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收拾一下。”白洺起身,想拉起她,花颜却像突然惊醒,不肯动作。
“将、将军……”她差点就忘了这茬。
“怎么了?”
“我……”
虽然这是女性的正常生理情况,但怎么就是对眼前这个古代人有点说不出口呢?
“我来月事了……”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小。
白洺没听清:“来了什么?”
“月事。”花颜最后说出来了,声音却又从正常慢慢变小,“我没有带月事布……”
这就触及到了白洺的知识盲区了。
“月事布?”
花颜扣着指甲盖,打了个泪嗝,慢慢点了头:“嗯……”
“我要上哪去给你弄?”
“附近的镇子上,找比我年长些的女子,她们应该都有多余的。”花颜讷讷道。
天哪,为什么她一个新世纪青年会在说这个的时候脚趾抓紧地面?难道是在古代待久了她也封建了?
白洺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花颜乖顺点头。
白洺走出去,张作文正在外面等着,见他一人出来,问:“她怎么没一起出来?不过也好,她现在的身份是军妓,光明正大的被你带出来也不太好,那样日后她在旁人眼中就坐实了是军妓。”
张作文继续道:“我刚才在外面想了许久,不如让她女扮男装,假装是无家可归的药童,我见她有用就留下她,在军医身后当个助手,这样也能名正言顺的留下她。”
白洺有些诧异,张作文见着了白洺的神色,有些憋屈,人家都费劲千辛万苦追到这来了,与其和白洺争论该不该让花颜留下,还不如想想办法让花颜留下的不会让人留下口舌。
白洺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对外称她是探子,已畏罪自戕,然后你先去找些适合她的衣服给她送过去,再给她安排住所,离我近一些,我现在去镇上一趟。”
“将军现在去镇上做什么?”
白洺差点脱口而出,又忽然憋住了,只是道:“有些事要处理,我马上就能回来。”
张作文没有追问,按白洺的吩咐去做了。
一切都给花颜准备妥帖,在这晚的最后,花颜松下一口气,心道男主果然是靠谱。
她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浑身轻松的躺在舒适的床榻,安稳睡去。
两个多月的飘零,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
花颜在军营里当起了军医的助手,她对于这个新身份十分满意,听说是张作文的功劳时,她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张副官,张副官果真是善良大度。”
张作文听见她的夸赞没忍住心塞,他这么费心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两个祖宗。不然他干嘛没事找事。
没有战事,只偶尔有些冲突,花颜在军医那也算轻松。
因为和花颜一起来的那些女子和她前后接触过的人见过了她的相貌,她让老军医给她做了一个大大的痦子,非常有特色的东西,往脸上一贴,别人率先就会注意到这个特点,潜意识里记住她是个有痦子的,原来那个她没有,而且性别也不一样了,也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虽然容貌相似,但大多不会往同一个人身上猜。
再加之他特意不与那些人接触,一面之缘的人,又能记多久。
花颜闲着没事的时候还会跟着老军医学习,背背医术,默写药方,尽可能多学一点。
因为下一个剧情就要来了,现在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五月初突厥突然起兵侵犯,这场战争用了五年才平息,可想而知其中有多少艰辛。
她虽然知道这个剧情,但她绝不能剧透,她要按着这个世界的主剧情走,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无法阻止或让人预防,只能让自己更有用一点。
来到边境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方的原因还是好感高的原因,亦或是两者都有,白洺没有在京中那么虽然看起来有情但实则无义了。
那双桃花眼乖顺下来,没有那些看着人时摄人心魂的含情脉脉,正常了不少。
张作文在边境也看起来十分轻松,是那种精神上的放松,神经不再绷的那么紧,不会看谁都带着怀疑。
就拿他对花颜来说,他已经看花颜顺眼了不少。
他们心中都是放松的,但花颜却是越来越紧绷,白洺也问她:“你怎么日日都和老军医待在一起,喜欢学医?”
花颜不知道该怎么说,点了点头,最后道:“我觉得能救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白洺笑了起来,夸赞她,“不错,很有想法,小颜儿果然很有觉悟。”
白洺觉得花颜有一颗至真至善的心,这样很好,虽然单纯蠢笨,但还是很好。
“今日歇一日怎么样?我带你去跑马。”白洺道。
花颜想了想,点头答应。
这次白洺没有和花颜共乘一骑,白洺让花颜在前面跑,他在侧后方跟着。
他摘下花颜脸上那颗滑稽的痦子,对她道:“小颜儿,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这里的土地都是你的马道,不需要退让,也不要害怕,我跟着你,你就放心畅快的去策马。”
花颜应下,“好。”
她这次骑的不再是小马驹,是白洺特地给她挑的最适合她的马,虽然上马还有些磕绊,但总得说也算顺利。
自由的飞奔在这片贫瘠的土地,粗粝的风刮过脸颊,花颜不去想剧情,不去想攻略,灵魂也丢掉了枷锁,完全的遵从本心,肆意畅快的策马扬鞭,真真是无比的痛快。
白洺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少女自由潇洒的模样,也不觉眼底含笑。
若是能永远这样下去,那该是多么大的幸事,那些威胁压迫又算得了什么,在这样的畅意下,都不过是过雨云烟不值一提。
他挥动马鞭,在此起彼伏的马蹄声中,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