醉鬼一个就不知道什么是平衡,张牙舞爪的想要反击,结果不偏不倚倒在自己撒尿的地方。后脑勺挨着还带着尿臭味的墙上,黄毛登时胃里一阵翻滚,扣着喉咙处的衣服就哇哇大吐。
大起大落的吐了一会儿,人就头一歪靠墙上,彻底醉倒了。
陈旭早就跑到离人十米开外的地方,脚正在地上的泥巴上反复摩擦着,祛除心里障碍,远离污秽人士。陈旭也算阅况无数,一看就知道黄毛是晕倒了,乐得轻松自在,何况大半夜还在外面喝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出事了他也会谨慎离开。
陈旭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残垣断壁上,昔日洞庭风光已不再,楼阁断裂,四壁露。
这里确实被拆的差不多了,速度真快,陈旭走进一个四面通风灰尘算比较少的地方做下,还以为能拿些东西,现在算是一无所有,两袖清风,囊中羞涩了。
身份证也没有,看来他要到工地搬砖来养活自己了。叹了口气,陈旭闭目养神。
天上明月何皎皎,地上人影多匆忙,地为床,天为被,伴他入梦去。
夏天露气浓重的清晨,陈旭在一阵施工的声音中醒来,精神混沌眼睛半阖,陈旭站起来,睁大眼,拍拍屁股,整理仪容,去校门口晃悠了,中午还要去找个工地干活。
忙。
生活的奔波隐于口中,苦与累人生常态。
走了十分钟陈旭到了。大概是七点多钟的样子,校门口没什么人,陈旭晃悠着在校门口左顾右盼脑袋晃来晃去,徘徊的脚步左扭一下右蹭一下。
不见人。
陈旭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说很可疑,已经有好几个看他了,校门口的保安也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引人注目。
由于带来了不好的影响,陈旭踱步慢慢走到校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在人们视线所不能及之处,三下五去二爬上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清晨的露珠子打湿他的衣服,陈旭踩着树丫子尽量往里边进,找好观望台,陈旭坐在粗壮的树丫子上,树木的纹路深刻碎黑,陈旭倚在树干上,整个人处于树木与露水的清新味道中,草木之香旷人心神。
太阳暖红的光透过斜杈密叶照在陈旭脚边,丰茂的叶子遮住陈旭的身形,漏山不漏水的显出一些衣服的颜色,藏的严实。
陈旭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又迷迷糊糊的眯了会。
半梦半醒间,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吵闹声,汹涌的声音像是朝着某个方向去的,陈旭心里敲着的见卫箐的警钟长鸣,钝钝的往陈旭脑壳子里凿,陈旭牵动着眉头,努力的要睁开眼睛,又真又假在梦中。
突地,陈旭争夺过意识权,双眼一睁,拍了拍额头,扯下一片叶子,揉出苦涩的汁水,软塌的叶子放到鼻下,借以做提神。
陈旭拨开眼前横逸斜出的枝干树叶,露出眼睛看外面来往的情况。
日头大了些,光芒四散,普洒大地众生。搜寻人群,陈旭一眼看到了卫箐,以及后面的顾兟和左边的沈亥,这三足鼎立的局面,陈旭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面对面硬舔,他怕舌头被这两人合伙给拔掉,就这么的隔山照水地看着卫箐已经不错了。
卫箐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具体来说,就是阳光下他的那张美的超凡脱世的脸更加的漂亮受人瞩目。
那张脸蛋充斥着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特立独行,和别人划开了层次,别出心裁的美。金色的阳光跃在他的眉睫和雪白的耳朵上,只让人觉得语言苍白,难绘其颜色。
几天不见,都瞅着过得一个比一个好,看着都是光彩照人。
心里这么想着。陈旭的目光紧紧跟着卫箐,争分夺秒的一丝不落的看着他,贪婪又渴望,这表现绝对没错。
这三人处于众人的目光中心,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不少人也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他们后面,明争暗斗的往前凑,丢下脸皮强行搭话,谄媚讨好的笑。这就像是每天固定不变的程序,谁都知道这三人脾气不好,稍有不慎挨打又挨骂,可架不住家里的催促,自己野心的蛊惑,不停地扒拉机会和他们搭搭话。
这世间,人自诩比动物高级,不会有直白的欲望,实际上人往往比动物野性难化,欲望就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良心等等的品质,全都被投进这无底洞中,作为廉价的牺牲品。
强烈的欲望让他们更像是奴颜媚骨的奴才,为首是瞻的跟在顾兟他们的身后翘首以盼,眼疾手快的等着叼住对方扔过来的肉骨头。
二八分的世界,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着规则法定,百分之八十的人遵从守定。而卫箐,顾兟,沈亥,他们就是这二八分世界中的领袖,最高的统治者,谁让世界因为他们而诞生,主角的命,你不要猜,生来平庸也不要攀,只怕高枝还没攀上,人先含恨而终。
两极划分的世界。
感概万千,在经历了举目无亲,身如浮萍无处可去的一夜,幡然醒悟是天道不公。天有道,也不用仰人鼻息,天无道,入眼皆是豺狼虎豹。
