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临渊皱眉看一眼睡着的初九凝,又望向对面的白玉,小声道:
“你该不会是打算就让她在这睡一个晚上吧?”
白玉摇摇头,伸手小心翼翼地准备抱人,但他碰到初九凝的瞬间,初九凝就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便看见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白玉。
“姐姐......”
白玉垂眸看她,“九儿放心继续睡,我抱你回家。”
回到峨眉岛,白玉刚把人轻轻放到榻上,房门那边忽然传来“砰”地推门声。
初九凝不禁一坐而起,看向外面,“怎么了?”
白玉和居临渊准备走出去看看时,不想看见阎修扶着一身酒气的玄灵子进来了。
白玉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嫌弃的掩嘴道,“你们俩是想来耍酒疯吗?”
阎修叹气摇头,“鬼王喝醉了,闹着要见九儿,所以我只能带他来了。”
被阎修灌醉的玄灵子看着坐在床上的初九凝,推开阎修,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去。
“凝儿,对不起,我错了,那些话我不是真心的。”
他摇摇晃晃走到榻边,直接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住她一只手,低头用额头贴住。
“凝儿,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打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
白玉抱手冷眼而看,“她不赶你走,我赶你走!”
阎修上前拦住白玉,“他喝醉了,我们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出去吧,出去吧。”
被阎修推着走出来的居临渊,看着浓浓夜色的院子,讥诮道:
“魔尊为了兄弟不仅愿意两肋插刀,还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真是令人佩服。”
白玉听了这话,扭头又欲推门进房间,阎修拦住他,“等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们所有人说。”
正好过来的落梨和越池听见,问,“魔尊想说什么?”
阎修好说歹说的把几个大佬拢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道,“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想独占独食,可你们想过没?但凡我们九个人里有两个以上不愿意放手,不管你是谁,你都别想独占。”
这个道理另外几人当然清楚知道。
“那我阎修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不管地老天荒,我是绝不会放手,所以你们要么现在放手成全我,要么就跟我一直耗下去。”
白玉噌的一下站起来,“耗下去就耗下去,反正不会便宜你!”
阎修呵一声冷笑,望着另外不出声的三人,“其实不止狐四皇子是这样想的,你们也是想的吧。”
居临渊知道阎修真正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他已经猜到阎修要说的,所以他现在在考虑,自己是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
越池和落梨并不知道阎修把醉了的玄灵子带了来,所以对于他的真实意图暂时不能确定。
不过还是隐隐有猜到几分。
“如果我们大家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一直到我们身消道陨,也不会有结果。”阎修道。
白玉只以为他还是想劝他们放手,好成全他和初九凝,冷冷横眼道:
“跟你耗死也总好过便宜你。”
阎修摇摇头,“狐四皇子,你就算跟我耗死,最后你也什么都没得到不是吗?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换条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的路呢?”
白玉冷冷眯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阎修朝他挑了挑眉,“狐四皇子聪明人,当听见我说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的路,想必心里应该已经猜到我想说的了吧。”
白玉目光一扫,望着别处不语。
阎修又看向另外三个默不作声的人,“你们三位也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与其大家争得你死我活,不如和平相处。”
他重重叹口气,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听了鬼王说了他和九儿的事后,我才恍然知道,如果非要在我们九个人中选一个的话,九儿她其实宁可谁都不选。
我们一直没看清楚的是,真正跟我们耗的人不是我们彼此,而正是她。
她在等我们自己放弃,我们自己说离开,所以她谁都不选。”
阎修这番话的确让四位大佬看到了另一种角度。
是啊,他们先前都只以为他们的对手是除自己外的其他几人,却从来没去想想,初九凝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想说,如果你们谁不能接受的,那就现在退出,放过自己,放过她,也放过我们。”阎修语气难得诚恳。
屋内一片沉默,忽然,居临渊一站而起,“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白玉默默翻个白眼,嘁,害他白开心一场,还以为是要少个人呢。
落梨也起身道,“我不得不承认魔尊今晚的话让我感触颇深,但它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阎修当然理解,起身打开房门,“那我就不送各位了,各回各房,早点休息,明天应该又会有人来,呵,让我们猜猜会是谁呢?”
翌日清晨,宿醉的玄灵子皱了皱眉,感受到阵阵头痛,他不禁嘶嘶吸气。
待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榻边的阎修。
看见阎修,他一下回想起自己昨晚被阎修各种灌酒的画面。
但后面的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闭上眼睛,一只手按着跳得厉害的太阳穴位置,“你昨晚到底灌了我多少酒?”
阎修大概想了下,“大概也就十几坛的样子吧。”
闭着眼睛的玄灵子咬牙叫了声,“阎修!”
那可都是他的珍藏酒啊,阎修这个狗东西居然拿来灌醉他,好酒应该一口一口好好品尝的。
“修修,人醒了没?醒酒汤我煮好了。”初九凝端着托盘,跨过门槛道。
听见初九凝的声音,玄灵子猛地睁开眼睛,一坐而起,紧声问阎修,“她怎么在这?”
阎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九儿不在这,那应该在哪?这是她的房间。”
什么?玄灵子目光扫视屋内一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鬼族。
这时,初九凝也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然后对上玄灵子的目光。
两人不禁都怔了一下,玄灵子首先倍感尴尬的低头垂眸不敢看她。
他已经猜到肯定是阎修这个狗东西昨晚趁他喝醉,就把他带来了这里。
初九凝见人是醒了,转身出去把醒酒汤捧进来,“头痛不痛?喝碗这个应该会好很多。”
坐在榻边的阎修看一眼初九凝捧着的醒酒汤,问玄灵子,“你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喝,还是九儿喂?”
玄灵子低着头,垂着眼帘沉默片刻,弱弱问了句,“昨晚......我可有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阎修呵一声乐了,他伸手把初九凝捧着的醒酒汤放到一边,然后抓了初九凝一只手,学他昨晚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凝儿,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个混蛋,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违心话,凝儿,你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赶我走,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