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陈继祖已经收拾利落,做好随时登岸的准备。
这趟漫长的航行,最大的好处就是给自己足够的睡眠时间,把之前亏的觉,一次补了回来。此刻的陈继祖精神饱满体力充沛,不管身体还是精气神,都处在一个最巅峰的状态。
牵挂、思念、悔恨、伤心……种种情绪最终都败给了疲惫加酒精。
看着船舱里那个空酒瓶,陈继祖露出一丝微笑。也难怪出来的混的喝酒抽烟,这些东西有时的确可以排遣烦闷,再就是麻醉自己。多亏这瓶白酒的福,自己也算是睡了个好觉。
偷渡永远是偷渡,尤其宝岛这种管控严格的地方。水鱼华胆子再大关系再多,也不敢大白天带人上岸。
考虑到水路的特殊性,时间不能定太死,选择的登陆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这个时间宝岛的条子也已经下班,岸上情况也能看得清,对偷渡客来说算是较为友好。
水鱼华钻进船舱满面笑容:
“祖哥,马上就可以下船了,来甲板上透透气。这一路闷也闷死,终于到了地方可以放松一下。”
“也没那么夸张,这一路睡得很好。”
陈继祖拎起旅行箱跟随水鱼华出舱来到甲板,隐约可以看到码头轮廓。
对于做这行生意的人来说,这个时候反倒最为紧张。
茫茫大海上如果遇到巡逻或者缉私船之类的,还可以躲避逃跑。在码头没有那么多回旋空间,一旦被堵就很难跑掉。
水警部队也很喜欢在码头埋伏,既方便抓人,更能够人赃并获,一下子打掉一条线。
即便是走惯江湖,这时候也难免紧张。船上的水手个个都把手按在枪柄上,眼神警惕扫视四周。
只有水鱼华大大咧咧不当一回事。他看看陈继祖,总觉得和之前的样子有点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就没当一回事。
反正人一上岸,就和自己没了关系,不需要关心太多。
“他们都是神经病,这里常来常往就像自己家一样,这么紧张干什么?是做给祖哥看还是做给我看啊?不要理他们。对了祖哥,我最后说一遍,七天后,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带着弟兄们过来接你。如果接不到人,或者看不到我,那就只能再等七天,如果还是等不到……”
“我就找个篮球抱着游水。”
水鱼华一阵大笑:“祖哥聪明人了,不用我多说什么。等你回了港岛,我们好好喝两杯,兄弟还有很多生意要你关照。”
这时候码头上忽然有亮光传来,手电筒忽明忽暗,不用问也知道是在打暗语。
水鱼华一笑:“我都说了,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一切安全了。兄弟们准备靠岸!”
和港岛相比,他显然对这边更放心。一边亲手用电筒给对面发信号回应,一边示意船向前开。
码头上人影晃动,大约有十几个人站成一排,呈一个扇形正对着登陆码头。为首之人身材高大手拿电筒,一见到水鱼华就大声招呼:“华哥!在这里啊!”
“不用喊那么大声,早就看到你了。”
这个男人显然就是水鱼华提过的那个好兄弟鬼头。
鬼头用电筒朝陈继祖那边照了一下:“这就是那位阿祖哥是不是?华哥的兄弟,就是我鬼头的兄弟。有话上来讲了。”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示意要搀扶陈继祖上去。陈继祖却没有动,而是把手提箱交给水鱼华:“辛苦华哥帮我一下,好重啊。”
“哇,确实好重。”水鱼华猝不及防也晃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江湖人,马上就站稳身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一点日用品而已。还有就是些金条。”
陈继祖故意提高了声音:“港币在这里没那么好用,黄金硬通货么,用起来方便一些。鬼头哥是吧,黄金在这里能不能找到地方兑?”
鬼头听到黄金两字的时候,手电筒明显晃了一下。他慌乱地把电筒交给一个身边小弟,干笑两声:
“能!当然能了!这里的钱庄同我很熟,还有几个钱庄是我们五湖帮自己的产业,保证不会杀阿祖哥的价。不愧是港岛来的大哥,就是阔气。带了这么多金条过海!”
原本搀扶陈继祖的手,立即转向了水鱼华。水鱼华也觉得这口旅行箱比自己想象中重多了,能借一下力不是坏事。搭着鬼头的手,从甲板上了码头,把箱子放在脚下,伸手摸向口袋。
“别动!”
一个陌生且充满敌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水鱼华第一时间后退半步,但是已经撞在另一个身上。
水鱼华的手下都还在甲板上,一瞬间至少有一半的人拔出配枪指向鬼头。
鬼头倒很是沉着,转身一记耳光,抽在那个出声的年轻人脸上,一巴掌把人打了个趔趄。
“干恁娘嘞!三小!华哥是我的兄弟,你这算什么态度?要不是看你阿姐够靓够紧,我现在就丢你下海!”