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让他明白,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君子行于天地之间,俯仰乃天地所赠,纵天地不仁视万物为草芥,也要走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路。
陈旭可谓是有意为之,顾兟这玩意今天精神不错,任谁也想不到这精力充沛的样子仅靠了昨晚不过四个小时的补眠。要不说这人和人就是有差别呢,有些人三天三夜不睡都能保持高昂的精神力,而有些人,别说三天,一天就够要他的命。
陈旭颇有些倦怠,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还是要有他鬼鬼祟祟偷看卫箐的目击证人,便宜顾兟这疯子好了。
反正剧情不走白不走,看我,快看我。不负所望,陈旭终于和顾兟对上了眼神,“深情”的对视。
一个杀气凌然想让对方死,一个邪魅狂狷想让人生不如死。又扯下一片树叶,捻蹍于手掌之间,树叶流出绿色的苦涩汁水,黏涩的汁水粘在手指上,陈旭闻着这味道,目光转瞬即逝,移到卫箐身上。
有本事就过来踹树,把他踢下来,呵,就知道昨晚看似糊涂,实则清明,放着长线钓大鱼,顾兟很会玩转剧情嘛。
亲爱的观众朋友,你站在树下看我,我站在树上看他,人生天地间,相逢即是过,擦肩而过,不做纠缠。
顾兟笑得愉悦,离他近的女生被他的笑容激起两团红晕,含羞不已的看着他,涂着樱花色口红的嘴唇轻动,受了蛊惑的想要开口搭话。
家里让她和这位太子爷交交关系,顾兟长的太好了,就算不是因为钱,她也愿意往前凑。嫩唇轻启,爱慕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可是当顾兟看都没看她一眼走过她身边时,她才恍若大梦初醒,失落之感弥漫周身,她怎么忘了,顾兟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她这样普通的人有异样的情愫,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苦苦纠缠跟在顾兟后面只为有一席之地,能每天见一见他就可以,她竟也做起了贪心的梦,这样往往都会得不偿失,连跟在他后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况且,女生的目光移到卫箐身上,有这样的订婚者谁会不喜欢呢?
陈旭注意到下面失神的女孩子,也是年少,总会有些少女情怀,只是早起脱身才是最好。
看着下面的人三五成群的进入校门,夏风阵阵,清风朗朗,很快下面已经不见人迹。
陈旭从树上下来,晚上再来,今天要为生计奔波,先去工地干几天挣些钱,买吃买喝。
可惜啊,顾兟嘴真严,要看戏不就该看精彩绝伦有意思的你打我闹,这么就给他一个余光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
这是非之地,还是早早离开,陈旭一转身,就差点和某个斯斯文文,带着无框眼镜,眉眼秀致,浅色的唇瓣,朗月清天,干干净净的一身白的人,于风声瑟瑟中撞在一起。
观察四周,这里和校门口的关系颇远,无事不上门,看来是找他的,这眉这眼,陈旭盯着人看,这不就是那天酒店包房里的一个观众吗?
匹夫,定是存了谋害之心。
陈旭掉头就走,不给人说话的时间,当断则断,其意不乱。
不过,陈旭腰上多了个坚硬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一把枪。
陈旭转头看着那人,是贺琢吧,斯文败类的那个,你他妹的玩的够大的!
纵使万般不情愿,陈旭还是在枪杆子的威胁下,被迫到了一个场所。有些僻静,有些偏远,走过许多弯弯道道,陈旭和人在山腰进入了一栋别墅。
别墅里面布局奢华,各种西方样式的画作,阴沉又夸张的色彩,陈旭一进门就看到一幅扭曲的人脸在嘶吼的画作,脸上有许多的线条,巨大的张口让画作上的人呈现出要撕裂自己的状态。
这就是暴风雨欲来的征兆。
故意拖拉着脚步往里面走,里面情况是正常了点,布局都是高雅有情调的了,但是似乎是因为刚开始的惊吓,陈旭还是觉得这地方冷森森的,不了人烟这地方,陈旭想跑,后面的枪上膛了,登时安静如鸡。
贺琢坐在沙发上,枪在手上,指挥陈旭以久跪不起的姿势,以敌强我弱的姿态跪在他面前。
陈旭默不作身跪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叫陈旭?”
陈旭极其配合的点头。
贺琢似乎对陈旭充满了好奇,他问陈旭这个又问那个,有问必答,陈旭绝对的不让话放凉。
问了老半天,这边也不说话了,开始转动着枪玩,陈旭生怕一个擦枪走火,他命朝夕不保。
半晌,房间中乍然又响起另一道声音,“没想到你还挺乖顺。”声线高贵华丽。
来人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偷听了多长时间陈旭二人的谈话,乌合之众,现在才出来,怎么也要对他进行迫害,还乖顺,老子咬烂你的嘴。
那人走得优雅,哪怕是轻松的衣着,穿着棉拖,穿着宽松的睡袍,也依旧是一举一动透露着高贵的优雅。
他像是走在万众瞩目的酒会上,手里拿着高脚杯,酒红的液体打湿了他的唇,好比被雨滴打湿的艳红花朵,带着诱人的魅力。可是谁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供人玩乐的尤物,而是会不自知地因为对方由内到外而散发出的强势气息而选择臣服。
他闲庭信步的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以同样的迫害者身份坐在了贺琢旁边,而且高人一等的指挥号令。
贺琢给人打了声招呼,叫卫伯父。
这酒会上的两个人都凑齐了,一个斯文败类贺琢,一个长发美人,主角受他爹本爹,卫凌。
怪不得两人长的像,原来是搁这给他玩bug呢,谁家爹看起来和儿子差不多大,还相处起来仿佛就是关系亲密的朋友,谁能想到是父子俩?
