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林茴暖？他们什么关系？”
“我听我一班的朋友说，他们周末还一块在京城玩呢，感觉是不简单的关系哟……”
“他们是在校长和谢主任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吗......”
“妈呀，我磕到了，这都什么颜值珠穆朗玛峰啊！”
林茴暖又羞又赧瞪着罪魁祸首，嘴巴撅出点高度，想让他别再盯着自己。
“……任易和纪知原同学更是取得了国一前60的名次，成功入选国家集训队。”
任易对谢主任的一通发言置若罔闻，眼里只有那只被惹怒了正龇着牙的小兔子。
见他眼底笑意又深几分，林茴暖知道警告无效，也就由着他这么盯着。
谢主任点到任易的名字，让他第一个发表获奖感言。
任易只得收回眼，走到立式话筒边，依旧是那副慵懒模样，阳光斜斜笼在他身侧，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林茴暖很熟悉这个场景。
高一的她总在这时隐在人群里看他，毫不避讳，因为少年太过夺目，像站在聚光灯下理所当然地接收所有目光，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目光比别人要更灼热几分。
接着，林茴暖听到了那副极好的嗓子字正腔圆地说：
“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全场哗然。
这句话从一个保送清北的人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丧心病狂！
谢主任面上还保持着笑，眼神示意他再多说点。
少年微顿，似乎真的在思考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没有。
他贴心地把谢主任的台词给说了：“有请纪知原同学发表获奖感言。”
也不管大家笑得多厉害，任易和谢主任微微颔首后下了台，站在主席台角落。
他不想做什么获奖感言，站在那万众瞩目的地方，不好盯着她瞧，但这里可以。
相比任易，纪知原的发言官方了许多，“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发言，数竞是一条难走的路......”
谢主任站在一旁背着手认真听，像是对纪知原的发言满意极了。
简短的总结后，纪知原顿了顿，扶了下半框眼镜，阳光在镜片的边缘折射出碎芒。
“同学们，努力吧，没能参加高考我很遗憾，但我和任易要忙着打篮球去了。”
他朝后看去，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
高三学生的时间都靠挤，别说去篮球场打球了，连体育课也会经常被压缩，科任老师常用的理由便是——今天体育老师生病请假，这节课我来代。
打上一场球对高三的男生来说，像是正月初一见明月。
机会难得。
高三那边的队伍不知谁喊了一句：“你俩是谈上啦？”
场面顿时不受控制，哄笑声和玩闹声一阵盖过一阵。
谢主任本以为纪知原会规规矩矩发言，没想到他也搞杀人诛心这套，刚想拿过话筒稳一稳局面，被纪知原挡了下。
谢主任半带疑惑松手，以为他还没说完。
同学们为了听他说话都安静下来，下一秒，纪知原的话清楚传到整个操场，“不敢，夺人所爱这事我可不干。”
他笑着，露出一口皓白的牙，
好像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操场一下变成了动物园，猴叫猿啼此起彼伏。
“所以任易真谈了啊？！”
“我草！我男神被谁谈了！男神你不是不下凡的吗！”
老师们都一脸的纵容，由着他们嘚瑟，奥赛保送生在学校的地位很高，两人平日里又最讨老师喜欢，他们都当自己亲儿子宠着。
能进枫城一中，自然说明每个人都在及格线以上，但真正脱颖而出的，是那些自律和不会因为突然的得失而改变生活态度的人。
他们该优秀还是优秀，该学习还是会学习，小闹一下，根本无伤大雅。
这也是谢主任不好厉声制止的缘由。
纪知原在哄闹中下台，和任易站在一块。
下一个轮到程欢黎，她顶着众目睽睽接过话筒，说实话，她压力有些大。
前面两个人的发言都太骚包，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国二获奖者，根本没底气开那样的玩笑。
她只能极为官方地道，“谢谢各位老师对我的栽培和支持，也谢谢两位学长在冬令营期间的指导关照，能在高一这一年拿到国二，我已经很开心了，接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谢谢大家！”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程欢黎抚着心口下台。
谢主任的目光太灼烈了，像是怕她也说出什么影响不好的话来，她就顶着这目光，语速飞快，说完赶紧跑下去了。
高一一班在操场最左端，不知谁起的头，整个班高喊着：
“欢黎勇敢飞，一班永相随！”
“黎黎宝贝不怕输，要做快乐小猪猪！”
“农夫山泉有点甜，不爱欢黎有点悬！”
一声盖过一声的整齐划一。
程欢黎虽窘迫得想钻进地里，却也被一班同学的应援感动到不行。
她双手合成喇叭状，喊着：“谢谢大家！”
“我们预祝他们成功进入国家队，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为中国更添辉煌！”
谢主任本来还有其他事情要讲的，但第一节班会课的时间已经过半，他也不好再拖下去，放这群玩心正盛的学生回班。
......
回到教室，有同学脱掉外套开了空调，嘴里边嚷嚷着“热死了”。
曹云山姗姗来迟，站在讲台笑呵呵地道：“那咱们再单独为任易同学鼓个掌？”
只见人头齐刷刷偏转，鼓掌声和喝彩声震耳欲聋，连同桌的林茴暖也感受了一波这夹杂着羡慕嫉妒的攻势。
任易起身，椅子后撤在地面拖出一道声响，他微笑着点头。
林茴暖在他身上看出了一种属于成功者的怡然自得，调侃着：“今天是不是很有领导人的风范。”
方佑转过来，语气幽怨：“有没有领导人风范不知道，他这逼装大了，我都想给他梆梆两拳。”
他当然是开玩笑的，兄弟被保送了，他比谁都开心。
任易啧他一声，半带警告：“别说脏话。”
有女孩子在呢。
方佑懂，朝林茴暖投去抱歉一笑。