说话间他又向水鱼华陪笑:“新来的,没见过大场面,紧张嘞。华哥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又多了个便宜小舅子?”
“男人嘛,很平常啊。虽然是乡下地方,但是人很正啊,最关键是还没出嫁。她陪了我一个晚上,让我收她老弟做跟班我也没办法。华哥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大不了一会扁他一顿。”
“算了。既然是你小舅子那就怎么都好,我就是想抽支烟而已。”
“抽我的了。”鬼头主动掏烟、拿火为水鱼华点烟,毕竟这里是鬼头的地方,附近都是他的小弟,水鱼华也不好闹得太僵,见好就收喝令自己手下把枪收起。
“阿广,把礼物给兄弟们。”
“不用这么客气。”
“小意思了,应该的。华哥多关照我几次,什么都有了。”
名为阿广的小弟带着几个人捧着礼品盒上船,陈继祖依旧在甲板上没动。
水鱼华连忙招呼着:“祖哥上船了。我们不能停太久。”
陈继祖点点头,从甲板朝码头上走,边走边说道:“鬼头哥的小弟很多啊。”
水鱼华这时候也注意到,今天来的人确实多,一开始看是十几个,这时候再看就发现身后还有人。影影绰绰,看不出多少。
“最近风声紧,毒蛇帮的雷董被人行刺,非要怪在我们五湖头上,搞不好就要开战。还有那些本省挂也在搞事,带人多一点安全。”
“所以鬼头哥刚才急着抓我的手?很厉害的。我们练武的人,手是半条命,轻易不会交给别人。鬼头哥你练过桩功吧?看你站的样子就看出来了,既然都是习武之人,这个道理不会不懂。还有,你那位舅子挨耳光的时候会下意识立正,应该是个纪律部队在职人员。不知道什么职务?”
“我们这里和港岛不一样,年轻人谁没受过训啊?纪律部队?我们这里哪有这玩意?这位祖哥真喜欢开玩笑,讲什么东西我都听不懂。功夫我是练过,但是什么手是半条命我就不懂了。华哥,你这个朋友很喜欢开玩笑哦。”
水鱼华点点头:“嘉义既然是是非地,我也就不浪费鬼头你的时间!水生,散!”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水鱼华夹烟的右手猛地向前一顶,烟头直接戳向鬼头的眼睛,左手摸向后腰!
他船上的几个手下也是在同一时间拔枪。
他们的速度不算慢,但鬼头准备更加充足,动作自然更快。
水鱼华的烟头只戳中了鬼头的额角,他甩头避开烟头同时,暗藏在左手的扁钻猛地向前一捅,刺入水鱼华的小腹!水鱼华准备拔枪的左手被身后的鬼头手下一把按住。
这名手下一招得手,一个反关节技,把水鱼华的枪抢在手里。另一侧小弟,则抓住水鱼华的右手,同样一个反关节,将手臂别在身后,另一只手中的扁钻,对着水鱼华的肋下猛戳!
一刀!
一刀!
又是一刀!
刀刀见血,红光迸溅!
这几个人都是鬼头身边精锐,个个有功夫身手很利落,可是他们加起来,也快不过那名被鬼头打耳光的所谓便宜舅子。
他在水鱼华说话的同时已经拔枪在手,对着陈继祖扣下扳机。
开枪的不止他一个,藏身于人群的另外三名刑警也在同一时间拔枪,对着陈继祖射击。
直到连开几枪后,才大喊道:“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先开枪后开口,这种作风如果放到港岛,早就被丢进监狱坐牢。但是在宝岛,这就非常正常,没人会觉得奇怪。
枪响的同时,陈继祖已经失去了踪影。
他这个时候已经上岸,一个俐落地翻滚,并没有退向甲板,而是滚向附近的荒地。就地十八滚迅捷如飞,几发子弹全都落空。
四名来自嘉义刑警队的干探既然暴露也就不再装样子,从不同方向发起冲锋,边冲边对着陈继祖开火。第一个开枪的年轻人更是高喊道:“箱子!不要让他碰到箱子!”
