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姬离只说想去明德书院，但是她的思维却一直围绕着怎么打开这个口子。
但按照燕云舟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一下子就简单了。
只要能将姬离带进书院，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
重点在于进入而不是真正的求学。
她见求道成功，心情也好了许多。
燕云舟忽然问了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幻境似乎出现了一丝异常？】
她顿时有些紧张，并将今日那一闪而过的猜想说了出来：
【异常……如果要说异常的话，确实有一点让我很在意。我发现幻境想要表达的内容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扭曲了……用扭曲来说或许并不准确，倒更像是一种杂乱的、相违背的……】
她害怕自己对于总体的概括并不精准，于是决定举例子说明：
【就例如，我们最先确认了幻境的本体是孙氏，那按照她的思维模式，我们去奚照江的事情，就有了很深的指向性，那就是真相的重现。因为在现实中，当年奚照江的消失事件中，卫琛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对于当年事件的了解或许并不深刻】
燕云舟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她继续说道：
【但是，这里就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重现真相的动机……我觉得除了复仇，似乎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动机了。在复仇的牵引下，就出现了一个矛盾的事情，你我根据来到幻境内的条件可知，在自我意愿和幻境本体的邀请下，方可觉醒自我意识。卫琛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并没有觉醒，那么本体将真相展现给没有觉醒意识的卫琛，岂不是打了水漂？我想不到这么做的意义什么……】
这一点，燕云舟确实也考虑到了：
【关于这一点上，我有两个猜想，一是卫琛其实觉醒了，但是他一直伪装成未觉醒意识的状态，伪装在我们的身边。二是，他确实没有觉醒，但是在合适的时机下，他会被觉醒的】
苏荛默了片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道：
【如果真如你猜想的这样，我觉得伪装的可怕性最大。伪装就说明他对于幻境内的事情和规则再清楚不过了。正因为他了解，所以他不在乎我们的看穿，因为信息差这一点，我们就输了】
他没有否认：
【确实，这一点来说，很棘手】
苏荛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
【我们先绕开卫琛的问题，回过头继续看幻境本体，如果一开始的目的是复仇的话，我以为孙氏会按照剧本继续为我们揭秘卫琛的腿疾、她的死……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突然发生了变化……】
燕云舟言简意赅的说道：
【你想说孙氏动摇了是吗？】
她点了点头：
【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但是我们掌握的线索还不多，暂且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了路线，这让我感到十分的费解】
他意味不明的说道：
【也许她发现了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吧】
……
没想到姬离陪读的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她托卫琛帮忙说一下，没想到卫琛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不多时，姬离的事情定了下来。
中途没有出现任何的阻碍。
她不禁放下了心，并且暗叹燕云舟的敏锐。
还好事先在这件事上和他通了气，不然按照她的性子，还不知要布置的如何谨慎呢。
但是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过于的谨慎似乎有些小材大用了。
期间又过了两天。
到了他们前去明德书院的日子。
苏荛原本和燕云舟走在一处，姬离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相较于陪嫁丫鬟的称呼，似乎贴身保镖更适用于他。
“当时卫琛提明德书院的时候，你比任何人都抗拒，想不到到了日子，你却又比任何人都期待。”燕云舟见她满面欢喜，不禁打趣道。
她被当面拆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演戏演全套……既然走了这个路线，当然不能过于排斥，我这不也是为了事先进入角色吗？”
他眯缝起眼睛，仔细的打量起她来：“莫不是这样的事情你做了太多次？从你的话语中，怎么听出了熟稔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
接着，她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心说：
他未免有些太敏锐了吧……怎么有种被人看穿马甲的感觉。
正当她想着如何将这件事岔过去的时候。
卫琛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荛荛！”
他这一声喊得极其响亮，引得周围的弟子都朝他看了过来。
苏荛却有些不自然。
她总觉得卫琛的举动太过张扬，张扬到不符合他的个性。
就像宣誓主权一样。
但许是幻境内卫琛的年纪照比幻境外要小上几岁。
所以难免会有些少年气吧。
她只能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旁边的燕云舟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亮出这一手来，面上只是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
反倒是姬离，从见到卫琛以来的态度就不算和善。
苏荛暗叹道：
想不到无论到哪里都无法改变修罗场的现状啊。
由于卫琛的加入。
原本的队形发生了变化。
卫琛理所应当的站到了苏荛的身侧。
而燕云舟则顺位退到了后面，和姬离作成了队友。
不管怎么看，他们四人的组合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正想借着去书院的空当，向卫琛打探点事情：
例如本次前往书院的人数以及人员。
卫琛却像知晓她心事一样，娓娓道来：“本次来明德书院的一共有十位，除了我们四人以外，还有你上次见过的卫衍，其他的等你见面后便会认识了。”
她点了点头。
想过人数上不会太多，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少。
算来算去。
他们三个外来者就占了三分之一的名额。
也不知道陵安郡的弟子们会不会对他们颇有异议。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书院的门口围了一帮弟子，他们正翘首以盼的往四周寻去。
似乎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