他还以为凭借他那剧本在手天下我有的能力能看出个真假来,原来他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卫凌这么早出来干什么,不去找那几个想当你女婿的人来找他一个连追人都没有资格的舔狗干什么,怎么要处理主角受身边的花花草草,修剪枝枝叶叶先找上他了,他怎么就排的上号了?
陈旭心里兵荒马乱,面上沉默是金。
他一个舔狗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这手段阴狠的攻爹动手,陈旭不懂,陈旭想哭。
“看来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那夜过后你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至少不该在出现卫箐的面前。”卫凌习惯性谈判桌上独裁一切的高傲姿态,“可是你还是死性不改,依旧狗屎一样缠着我们阿箐,你说说你,淤泥里的杂种,也敢窥探我的卫箐,我都快怀疑是不是我们阿箐的魅力下降了,招来你这样的苍蝇。”
说话真他妹的难听,四十岁的人了,嘴巴跟抹了毒药似的,两嘴皮上下一动害人性命的丑言恶语就往陈旭身上扔,跟泼硫酸似的,腐蚀他的精神,侵蚀他的肉体。不但直白,还句句戳心。
陈旭脸色那叫一个苍白。
他是以月亮为信仰,只想跟在月亮后面,从来没有想亵渎月亮,明月何其高不可攀,他如何敢幻想在一起。通俗一点就是舔狗要是和正主在一起了,那还算舔狗吗?
这不就是对他舔狗精神的创伤吗,这个必须要反驳。
“你是谁,我的事情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陈旭眼里爬着两三道血丝——没睡好出来的,瞪大眼睛以增加爱人走火入魔的气势。
他的感情不能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起来吧,这是爱情的力量。
陈旭不再弯着膝盖,他要站起来。腿已离地,枪子儿也已出发,贺琢拿着枪,一枪子儿打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火药味烟熏火燎的在陈旭旁边升起。
“跪下。”又是上膛的冰冷机械声诡异的适合着贺琢如古琴般琤琤悦耳的声音。
斯文俊秀之下包藏狂躁的野性。
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岂能因为几个枪子儿的恐吓恫吓而一蹶不振,萎靡不起,怎么可能愚蠢的人类,陈旭不会屈服。
开个痛觉屏蔽。
陈旭就是不跪,他看着长发男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很执着,与之相对的也是很愚蠢,即便我告诉你我是谁,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今天能活着出去吗?”
现代社会,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现在有人居然以害他性命相要挟,陈旭,好想屈服,但是不能屈服。这样就会更怂包,太窝囊,与其于语言蹉跎中被绞杀,不如正面硬碰硬,死也能死得其所,不失职责所在,他就不信,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真就值得这人给自己的集团抹黑,沾染上人命。
陈旭盯着他,像一只随时都会反扑的恶犬。
“看来,你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卫凌起身王位的高座走到陈旭面前,胸口的长发格外的滑顺,光泽又漂亮,如果说卫箐是东方的牡丹,卫凌就是西方的玫瑰,一个不带刺一个带刺,毒上更毒。
胸怀坦荡的坦露陈旭这样的人出现在卫箐周围就像是牡丹园里里多了一株狗尾巴草,不仅破坏了花园的美好,而且还夺走了牡丹的养分,让牡丹没有棱角的美也变得尖锐,让人难以靠近。
不就是自己在自己儿子那里吃瘪来找他撒气。
肚子被迅雷的踹了一脚,陈旭呕出酸水,今天早上本来就没吃饭,这一脚踢的顶呱呱,陈旭腹部血肉被揪住的痛,毫无颜色的躺在地上,几次试图爬起来都又重蹈覆辙的摔下去,那边的卫凌仍不肯放过他,一脚接一脚的踹,踢,蹍,打狗一样的狠辣。
直到陈旭彻底瘫在地上,一丝力气也无,脚踩在陈旭的喉咙处,看着陈旭呼吸不上来痛苦挣扎的脸,“你不知道答案,我告诉你,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慢慢折磨。”
“贺琢,把他锁到我隔壁的房间。”
贺琢拖死狗一样拉着陈旭的脚踝,一路上以抹布的样式,拖着陈旭走过旋转楼梯,又把他扔到一个房间,用链子锁住他的四肢。
然后冷漠的确定陈旭已经昏迷,下楼了。
陈旭睁眼,不死早说,他装的很辛苦。
看看手上的链子,真他妹的一群混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够精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