其实不用他说,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鬼头第一个就朝旅行箱扑过去,他不清楚刑警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旅行箱,他只关心一点:里面到底有多少黄金?哪怕只有一半是金条,也足够大富大贵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水鱼华的手下这时候也在射击,单纯论火力,他们甚至比宝岛这边的刑警更猛。
毕竟他们人更多,枪也更多。
当年五湖帮就是因为太喜欢在街斗的时候用火器被宝岛官方盯住狠打,整个帮派差点被打散。
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五湖帮当然不敢再像过去那么搞法。帮会里虽然有枪,但是总体数量不多,更不敢随便拿出来用。
再者,就算是为自己考虑,高君武也不会随便拿火器出来武装小弟。他可以和李忠明合作,把黑星交给刑警,但不会交给鬼头他们。
毕竟刑警拿了枪肯定会还回来,小弟拿了枪肯定想办法赖掉,把武器留在自己手里。
对于社团老大来说,不管任何时候,一个有枪的小弟都比刑警可怕的多。自然要把武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哪怕是对付港岛杀手,也是一样。让小弟拿命拼,好过自己担风险。
算上从水鱼华手里抢来的那支,鬼头这边也只有五支手枪,对面则是有六七支黑星在疯狂输出。
枪声不断,子弹满天乱飞,已经有鬼头的小弟惨叫跌倒。
但是鬼头顾不了那些,连滚带爬冲到旅行箱旁边,伸手抓住旅行箱握把。
与此同时,一阵剧痛袭来!
右臂小臂位置剧痛钻心,还不等他看清楚刺伤自己的是什么,就觉得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移动。
稍一对抗,伤口的痛疼会迅速加巨。
由于没有反应时间,鬼头出于本能只能随着这股力量移动,甚至顾不上松开箱子。
这个过程加起来也不到三秒,可是他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发子弹。
他想要破口大骂,但是从嘴里喷出的不是脏话而是血。直到他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才看清陈继祖的脸……
宝岛不比港岛,在这里自己不是什么大哥,只是个难民一样的偷渡客。很多在港岛要守的规矩,要注意的忌讳,在这就都不用管了。
就像是被陈晋宝命令禁止在港岛公开使用的飞铊,这次也带在身上,没想到一下船就派上了用场。
一脚踢开尸体,刚要抓起箱子,两发子弹已经打过来。就地翻滚间,飞铊重新盘回手臂。视线内,只见那个年轻的宝岛警察正举着黑星朝自己冲过来。
虽然战斗力比不过那些越南兵,但是这年轻人的枪法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够勇猛。
他似乎认为自己是不死之身,对于来回穿梭的子弹视若无物,认准了陈继祖猛冲猛打,就像是面对杀父仇人。
神勇干探?
好吧,那就成全你!
一脚踢开箱子,身形连续几个翻滚,猛地起身对着年轻人扬起右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支伯莱塔手枪!
陈继祖原身不会用枪,可陈伟民会用,而且水平很高,算得上一流枪手。
他不用枪只用功夫,是因为讨厌枪不是不会用。而港岛的江湖规矩又正好符合需求,可以开心的打拳。
但是踏上宝岛那一刻,很多规矩都变了。对这里来说,自己和那些越南人没什么分别。
他们能做的事,自己全都能做。他们不能做的,自己一样会做。
就算再讨厌枪,这个时候也一样要用。
早在舱里的时候,陈继祖就套上了防弹衣,又藏了一支伯莱塔,两枚MK2手榴弹在身上,现在终于发挥了作用。
两人同时开枪,宝岛刑警的子弹打中了陈继祖的胸膛,陈继祖的子弹则击中其眉心,直接在他的后脑炸开一个大洞。
“阿智!”
人群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叫,听声音是个中年人,大概是这个人的警队师父之类,但是没意义了。
既然已经开了枪,就没必要留情,顺着声音方向连开几枪,扔出一枚菠萝弹……
一声巨响伴随着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对方瞬间哑火。
鬼头的人马也已然从藏身处杀出,他们胆子很大,明明看到开枪丢手榴弹,依旧没有害怕退缩。手里拿着各种类型的刀具,外加一些比较奇怪的冷兵器,边喊边冲向码头,声势大得吓人。
水鱼华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船上那些手下举枪朝岸上疯狂射击,用火力压制对方。
大副一声呐喊:“开船!闪啊!祖哥上船了!”
岸上的陈继祖却压根没看那条船一眼,一边拖着箱子飞奔,一边自言自语:“人急失智,那些礼品盒还在船上……”
“轰隆!”
伴随着几声巨响,东石码头浓烟滚滚,整条船被炸得四分五裂。
熊熊烈火将残存的船员和船体吞噬殆,这条承载着陈继祖回港希望的船就这么沉入水底。
码头上的人并不在乎这些船员性命,他们只关心自家老大的死活,再就是目标人物下落。
被爆炸声和乱枪吸引了注意力,等到清醒过来,发现那个港岛杀手已经不见了踪迹。
作为专业人士加入的刑警伯仔死伤惨重,剩下的那个跪在那里抱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痛哭,根本指望不上。
“尚智!你醒醒!你睁开眼啊!”
