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堂回到典礼现场,就挨了志远一眼刀!
李少堂知机,立即熄了把自己发现了刘季援出现在现场告诉林有等人的心,闭上嘴巴,乖乖的缩一边去了。
李少堂之前,果然没有看错,志远确实边和人应酬,边悄悄的以特定的手语,向某人致意了。
这个被志远暗中致敬的人,就是刘季援!虽然腿脚不便,他还是以进货之名,让他杂货店的伙计驾着马车,把他送进了城,并柱着双拐到典礼现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以约定的手语,悄悄向志远发出了一个信息——杜海山,离了家,进了城!甚至有可能,正盯着志远的一举一动!
志远找了个机会,悄悄吩咐了李阎王一句:“管好你的嘴!”
老四神明散暗不散,还是志远极之倚重的力量,张辅臣为志远管理除银钱业和裕东火磨之外的所有生意,无需掩藏,而刘季援到浑河堡为志远充当眼线,虽然以后难免林有等人会知道,但志远希望至少眼下暂时先保密,免得节外生枝。
而至于关四和王志军真正的去向和使命,志远是已经立定了主意,对新四神绝对保密的。
林有等四人虽然有四神之名,但很多机密事情上头,远不如黑子知道得多,黑子虽在明心堂内,明面上必须听命于四神,实际上却是志远真正的心腹,同时,黑子也仍旧是王志军的生死搭挡,辅助王志军,暗中为志远做最机密的事情。
有了刘季援的报信,志远和人应酬时,表面上看好象没有什么,实则极之小心,生怕和他老爹看不顺眼的人走得太近,会惹海山不高兴。
典礼和午宴之后,李熙就带着志远以及下面的亲随,赶下午的火车回长春了,明天是周一,李熙要上班,志远要上学。
火车开动后,李熙示意朱厚辉到门外看着点,到包厢里只剩下李熙和志远两个人时,李熙问志远:“你今天和张汉贞,嘀咕了那么久,嘀咕啥呢?”
“之前因为贞姐送我星光,我回送了贞姐一万大洋的裕东股份,说起裕东用的德国机器供应商,因慕我明心堂之名,全力合作不说,价钱上也给了极有力的折扣,为此,还在佳木斯时,贞姐就和我提过,说想和我合伙,借我和德国人的良好关系,从德国人那里引进一条全自动罐装生产线,在富锦开办个鱼肉类罐头厂。”
“哦?”李熙水晶镜片后的眼睛,精光一闪,显见得对此很有兴趣:“说下去!”
志远道:“关四去英国之前,特意替我去富锦跑了一趟,实地考察,富锦交通发达,水路公路铁路皆有,适宜建厂,而富锦和同江一带,盛产大马哈鱼、鳇鱼和鲟鱼,还有银鲫和白鲑鱼,这些都是非常优质的鱼种,肉质鲜美,但因为无法保质保鲜,外销极少,我相信,若能在富锦办个罐头厂,将这些特产制成罐头出口外销,会有很不错的利润。”
“所以,你就和张汉贞商量,准备一起合伙办罐头厂了?”
“有此计划,但是得先缓一缓,估计至少要明年年中了。”
“为什么?”李熙的眼神,已经有点冷:“因为头寸?”
志远轻轻点头,自嘲的笑道:“贞姐那边没问题,可我这边,暂时无资本可出,为了裕东,已经搞得捉襟见肘,成天价挖东墙补西墙,我都恨不能把自己给卖了!”
志远语气夸张,本是想逗李熙乐和,却不想李熙突然就放下脸,冷冷的道:“想卖多少?卖给男人还是女人?我认识的人多,要不要帮你拉个皮条?”
风头不对!志远一愣,不明白李熙哪里来的无名火,竟然对他劈头盖脸,就说这么刺心的话!
志远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了!
到看清李熙真的是脸色铁青,两眼里闪出凶煞煞的光,志远心虚的从李熙身边站起,转身对着李熙,低眉顺眼,垂手站好,李熙是很宠他,可当李熙真的生了气,志远还是怕的。
李熙狠狠的剜了志远一眼,呵斥道:“我教你的,都忘记了?人必自重,才会得到尊重!你现在不是别人,是我李熙的儿子!人前人后,都必须自尊自爱,哼,做成了芝麻点事就很了不起了?骨头都不知有没有四两重!口无遮拦,简直就是丢我的脸!”
志远被骂得人都有点懵,这哪和哪啊,不过就开了一句玩笑,至于上纲上线吗?到定下神来把李熙的话儿一嚼,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撞在枪口上了。
“爸,对不起,是我一时忘形,我错了。”志远把头低得更低。
李熙冷哼了一声,志远的态度无可挑剔,他也只能作罢,但仍黑着脸,用命令式的口气:“这里说话还是不方便,等晚上回到了家,到我书房里来,爸有话对你说!”
“是!”
李熙又一指对面的铺位:“昨晚只睡了半宿,你,现在赶紧上床补一觉,今晚只怕要长谈到很晚!”
李熙为啥生气?
在裕东的开业典礼现场,刘季援的出现,忙于和达官贵人们应酬的李熙,并没有注意到,但这,却躲不过李熙身边亲随朱厚辉的眼!
在朱厚辉的提醒下,刘季援和志远之间的手语交流,李熙虽然没有正眼看,但却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入了他的眼!
之后志远的行为让李熙恼火不已,明显是志远知道可能杜海山正不知在哪里盯着他,志远表面上没什么,但他应酬之间,就明显很挑人了。
从典礼现场和宾客们一起走路去饭庄时,志远更是一路和张汉贞及张信义走在一起,气得李熙在心里直骂:妈的!怕杜海山看到不高兴,离那些日本人还有公职人员远点可以理解,可我是你爸,要不要躲我躲出去那么远!平日里鞍前马后,搀着挽着,粘乎着老子,这会子,有多远避多远,丫的,老子不要面子啊!如此疏离,让杜海山那丫挺的看了去,这叫老子的脸,往哪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