绰号同样叫“铁头”的刑警王民生跪倒在地,把战友的头小心地托在怀中,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由于这次对付的目标是港岛来的杀手,李忠明特意选派了嘉义警局的精锐:年纪虽轻但是业务水平嘉义警局第一,号称不死干探的尚智;经验丰富能够随机应变的小队长方智远;再就是自己和绰号老烟枪但是枪法了得,更是凭家传鹰爪擒拿手令无数混混闻名丧胆的鹰爪王华恕堂。
四个人出来,现在只剩自己活着……
如果不是最后时刻,华恕堂用身体护住自己,那么现在在这的应该是他,不是我。
铁头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噩梦而已。
队长这时候不应该一巴掌打醒自己,笑骂两句?又或者尚智递给自己口香糖提神?再不然华哥的香烟也可以。
和阿智拍拖的同事阿芳,方队长那个文静贤淑的怀孕妻子,还有已经双目失明,全靠儿子养活的华老太……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些人!自己有什么脸面对警局同事?
“人嘞!你们白痴啊!叫救护车!我让你们叫救护车!”
歇斯底里的铁头举起手枪对着天上疯狂射击,直到打空了弹夹。怒视着身边围过来的这群五湖堂门生:“我让你们叫救护车,你们没听到啊!”
一名五湖堂成员冷哼一声:“这位伯仔啊,你看清楚,这里是乡下了!哪里找得到电话?又去哪里叫救护车!你同事已经挂了,你抱着他有什么用呢?还是抓凶手要紧!”
铁头小心翼翼把尚智尸体放平,缓缓起身,与这名五湖堂成员对视,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已经记住你这张脸,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小心一点。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法行为,一定会盯死你!召集你们的人手,和林北去抓人!就算是把嘉义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那名五湖堂成员只是一声冷笑并没说什么,鬼头死了,刑警也挂了这么多,这件事注定要大条。有这么个人顶在前面,好过自己做炮台。
至于怎么做事,那就由不得他。这名五湖帮小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好歹见多识广。
这次又是开枪又是丢菠萝弹,肯定要有大人物出面解决,自己这些小角色没戏唱的。
走一步说一步,糊弄一下就够了,只有白痴才真的去抓这尊杀神。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清晨。
旭日初升,洒下金光万道。
阳光落在山头、水面,河水反射阳光,仿佛万千面宝镜同时放光。
已经换了一套新衣的陈继祖,穿行于山林之间,看着清晨景象望着远方若有若无的炊烟,脑内回响着前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这一世,这首歌早已问世,却没人听过这位歌手的姓名,甚是遗憾。
嘉义风光冠绝宝岛,虽然现在是清晨和歌曲意境不和。不过山间田野小溪鸟鸣,景色同样怡人。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环境,对陈继祖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藏身地。
这里有村庄但是不太多,意味着有足够的藏身空间,又有渠道获得补给。
而山水树林这种环境,注定是追击者的噩梦。除非一次出动上千人的队伍拉网搜索,否则根本找不到人。
昨晚一番枪战后,陈继祖就逃到了树林里。趁着夜色掩护,先是把防弹衣上嵌的弹头取下扔掉,开始自己的逃亡之路。
黑星手枪的威力还不足打穿这件防弹衣,冲击力也就是让胸口有点难受,没什么大碍。
自己运气不错,先是摸到了一处小村落,偷了一户人家的铁锨,连夜挖掘,对自己的行李做了处置。
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全都换掉,为了减轻负重,又把一支微冲和一部分弹药、手雷都埋起来。现在身上除了钞票、钻石,就是一支冲锋枪外加两支手枪,以及四枚菠萝弹。
那个大号旅行箱也埋了起来,好在自己准备充足,在大旅行箱里面套了个小箱子,总算是派上用场。
小箱子造型普通,拿在手里不算扎眼,应该不会引起特别注意。
不知道算不算是出师不利。
刚上岸就同时和黑白两道交火,还打死了这边的警务人员。
可想而知,嘉义现在肯定是高度戒备,不管黑的白的都要抓自己。
其实在昨晚,就已经发现了搜捕队伍的踪迹。不过那些人并不专业,态度上也十分敷衍,完全就是走过场。与其说是为了找人,不如说是为了吓人,生怕人不知道自己在这。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白道。黑道卷进来,事情就更麻烦。
这下不要说找人,就是藏身都要费点力气。
不过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否极泰来。
坏事里面也可能藏着好事,绝境之中未必没有生机。
就当是给本地帮会打个招呼好了。
既然嘉义已经是八方风雨会中州的局面,那就让自己这条过江龙再来搅一搅,看看出个什么结果。
换了衣服,又戴了墨镜,加上昨晚的光线昏暗,估计就算是那些打手迎面遇到自己,能认出的都不多。只要不被盘查身份证,就能蒙混过关。
宝岛南北走跳的兄弟,戴帽子的朋友,小弟来了!
陈继祖脚下加快速度,嘴里哼着又见炊烟,向着前方大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